靖康之恥前的那些翻盤契機,因何都被斷送?

靖康之恥前的那些翻盤契機,因何都被斷送?

說到靖康之恥,無疑是錘擊在每一個華夏兒女心頭的疤痕。如果沒有這場靖康之恥,那麼我們的華夏文明或許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態勢。

仔細翻看這段沉重的歷史,會令人不免嘆息不斷:“靖康之恥”實在有太多的契機去避免,可是它卻偏偏就發生了。

契機一:張覺與郭藥師

這兩位都是遼國的降將,分別扼守著平州、幽州,雖是降將,此刻卻看守著宋帝國北方的門戶。

先來說說張覺,遼國漢人,在金滅遼的過程中投降了金人,其實金人對他也不錯,封他為臨海軍軍區司令。但畢竟頂著漢家姓氏、流著漢家血脈,張覺殺了不願降宋的幾個部將,在個人恩義與民族大義之間,鐵血的選擇了後者。不但他的平州投降了,而且連帶著翼州、代州,一共三州投降了宋朝。可以說這三州的迴歸,就是燕雲十六州集體迴歸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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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對這樣的人,宋王室應該張開懷抱,使勁擁抱才對。

但是宋王室對待平州的態度只能說令人唏噓:居然由著金人猛攻平州長達半年之久,毫無意外的,平州失守。

然後金人就開始索要張覺,而宋王室的態度居然就在重壓下,砍了張覺的人頭換取和平。

再來說說這位郭藥師,同樣是遼國的降將,不過他是直接投降了宋朝,而且做了宋朝滅遼的帶路黨,也曾宋滅遼的過程中立過一些戰功,所以才有了燕山府軍區司令的地位。

但是為奇葩的是宋王室對待郭藥師的態度,曖昧不明,既想利用、又不肯完全信任。郭藥師在宋王朝為官3年,對宋王室的官場算是有了徹底認識,同時也徹底的失望了。而張覺的被殺,則徹底的刺激了同為降將的郭藥師,他說:你們今天在重壓之下交出了張覺,那明天是不是也會把我交出去?

當完顏宗望的大軍逼近,這位本就對大宋沒有多少認同感的郭藥師,很快就投降了金國,賜姓完顏,徹底淪為“三姓家奴”,並且再次變成了帶路黨、急先鋒,一路避開宋人的軍事重鎮,直逼開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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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史到這裡,不免一聲長嘆:對待降將,要麼乾脆不要,要麼就消化吸收。可是宋王室卻採取了最差勁的方式,無原則無立場,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時代的悲哀。

而宋王室就這樣把幽雲十六州打包送給了金人,從此金人的馬蹄可以毫無屏障的直面華北平原;當然這送出去的不光是幽雲十六州,還有遼金降將寒透了的心,以及遼金一帶漢族對故國的認同感。

契機二:靖康元年正月的金人大撤離

我們說靖康之恥一般指的是靖康元年11月的攻破開封城,但其實我們應該從靖康元年的正月說起,因為這時候女真人已經在完顏宗望、完顏宗翰的帶領下,兵臨汴京城下。

但是初次強攻之下,金人只是拋下了幾千具屍體,連開封城門都沒摸到。這是因為宋人的兩項高科技和一個人。

首先是開封堅城,歷經唐末五代洗禮的開封城,絕對是堅城一座,中原大地的無雙堡壘,這讓女真的無敵騎兵無法發揮野戰優勢:到這你還想跑馬?還是老老實實爬樓吧。

然後是宋人的強弩,這種黑科技已經保佑了大宋百年的安定:當年的宋遼澶淵之盟,正是床子弩、神臂弩的驚豔亮相,讓遼國的騎兵越跑越遠。而到了金人入侵的時候,發現用來防禦的鎧甲,在強弩面前跟紙糊的差不多,在飛蝗一般的弩箭面前,騎兵也只能縱馬逃到強弩的射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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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李綱,這位文官出身的主戰派,此刻拿起刀槍卻是意外的堅挺和倔強:思想清晰,意志堅定,在這場城防戰中,哪裡薄弱堵哪裡,哪裡危險哪裡衝。毫不誇張的說正是李綱這樣的人,在朝堂用義正辭嚴,撐起了宋朝的文人風骨,在沙場又用身先士卒的膽略,撐起了國家的脊樑。

而更要命的是戰略問題:金人遠征中原,雖然沿途擄掠,但仍然需要長達千里的穩定的補給線,這無疑是脆弱不堪的,名將种師道曾經對俘虜的金人進行過一次解剖,

發現這些金人胃裡沒啥正常的食物,已經是食不果腹,即將崩潰了;而宋朝的開封城裡則囤積著好幾年的軍糧,並且宋朝各路勤王大軍已經陸續趕到,宋軍總兵力已經達到了20萬。

面對這種情況,李綱提出了這樣的策略:一面派人和金人和談,拖延時間,麻痺敵人;另一方面,派遣小股精銳部隊,沿路襲擊金人的補給線,困死餓死這幫犢子們;最後在黃河沿線佈下重兵,全殲完顏宗望;至於正面進攻,只要我們不犯渾,金人攻城是攻不下來的。一句話概括:當時的戰場形勢對金人是非常不利的,只要頭腦正常,思維清晰,完顏宗望和這隻6萬人的女真騎兵就要死在黃河南岸、有去無回,從此換來宋金的永世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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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李綱是個軍事新手,但是客觀的說,這已經是當時最好的戰略決策,連縱橫沙場幾十年的种師道都不斷點贊、拍手稱快,可是此時主持朝政的李邦彥卻已經在金兵的圍攻下喪失了所有的智慧和勇氣,只留下膿包、無知,是堅定的投降派,絕不出兵、絕不抵抗、任人宰割,金人要什麼我就給什麼,至於反抗、圍殲,這種事,不存在。李邦彥這玩意兒禍國殃民的水平,比之徽宗時期的六賊有過之而無不及。由這樣的人主政,尤其在民族、國家危亡之際,這絕對是我們民族的悲哀。

而完顏宗望對戰場形勢同樣清晰無比,知道戰爭不能繼續下去,在虛張聲勢的威脅、恐嚇之後,帶著無數的輜重和戰利品,準備返回金國。

按理說,沿途打劫、尾隨追擊一直是我們軍事史上喜歡乾的事,可是沐浴在“文明、禮儀”光輝之下的宋王室,卻選擇了禮送出境,而且還生怕地方武裝、各路豪傑沿途打劫,還派了重兵護送——真的是護送,而且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護送。而完顏宗望和他的6萬大軍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在宋軍的護送下離開了宋朝。

靖康之恥前的那些翻盤契機,因何都被斷送?

通過這次戰爭,女真人見識到了中原王朝的富庶繁華,同時也嚐到了攻擊宋朝的甜頭——這種戰果,比自己苦呵呵的放牧那可強多了,這宋國,簡直就是免費的提款機。

很自然的,金人缺錢的時候,當然就想再來一次。

契機三:黃河天險

相比現在的動輒斷流,靖康年間的黃河還是非常給力的,河水洶湧湍急,黃河對岸還有13萬守軍,加上宋人的海戰技術,這一切都讓女真人望而生畏,毫無辦法。

這時候,只要宋人有點血性、有點脾氣,就可以扼守黃河,成為拱衛汴京城的最後屏障。

可是,這13萬“精兵”居然就望風而逃,5萬女真人不損一兵一卒就渡過了黃河。然後就有了我們熟悉的靖康之恥。

靖康之恥前的那些翻盤契機,因何都被斷送?

開封堅城在戰火、狼煙中燃盡了繁華,空餘“東京夢華錄”;黃河天險從此成了金人徜徉的內河;宋朝宮室的千萬鉅富,沒有變成全民皆兵的資本,卻成了女真人的戰利品。這些都本該是宋帝國強悍的資本,可是當國家上層的文化、制度崩壞了,這一切都脆弱不堪,只有智慧和勇氣才是最強大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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