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撇嘴，“大鱼不好钓的，贼聪明。”
“就因为聪明，钓起来才有意思，要是谁来了都能钓到大块头，那咱们在这儿守着就没什么意义了，你说是不是？”
“也对。”
陈凡侧头，看向钓台旁边支着的一排竿子，“那是抛竿吗？”
“是。”大叔看着给头灯照着浮漂，又看了旁边的抛竿一眼，“这五支抛竿跟我跟了有四五年了，打比赛的时候买的，现在感觉这鱼口不是很好，就架上了。今天钓的最大的两条都是抛竿打到的，看样子，大块头儿的还是在水中间，在深的地方，你看我现在这个手竿，七米二的竿子，没打满，这么远的距离了，这咬口还是不多。看看吧，看看过一会儿能不能有收获，过十点再不行我们就收拾收拾睡觉去，等明早再继续。”
“说不定一会儿就有动静了，钓个大鱼上来。”陈凡倒是挺乐观，胳膊横着，用力一比，“咱家这水库里，出过一百九十多斤的，老大了！我爷爷说，那鱼一百多岁了，再老一点儿就成精了！”
“一百多岁？”那大叔咯咯地笑了起来，腮帮子上的肉都团在一起了，“你爷爷是怎么看出来它是一百岁的？它身上有记号啊！”
“不是有记号，是有胡子。”陈凡一本正经地看着水面，“那条是草鱼，特别大的大草鱼！我爷爷说，一般草鱼是没有胡子的，只有过了一百岁的草鱼才有胡子，而且，一对胡子一百年，特别准。“
“草鱼有胡子？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那大叔回头看摄像的小哥，摄像小哥却露出一个很惊讶的表情，“您别说，那照片我在网上看过，确实是草鱼，确实有胡子，真真的！”
“你看。”陈凡跟那大叔挺投缘，立即笑了出来，“不过那个不是最老的，我爷爷说，他小的时候黄河上游出现过更老的，不过那个不是草鱼，是鲶鱼，那鲶鱼嘴比水桶都大，黑的！当时传说闹水鬼，能吃人，好多人拉着大网抓了十几天，最后把它抓到了，反正也不管是不是那家伙做的案，最后拿它顶罪了。”
“水桶那么大的嘴！”大叔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咧着嘴笑了起来，“你们这水库里也有那么大的吗？”
“应该也有吧，这么大一片水域，还一直没干过。”
话音刚落，旁边的架子上钓线一松，紧跟着，报警器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大叔赶紧放下盘子走到架子边儿上，手一掐，把一根抛竿拿起来往上一扬。
“有鱼吗？”陈凡很兴奋。
“不像啊，不怎么动。”大叔往上拽了几下，连忙收线，吱吱吱地摇了几下又往上一挺，那竿子立即拉出一个极夸张的弧度，“不像是鱼，好像是挂到了，诶呀我的天，这是挂到什么了怎么一动不动啊！”
大叔用力拉了几下，又对着竿子啪啪啪地拍打着，“是钓到鲤鱼了吗？打桩了？”
“诶！”
一声惊呼，那直挺挺的钓线忽然斜刺里走了起来，大叔抱着竿子，轮子的卸力给拽得吱吱响，摄像小伙儿赶紧扛着摄像机跑了过来，往那儿一蹲就开始调镜头，“好像是个大家伙。”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个大家伙！诶我天，什么鱼啊这么大劲儿！”大叔趁着那水里的东西不再发力的瞬间，赶紧往岸上靠，“来，小伙儿，帮我把旁边这根竿子收了。”
陈凡过去，把最近的一根竿子拉上来，大叔掰着竿子横走两步，刚想把它拉到没人的地方就又见水里的东西吱吱要线！
“完了，遇上水怪了！”大叔用胳膊肘儿抱着竿子，哈哈笑，“诶哟这个大家伙，怎么弄就是不起来！我估摸着这个比白天跑的那个还得大，你知道为什么吗？这个力道很闷，没有那么脆！一般这种力道特别闷的都是大块头儿，好家伙这大晚上的没白等，这少说得有两百斤！我敢打赌，你赌不赌？”
陈凡聚精会神地看水里，一听说水里的东西有两百斤，这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赌就赌，赌什么？”
“就赌二斤红烧肉的吧！”大叔身子倒擎，将鱼线顶高，又放低竿子猛摇轮子，“不行小伙儿，你把我那水拿来，我这轮子都热了！”
“诶！”陈凡赶紧把矿泉水拿过来，对着大叔手里抱着的纺车轮浇了几下，大叔戴着手套，脸都憋红了，他吭哧吭哧往上拽了几下，一边抱着竿子挺住，一边朝大坝上停着的几辆suv喊道，“诶！别睡了，过来抄鱼啦！哈哈，快点来看啊！上大鱼了！水怪出水……卧槽！”
一声惊呼，大叔一脸懵逼地撅起嘴来，“这什么啊这是！”
陈光斗远远地站着，一看这反应吓得差点蹦起来，“啥啊？钓到啥了？”
“我也不知道那是啥啊！”陈凡蒙圈了，摄像小哥也蒙圈了，一堆人站在水边直勾勾地看着水里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不圆也不方的东西，扁的，灰突突看起来不怎么显眼，它死死地咬着钓线，摇头晃脑，不断扑腾，陈凡拿着手电往里头照了好一阵子，忽然大叫一声，“卧槽！是个大王八！”
“哈哈！”钓鱼的大叔又好气又好笑，忙对跑过来的陈光斗说：“老哥！你这塘里真是什么都有啊，我的天，这么大的一只鳖！你以前见过没有？我这全国各地到处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
大叔猛摇了几下轮子，终于将它拉倒岸边，这时候，车上跑下来几个人，赶紧拿着抄网跑了过来，一看水里的大家伙，人群当时就炸了，他们像是小孩儿似的嗷嗷叫，径直地朝着水边跑了过来，“来来来，我抄一下！来，这边，这边，这边！诶，对！好嘞！”
三个人拽着抄网将水里的东西拖上岸，隔着网兜儿往里一看，这竟然是一个超级大的大鳖！
鳖跟龟是不一样的，身形很扁，也不好看，它脑袋缩在壳子里，能看见两只黑色的玻璃珠似的小眼睛正对着众人，陈光斗赶紧跑过来，对众人道：“诶诶诶，离它远点儿，离它远点儿，这玩意咬人！”
话音刚落，那东西的脑袋噌地一下窜出来，幸好有抄网拦着，没咬到，即便这样还是把摄像小哥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卧槽！”
“诶呀我的天，这家伙这么凶呢！”大叔走过去，对着兜子里的大鳖踢了一下，“这得有上百斤吧！你看这壳子，比锅盖都大！我说小刘，你就偷着乐去吧，这要是给你咬一口，你这大腿就废了！”
“你可别吓我了！”扛摄像机的小哥说着，冷汗都冒出来了，“这玩意怎么处理啊？放了吗？”
“不不不，不能放了。”陈光斗走上前来，“这一只给我吧，明早杀了，炖汤喝。”
“长这么大可是不容易，说杀就杀了？”钓鱼的大叔有些不舍得，皱着眉头摆出一个很为难的样子，陈光斗低头看看，冷哼道：“这畜生，伤过人命，可不能轻易饶它！再说了，鳖这个东西，是掠食性动物，把它放回去，我水库里的鱼就要遭殃了，今儿说什么都不能放了它，杀了炖汤，炖汤！等明儿一早给大家来一锅鳖汤吃！”
“我看行，大补的东西！”摄像小哥说着，龇着大牙看向钓鱼的大叔，“反正是意外收获，要不咱就吃了得了！而且，人老板在这儿呢，话都说这份儿上了也不好回绝不是！”
“你说的倒也是那么个道理。”大叔摸摸脸，“嘿嘿，都说吃人家的嘴短，咱肉都吃了，也不能不卖老哥一个面儿啊！行，行！那你们就把这个弄走吧！回头儿咱也改善改善伙食，看看这鳖汤有多鲜！”
“好嘞！”摄像小哥欢天喜地，忙招呼过来的几个助理，“你们几个帮老哥把这玩意抬车上去，诶！小心点儿别咬了你们！”
巨鳖扔在陈光斗的小马车上，麻袋装不下，那几个人就把那个超大的抄网借给陈光斗了，等他们收拾收拾东西开车离开，陈光斗立即套上小毛驴赶车回家。
”爷爷！”欢天喜地看着抄网里的大鳖，陈凡随着驴车摇晃着身子，“爷爷，这个是成了精的老鳖吗？是上一次把那个领导咬死的那个吗？”
“应该不是。”老爷子说着，紧甩了几下鞭子，“那个比这个大应该，我没看到过，也吃不准！不过，爱是不是，这跟咱们没啥关系！咱快点儿回去，趁着它没死，赶快把它宰了！看它能不能吐出内丹来！”
陈凡眼前一亮，“这玩意能有内丹？”
陈光斗点点头，“看这家伙的样子，应该差不多！小凡你记住了，但凡是活了超过一百年的东西，都有一定几率炼出内丹，年纪越大的，炼出内丹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你看这老鳖，怎么看也得超过一百年了吧！而且，你注意到没有，它是有牙齿的！”
陈凡一愣，赶忙拿电筒晃过去，黑夜里，大鳖的两只小眼睛反着光，一见陈凡用电筒照它，立即把脖子缩了回去！
很多人都以为鳖的脖子缩进去是害怕的表现，可陈凡却很清楚，鳖的攻击动作跟眼镜蛇类似，脖子往后一缩，腾地窜出来给你一口，它脖子缩得越紧就越是危险。
陈凡赶紧把电筒移开，不去激怒它，“我没看到牙！”
“回去你就能看到了。”陈光斗说着，哈哈笑，心情好得不得了，“今天真是没白等，终于得了个宝贝！要是它的肚子里有内丹，你这鬼脉就成了！”
陈凡也很高兴，寻思寻思，又有点儿怕：”爷爷，咱们真的要杀它？“
“当然要杀！”
“万一它报复咱们怎么办？我听说有灵性成了精的东西不能随便杀的！”
“那是对别人来说，咱们不忌讳这个！”陈光斗冷哼一声。
见陈凡心有余悸，老头子轻叹一声，“你不用寻思了，听爷爷的话就好。再者说，他罪孽深重，也是该杀！你看那只鳖的眼睛了吗？你用电筒照一下！“
陈凡往大鳖的脑袋上照了一下，”怎么了？“
“你看看，它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黄的，不，略微……略微偏红，红的。”陈凡倒吸一口冷气，“它吃过人？”
“当然吃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两个。”陈光斗把鞭子打在小毛驴的屁股上，“最近这些年，黄河一直不太平，黄河水一出来，水底下藏着的东西就都跟着冲出来了，当年老蒋一炮炸开黄河，血浆翻滚，三龙尽出，打那以后，这水底的东西就愈发地无法无天了！”
“那件事我知道。”陈凡赶紧凑到车头的位置，“说是要水淹七军，炸开了花园口！结果，一炮崩开，好像崩到了什么东西身！，那炸出来的水都是红的！洪水过后，更是赤地千里，方圆几百里的地方都给染红了！”
“你是听谁说的？”陈光斗回头。
“秦老师给我们讲的，就教语文那个老师，秦寿。”陈凡抱着膝盖做好奇状，“秦老师说，那之后，老蒋还大病了一场，说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给吓到了！后来找了很多奇人异事给看，折腾了好几个月都下不来地，那事儿是真的吗？”
陈光斗点点头，“一多半是真的。”
“那老蒋炸到的是啥玩意啊？他真把黄河里的蛟龙炸死了？”陈凡像是抓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一问起来就没完了，“都说黄河里有蛟龙，有河神，我以前一直听说过没见过，爷爷你说，他当年炸的到底是不是水底的蛟龙啊？如果不是，那到底啥东西能流那么多血啊？还有还有，都在传说的铁头龙王是真的有么？五几年的时候，还有人说部队的人在黄河古道抓到了一条可大可大的大乌龟，卡车那么大！这都是真的吗？“
陈光斗给这一堆问题炸得晕头转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他咳嗽两声，在家门口下了车，又一把将那抄网拽起来，“卡车那么大的不是乌龟，是鼋，那件事我是知道的，是真的。至于老蒋炸到的是啥，那不好说了，都说是龙，可谁也没看清楚龙长得傻样儿，倒是后来捞出一段儿像蛇皮似的东西，很大。”
陈凡张开嘴，“多大？”
“鳞片你知道吗？就蛇皮上的那种三角的鳞，一片鳞就有手掌那么大！”
陈凡开门，“我的天，那鳞片的主人得有多大？”
“那谁知道，肯定小不了就是了！”
陈光斗憋着一口气将那巨鳖拖到院子里，往路中间一放，陈凡的奶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披着衣服开门出来，“弄啥呢？”
“看这是什么！”陈光斗拍拍手，一脸得意，“总算没白招待他们，大晚上的，竟然弄了一宝贝！你去把家伙给我拿出来，今晚上咱把这玩意给顿了，明儿好好招待他们一下。”
“诶呦，这么大啊。”奶奶一步三回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爷爷。”陈凡帮陈光斗踩住抄网，不上大鳖探出头来，陈光斗在抄网后身撩开一个缝隙，一脚踩住鳖背，一手攥着尖刀在老鳖的屁股位置钻了个窟窿。
鳖的尾部比较方，质地偏软，类似皮革，这晚上跟龟壳不一样，其作用类似鱼鳍，能划水。
陈光斗在那窟窿里头串上一根二指粗的尼龙绳，拴紧了以后把绳子的另一头串在院中间柱子上的滑轮上，“好嘞！”
陈凡把抄网拿起来，老鳖立即张牙舞爪地冲向他，绳子那头儿陈光斗猛地一拽，那老鳖拖出一地的尘土立即给他拽了起来。
这玩意实在是重，滑轮都给勒得吱吱响，陈凡在墙头上取来一根二尺来长的大铁钉用锤子打在院中央，将绳子捆住，等一切妥当，陈光斗已经额头冒汗，喘气都费劲了，“我的天，死沉死沉的！”
“得有三百斤。”背着手在一边看着，奶奶说。
“四百都得多！”陈光斗用手一比划。
陈凡觉得爷爷在吹牛，心说，四百多你能拉住吗？那时候就不是你拉着老鳖，是老鳖拉着你了！正站在一边偷着乐，爷爷从墙角的木头垛上抽出一根手腕粗根干木头递给陈凡，“拿着！”
“干啥？”陈凡将木头拿在手里，感觉很轻。
“拿这个逗它，让它咬你。”陈光斗抽出一把能有两尺长的大砍刀，就抗日神剧里比较常见的那种后面带个圆环的大砍刀，“来，捅它！”
陈凡会意，撅着屁股把棍子捅过去，一下，两下，第三下的时候，那歪着身子挂在地上的老鳖怒了，它吭哧一口出来，正咬在陈凡手里的棍子上，陈凡一个趔趄，差点儿给它拽倒，于此同时，陈光斗挥起手里的大刀往下一剁，“嘿！”
砰地一下，老鳖的脑袋应声而落，这下子砍瓜切菜一样，很是干净，陈凡正跟老鳖斗力一个收手不住，当即跌倒，就在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同时，滋地一下，老鳖脖子里鲜血飙出，直喷出老远！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血，陈光斗往后一躲，堪堪躲开，陈凡却非常倒霉地给喷了一脸！
那血又热又黏，呛得陈凡赶紧翻过身去，正在此时，那老鳖身子一抽，脖腔子里竟然冲出一个拳头大的小东西！那小东西刚落在地上，就飞也似地钻了回去，陈凡眼尖，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刚想对陈光斗大喊，陈光斗已经冲了过去！
老爷子两根手指往里一掏，一下夹住了那东西尾巴，往外一拽，那小东西直接滑了出来！
小东西浑身青黑，有斑纹，刚给人夹着尾巴拽出来就回头一口咬向陈光斗的手指，陈光斗诶呀一声大叫，将它甩了出去，却不想，那东西落地就跑，跑得飞快，陈凡一个箭步蹿出去，抬手去打，不想那老鳖的脑袋还咬着木棍，一下甩出去！
那老鳖的脑袋正砸在小东西的身前！它起初很怕，一看是老鳖，噌地一下钻到了老鳖张开的大嘴里，它玩了命地往里钻，钻得太快，一下从脖子的位置钻了出来，吧嗒掉在地上，它调转身形钻回去又从嘴里跑了出来！
出来进去地忙活着，它终于躲在老鳖的嘴里不动了，陈凡看这小东西也是蠢得够可以，当即抱起老鳖的脑袋跑了回来。
“盆！”陈光斗把手指含在嘴里，朝着奶奶喊道。
老太太赶紧把盛了清水的盆拿过来。陈凡掐着老鳖的脑袋用力晃几下，那小东西啵儿一下落入水中，在水里的时候它舒坦多了，也不知道是刚才跑得太急没了力气还是这凉水让它很是受用，它仰着身子在水里滚了几下，竟然拍打着胳膊玩儿了起来！
“这啥啊？”
“宝贝！”陈光斗说着，脸都红了，“宝贝啊！”
“啥宝贝啊长这样儿？”奶奶说着，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不想陈光斗高兴坏了，一把把老伴儿拉过来狠狠地亲了一口，“咱们发财了！”
“诶呀！”陈凡还头一次看爷爷这样，当时羞臊得不行。
他捂着脸当做没看见，却把目光朝着那盆里兀自扑腾的小家伙瞄了过去。
盆里的东西长不过三寸，有手有脚有尾巴，看个头儿也就半大的老鼠那么大，却生的青皮黑斑，肚底一片黄白之色，乍一看，有点像蜥蜴，又像个小人儿，陈凡上下打量了好一阵子，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的天，难道说这是《鬼符经》里记载过的“鳖宝”吗？
按照《鬼符经》里的说法，大凡钟灵毓秀的地方，多有宝物出没，而所谓的宝物，又分天地两种。
地宝多为植物、金属、珠玉矿藏一类，这类东西本身就有很高的价值，外边看起来是死的，时间久了却会生出灵性，若是放在一边不去管它，年深日久之后，甚至可以幻化人形，出来作乱，这就是所谓的“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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