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片矫情又狗血?看了这个导演的处女作,其实我们都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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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青春,诗人席慕蓉是这样写的: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却忽然忘了怎么样的一个开始,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

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命运将它装订得极为拙劣,含著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青春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有无数的夏天在等着我们,然而青春太仓促了,它不是一瞬间结束的,而是一点一点消失的。

故而,绝大多数人对青春情有独钟念念不忘。诗人以诗歌的形式感叹青春易逝,歌者吟唱青春一去不复返,而影人则用镜头去触动每一个人曾经不悔的青春。

就像09年的《海椒七号》,以及12年《那些年,我们一起追求的女孩》的爆红后,青春校园爱情剧唤起曾经朦朦胧胧的年少爱情。随后,这一类型的青春片如雨后青笋竞相迸发,如《小时代》、《左耳》、《致青春》等,然而看来看去,这类电影聚集点以及表现的维度都十分单一,却又过分常出现实生活的青春。无一不是爱情至上、姐妹情谊撕逼,最后总有一方远走天涯的落俗剧情。

而2019年3月的这一部《过春天》却冲破过往的青春刻板牢笼,不再围绕青春校园男女最初的情爱镜头展开拍摄,而是从多元素看到主人公佩佩在青春里的挣扎。

我们可以看到佩佩家庭背景有点复杂,父母离异,爸爸在香港生活忙于工作,妈妈在深圳生活沉迷麻将同时当起小三,面对这个支离破碎的家,佩佩的处理更多的是像我们寻常人一般无可奈何却不能逃离或是怒吼原生家庭。

我们也可以看到佩佩有着青春单纯的梦,生日的时候会天真许愿“希望香港能下雪”,也希望自己能在圣诞节的时候前往日本北海道看法,所以充满干劲马不蹄停努力兼职赚钱实现青春的一个梦。

我们更能看到在阴错阳差的误打误撞下佩佩成为一名水客,成为人肉手机走私器,即便明白这是一种冒险违法的行为,也依然阻挡不了边缘人群的她成为一名水客所找到的归属感,以此掩盖单飞仔的格格不入。

......

其实在观看电影的时候,你很难定义或者说有一个十分明确的词来解释佩佩的行为和情绪,她总是不停的奔走不停的过海关,却又不知道哪里才是她的终点。但她却十分高明以及高级,能轻而易举让人恍然大悟青春不正是这样吗?精力充沛、横冲直撞、充满冒险精神、但却迷惘困惑未来是是非非不明所以。

在纵观全片的时候,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佩佩静态和动态,可以发现在香港的时候佩佩总是不停的走,快速的走几近于跑;对比在岸的这一边深圳却是慢的一个状态,等的一个状态。如果单从影片剧情来说,也许我们仅仅看到一段冒险的旅行,青春过后总是要长大的。

但如果细细挖掘的话,你更会看到造成佩佩这种状态的是身份认知焦虑造成的归属感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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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身份认同?

“身份认同”其基本含义为“在物质、构成、特质和属性上存在有同一性质或者状态,绝对或本质的统一”,以及“在任何场所任何时刻一个人或事物的统一性,一个人或事物是其自身而非其他的状态或事实。”其实,这句话包含内在以及外在两个层面,“身份”表示我们如何选择向世界定义自己以及与其他人产生的差异,比如你个体身份的名字、年龄性别等等,而“认同”更多反映的是我们认为别人看待我们的方式,换句话说就是我们的所扮演的角色,所拥有的社会地位等是否能让他人认同。

比如说,新生儿并非出生就有了认同的能力,他们是借由别人观察别人对待他们的方式来评断自己。例如在各种炮轰的信息里“你好可爱!”“多么懂事的女孩子”“你就不能做点有用的事情吗?”可以信息中既有正面影响,也有负面影响,于是通过他人的信息我们进一步塑造自我的概念,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总而言之我们会进一步了解“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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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过春天》里的佩佩是怎么样变成身份认同的“他者“?我们可以从,

三个层面分析佩佩身份认知焦虑。

第一个层面,港深双城生活特殊性,让自我身份更显尴尬

电影里的少女佩佩看似能自由往返两岸,实则也造成了身份认知暧昧,身份结构的复杂性,使她的处境模糊不清,她住在深圳,却是香港居民。这一特征恰恰符合流动人口的特质,没有本质化、同一性、清晰的“内地”或“香港”身份,从而和两地都有了一种疏离感。

就像佩佩在餐馆里兼职的时候,同事问佩佩家住哪里,佩佩只能含糊不清答到“很远”。因为她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跟别人说,到底我是属于深圳的还是香港的。从这个片段中,佩佩本能的感受到生活的双重性——外在的生存要遵从时代风尚,而内心生活则表示充满怀疑。

进一步来说电影中的“佩佩”只是现实生活众多人的一个缩影,是流动人口迁移的一个代表。从改革开放以来,人们不再守着一亩三分地,而是哪里有出路就往哪里跑,造就了我国人口流动性便如同候鸟般,春节将至时,由南方迁往北方,由东南沿海迁往内陆。两地文化的差异性与多元性,比如说语言上的不通、饮食上的不同、气候上的变化、社会关系的多重化、所有一成不变将全部产生变更,摩擦,融合,在这过程中人们在迁出地与迁入地之间的归属感和身份感将受到巨大的冲击,旧的身份在瓦解,新的身份在形成。

当代文化研究之父斯图亚特·霍尔认为,主体在不同时间获得不同身份,统一自我不再是中心。我们包含相互矛盾的身份认同,力量又指向四面八方,因此身份认同总是一个不断变动的过程。主体在重新构建的道路上通常说经历缺失、觉醒、深化和升华,显示《过春天》的李子佩正在经历第一阶段缺失。

从古至今以及地球村的演变,导致从来没有一个时代的身份认同缺失到来的焦虑感能如现今这般外露强烈。因此每个人在日常生活中都会面临“我是谁”的疑惑,心理学家埃里克森说过这样一句话,人们在生活上长期无法取得或是维持确定一种身份,一来将会陷入认同危机,还会损害与他人构建亲密关系;二来不能明确社会角色和社会位置的意义,也就不能获得心理上归属感和自我存在的意义。

就譬如剧中的佩佩,观众一眼就能看出佩佩与父母之间的并没有令人羡慕的亲密关系,有一个片段是佩佩大晚上从父亲家返回深圳的母亲家时,神情状态已然十分老练和习惯;再者我们可以佩佩在学校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只有一个闺蜜啊JO,她异常珍惜这份友谊一方面佩佩从这段友谊找到归属感和身份认同,另一方面佩佩害怕失去这唯一的朋友。

双城生活,候鸟迁徙,社会关系和社会秩序的重建强调,一直备受集体文化教养的人们更在乎自己的他人对自己社会角色的认可,而不是单纯的个体身份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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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层,家庭特殊性,让身份刷不到存在感

电影里16岁的佩佩是单亲家庭女孩,但在我看来这对父母形同虚设,有跟没有区别不大。

佩佩与母亲的生活状态大致如此,每天放学之后,回到家中映入眼帘的就是母亲阿兰抽着烟坐在麻将桌前的大声呦呵的丑陋和堕落,麻将撞击出来的噪音与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女儿格格不入。

影片里没有展示些许母爱,寻常人家的亲昵缠绵没有,满屋飘香的饭菜没有,絮絮叨叨的嘱托没有,朝起晚接的拥抱没有......有的只是人深人静一切散去归于寂静之后,母亲那烂醉如泥神志不清的不堪;有的只是自以为是知心妄想要有那么一天可以带佩佩去西班牙玩,然而却不知道佩佩最想去的地方是日本,最想看的风景是一眼万里的飘雪。不然又怎么会连女儿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还不自知呢。

佩佩无处可去,家没有家的温暖,没有亲人的关注,故而都会把自己关在狭小的房间里,企图能将一切喧嚣隔在门外或者是心门之外。

而佩佩与父亲的接触更是屈指可数,影片很吝啬给了两个镜头他们父女。第一个镜头是佩佩到父亲的住处拿点少得可怜的零花钱,另一个镜头是餐厅内外父女相遇相视却无话可说,佩佩看着父亲与另外一个家庭其乐融融的画面,百感交集。

从这两个镜头,看得出这个父亲实则更是多余的,他除了贡献了一颗精子和一个香港户口,我们宽容点的话还贡献了一点零花钱,他口口声声说:别人的女儿有什么,你也必须有什么;当女儿告诉他,自己找到兼职可以赚点钱的时候。他脱口而出,学生做什么兼职,好好读书才是最重要的。这些看似语气殷切实则就像一个拳头打在棉花头上,有气无力。

佩佩与父亲的片段,让人看得满满的距离感,就像是那一面玻璃永远把他们隔开,看得见摸不着。纵使你从他们的交谈里感受到父亲其实也是无可奈何,其实在心底里也有爱你,然而当他的思想和行动有所冲突时,他选择背弃思想,去逃离去疏远让女儿一步一步置身于孤独中。

人生若是有的选择,佩佩万万是不愿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不被理解的内心在家人面前形同一具空壳,母亲没有母亲的样子,父亲没有父亲的样子,他们之间没有亲密的关系,何谈信任,何谈认祖归宗的血缘感。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佩佩没有选择作的方式来刷自己的存在感。

鲨鱼属于大海,我又属于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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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层,青春期特殊性,追逐身份认同容易偏离轨道

据研究表示,处于青春期阶段的学生渐渐地从家庭中游离,更多地域同伴一起交流、活动,结交兴趣相投的朋友为之心朋友,他们无话不谈,形影不离,视友谊至高无上,甚至为朋友两勒插刀在所不辞。也就是说青春期,若是得不到正确的引导,往往会更容易走上旁门左道的道路。

而16岁的佩佩,正是荷尔蒙激增的年龄,正是可以为了陪朋友逃课去参加游艇生日派对,更是情窦初开为了阿豪全身绑满手机走私过关,甚至差点可以为了花姐走私“枪支”,即使知道这是要坐牢的也在所不惜。

也许你认为佩佩成为走私客是误打误撞的,她自己本身也很懵。其实不然,社会是个大染缸,缺少关爱的青春孩子人生道路最容易发生偏离,就算没有走私事件的偶然闯入,也会有其他情况发生,佩佩身上具备了这些不好的坏的要素要点,一旦具备诱因,即可堕入深渊。

其实从这里已经能看出此时的佩佩已经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了,她感觉自己找到人生目标了,比方说,一次又一次的过春天,让她惊险刺激又有成就感;走私团伙个个看起来都不怎么好惹的人,竟然会有如此融洽已经有人情味,让她感受到一点点家的味道;花姐为其撑腰,认可她的带货能力,认可她的聪明机灵,认可的忠心耿耿,让感受到被人重视被人需要。所有以前得不到的,现在一下子得到,有钱有人爱。

青春期的孩子是很判断这究竟是昙花一现,还是自我价值实现的途径。他们往往难以觉察事件的本质现象,就像阿豪说的,你以为花姐就是你认识的花姐。言外之意就是你只不过是对花姐有利用价值而已,所有的一切一旦利益被摧毁,都将变得镜中花水中月

如果佩佩家庭稍微有点温度,母亲阿兰有暖人意的话语,父亲有解人意的沟通,我想佩佩不至于在水客这个身份找到归属感,甚至一度觉得成为大姐头花姐的干女儿是光荣是骄傲的,是具有非一般的身份感。

镜头最后,警察突围抓获一杆走私人员,事已至此所有以前的一切都将覆灭,然而我却庆幸这一切来得太合事宜了。似真似假的身份认同早晚有一天会坍塌,能够及时回头重新审视重新自我定界是一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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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佩佩将鲨鱼放归大海,回应了此前她说过的一句话:鲨鱼应该属于大海;也打破了阿豪的那一句话:鲨鱼回到大海,就会咬伤人。她明白鲨鱼的归宿,也隐喻佩佩将和纠缠自己的身份认同和解。

在纷扰变化的世界里,有很多不如意,也有很多诱惑,不要害怕,不要迷惘。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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