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夜爆紅的網紅,朋友圈僅3天可見。”


“那個一夜爆紅的網紅,朋友圈僅3天可見。”



“那個一夜爆紅的網紅,朋友圈僅3天可見。”


跟自媒體的朋友L聊天,她聊起一個從前的舊友M。

兩年前,M剛剛入行,時常來找L請教問題。L見這小姑娘性格直爽,便很願意幫她,手把手地教她排版,教她選題,甚至還把圈內的秘密八卦,都分享給了M。

兩人很快成了無話不說的密友。從網上的徹夜長談,發展到生活中的攜伴出遊,友誼來得誠摯熱烈,恨不得搬到一塊兒住。

直到去年的一天,一切有了變化——M因為一篇文章,從一個不知名的小寫手,突然有了點小名氣。

她開始越來越忙。L在微信上找她,她回覆得越來越慢,時常聊著聊著就不見了蹤影。等她再回來,話題往往變得索然無味。

M的聊天信息裡,還開始出現了一些L陌生的詞彙。

比如她會無意間提起,今天又約了哪位業內大咖吃飯,接了哪個品牌商的廣告,還要出席什麼線下活動。

那個只屬於彼此的閨蜜圈子,一下變得喧囂又擁擠。

M有了越來越多的新朋友,那些笑著鬧著陌生的面孔,把L擠到了最邊緣。

L不知道還能跟M聊些什麼了。她依舊是那個沒什麼知名度的寫手,既不認識什麼業內大咖,又沒有出席品牌活動的機會。

她在這位往日密友跟前,顯得侷促而彷徨。

彷彿貧寒之家突然來了貴客,竟不知要用什麼來招待。

就這樣,L開始主動疏遠M。她不再主動跟她分享心事,也不再邀請她來自己的城市玩,甚至沒有重要的事,都不敢輕易打開M的微信聊天框。

從前蹲在馬桶圈上,也可以暢聊半天的朋友,如今竟成了一個敏感的存在。

似乎每一次的打擾,都會讓這份友誼更岌岌可危。

起初,M會主動去問L,最近怎麼不找她聊天了。後來她也察覺到了什麼吧,兩人都心照不宣地,讓對方的名字淡出了常用聯繫人列表。

說到這裡,L有點傷感,她告訴我:“我最近翻看她朋友圈,才發現她設置了僅3天可見。而我跟她上一次微信聊天,差不多是半年前的事了。”

“那個一夜爆紅的網紅,朋友圈僅3天可見。”


從前徹夜長談的人,如今連朋友圈都進不去了。這事想一想,是挺難過的。

可是,誰的聊天列表中,又沒有過這樣的朋友呢?

我也有。

早在十幾年前,我們就是無話不說的朋友,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甚至一起洗過澡。她來我家玩,就像來自己家似的,鞋子都不脫,仰頭就往我床上躺。

我們聊過彼此心愛的男人,也聊過理想和未來。

我說想一直寫字。她說,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有很多人喜歡你。

我又問她想幹嘛,她說自己沒什麼理想,就想南北西東,自由無礙。

畢業以後,我輾轉去了幾個城市,工作一直不太順利。她同樣過得很艱辛,欠債、失戀、又搬了幾次家。

我們共同為生活奔走,雖然不怎麼聯繫,感情卻始終沒有淡漠過。

我去她的城市,從不擔心沒有地方留宿,就連內衣內褲,都可以蹭她的穿。

她亦如是。失戀的夜晚給我電話,我就在幾百公里外,一聲不吭地聽她嚎啕大哭。

什麼都不必說,什麼都可以懂。

那是一段友誼,最美妙的階段。

可後來事情慢慢變了。

我們越來越忙,各自於事業上,都取得了一點小小的成績。

圈子越來越大,人脈越來越廣,我們的三觀乃至於人生的選擇上,都出現了不大不小的分歧。

她崇拜的那些人生導師,在我看來,都是打著成功學幌子的騙子。而我過早地進入了婚姻生活,於她看來,實在無趣得很。

無謂爭辯,也無謂相融。

人生到了某一個路口,彼此都該心照不宣,是該告別的時刻了。

去年夏天,我出差去她的城市,約她出來吃了一頓飯。

席間,大家都陷入了若有若無的尷尬,總是不停地翻看手機,連談笑都不敢逾矩。我想詢問她的感情和事業近況,又突然意識到,打探她人的隱私,是一件不太禮貌的事。

這個念頭讓我很沮喪。

誰又能想到,10年前可以共享一顆糖的人,10年後竟會禮貌客氣至此。

“那個一夜爆紅的網紅,朋友圈僅3天可見。”


來年陌生的,是昨日最親的某某。

誰又不是在成長中,一邊得到,一邊失去。

我早不怎麼跟小學、初中同學聯繫了,即便是高中、大學同學,也漸漸淪為了泛泛之交。就連偶爾的小聚,都盡是尷尬的迴避。

我們有了各自的家庭,也有了各自的好友,我們的朋友圈裡,出現了許多新鮮的風景和人物,一切的一切,都註定了你我必將漸行漸遠。

因為分別本是所有關係的結局。

父母、子女、伴侶、好友,人人的軌道各各不同,在某個點交匯,又在某個點告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就像我曾聽有人抱怨,說他們班上那個發了大財的同學,每次同學聚會都不出席。他說得忿忿不平,我卻很能理解那人的缺席。

聊什麼呢?

他的生意經、他的交際圈,乃至他的三觀,或許沒一樣能與從前的同學暢聊。萬一有人問起他的年收入,他該如何說起?

是如實告知,還是避而不談?

不管是哪一種,都容易遭人詬病,前者像裝逼,後者像輕蔑。

更有甚者,如果有人央他辦事或是找份工作,他又是否該答應呢?

你看,人生際遇各各不同,我們在一個路口分別,就很難再像往日那樣,親密無間,相談甚歡。

就連知名作家張愛玲也不例外。

眾所周知,她跟炎櫻曾是摯友,她曾在許多文章裡,都提及過這位好友。但兩人及至晚年,卻莫名沒了來往。

炎櫻寫信問:“為什麼不再理我?”

張愛玲說:“我不喜歡老是聊幾十年前的事,好像我是個死人一樣。”

如果你我只剩往事翻來覆去,倒不如江湖路遠,各自啟程。這或許是件傷感的事,卻如同日升日落,定數而已。

人生聚散,如浮如萍。

不必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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