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中山河多黄金--烽烟

榆中山河多黄金--烽烟

烽烟

特殊的地理位置,让榆中一直成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汉、藏、蒙、回等各民族在榆中这片灵秀的土地上留下了许多征战的身影,一幅幅成败盛衰的图卷,被历史的洪流不断冲刷,淘涤,散发着浓浓的古旧气息,随意拾捡一朵翻卷的浪花,就是一个生动的故事。

榆中山河多黄金--烽烟

1.秦将军穿越肃王墓

除了一些盆地和条川,榆中大多都是山,陡峭的、逶迤的、矮小的,不一而足。这么多的山,数也数不清,偏偏还要依靠人工去堆一座,不禁叫人愕然不已!

这一座山,不高,远远看去,像是一把太师椅。

当地老人们叫它平顶山。

平顶山,位于苑川河北岸的来紫堡乡黄家庄村,山顶平荡,向北凹进,成合围之势,故得其名。

相传,平顶山为公元前214年,秦朝大将蒙恬“斥逐匈奴”时,率十万雄师,衣襟兜土,夯筑而成。都说当年蒙恬假以凌然气势,实则为一种独辟蹊径的战法,兵不血刃,却重创了彪悍勇猛的匈奴,致使其溃不成军,四散狼奔。贾谊《过秦论》记:“……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平顶山的传说,生动地表现出了蒙恬在两军相接时,计高一筹、足智多谋而升华出来的虎虎军威,而前人们在记述声势浩大的这一笔时,却言简意赅,高度凝练,只用了“斥逐”二字,甚至有些轻描淡写的意味。

历史的演进总是超乎人的预料,一千多年以后,明代肃王朱楧在榆中新营镇温家岔、定远镇水岔沟等地几择墓址,最终选定为平顶山安寝。遥想当年,大将军蒙恬意在驱逐匈奴,不想却为后人造出了一方风水宝地。而今,这座埋葬着明代肃王朱楧共计十一位皇族的陵墓,已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千百年来,沐风栉雨,墓冢混迹于高高低低的山峦之间,很难辨认。从已开掘的明肃怀王与其妃子的合葬墓看,墓室结构及规模竟和北京明十三陵的定陵墓室有些神似,而被人们誉为“小十三陵”。

蒙恬北击匈奴,夺取今黄河河套西北一带地区后,秦朝政府先后共增设四十四县,书言:“斥逐匈奴,以河为境,垒石为城,树榆为塞”,榆中为其中之一,并由此得名。

《甘肃地舆志》载:榆中“地接两驿之冲,治介万山之会,西枕马鞍,北踞天险,三山拱翠,二水分流,砺山带河,形势险要,省城之咽喉也”。榆中境内地势南高北低,中部凹,呈马鞍形,地形由西南、东南和东北三面向西北倾斜,苑川河逶迤穿流,无声地滋润着两岸生灵。

据说,位于榆中苑川河一带的上武营村的村名,也因蒙恬而得。蒙恬北击匈奴时,被人们尊称为“尚武将军”,将军在此地扎营,并坐拥中军,因“尚武”与“上伍”同音,人们逐渐将“尚武营”写成了“上伍营”。如果对榆中的地名进行一次大致的梳理,会发现很多以营命名的地方,如新营、小康营、袁家营、夏官营、秦启营等等,这些地名都与历朝历代的军事征战不无关系,其中蕴藏着大量生动传神的故事。《榆中行政区域地图》显示,这样的营共有七十二个,上伍营因历史最为悠久,被称为“榆中第一营”。

历史的那一头,有秦代大将军开篇,这一头,又有藩王眠于地下收尾,前者意在国家疆土,后者旨为逝者乐土。

久远的线索,系在榆中的身子上,挂满了许许多多的故事。或回肠荡气、或悲欢离合,时至今日,竟飘忽成了显明的历史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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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苑川河傍流勇士城

苑川河,这条被誉为榆中母亲河的水域,从祁连山支脉马啣山起源,由南至北,再至西入黄河,形成了兰州地区一条最大的外流倒淌河。《水经注》记,“苑川水地,有东西二苑城,相去七里,西城即乞伏所都也”。

谈及乞伏,历史的触角又要延伸至东晋十六国时期。1600多年前,北方游牧民族鲜卑族逐渐崛起,以乞伏氏为首的部落联盟迁至苑川,与汉人杂居,势力再次增强,据有苑川、勇士川(苑川东,今甘肃省榆中县部分地区)、牵屯山(今甘肃省平凉市西北)一带,并在勇士川建都,称勇士城。勇士城的建立为鲜卑族的崛起壮大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成为这个少数民族在茫茫的历史长河中标志性的存在,这座包含有无数人鲜血的城郭,风雨飘摇,时光荏苒,如今只是断壁残垣,满眼荒芜。

斗转星移之间,支离的信息,似乎还能隐约窥悉一段纵马驰骋的年月,甚至骑兵压境时的激越。

或是,一个寂静的夜晚,一轮新月嵌于天幕,苑川河的凉意悄然漫上。勇士城的城墙外,一个依墙掩面的女子,窈窕柔美,悲切的哽咽里,缠绵着出征丈夫被夜色渐渐淹没的背影。

初夏清晨,第一缕曙光从东方泛起,勇士城所在的地方、那个叫太平堡村庄,正从一阵麻雀的啁啾中苏醒,透着灵动和欢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开始他们一天的忙碌。田畴葱郁,农机轰鸣之声不绝于耳。无法想象,这个四处弥散着现代农耕文明的村庄,曾经是一个剽悍的游牧民族的国都所在地。然而,那古朴厚实的古城墙,和至今依稀可见的护城河遗址,却用一种无形而强大的语言,向世人安静地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

自古以来,王朝更替大多会沿用旧城建制,勇士城也不例外。2006至2010年间,勇士城内陆续出土了少量瓷器、瓦当,同时还有一把七星剑和一方“谨封”铜印章。专家鉴定,这些都是宋代文物。其中“谨封”铜印作为军队出师时颁发的印信,担负着记录和传递重要军情的功能,一旦上封,便只能由皇帝亲启,这种作为重要公文的封章,只有朝廷重臣才能掌控。或可推断,勇士城在经历了从西秦至宋代几百年的历史后,被辗转改建为宋代城郭,而且必为军事要地。那么,像“谨封”铜印如此重要的印信,为何会被唐突地遗落在城堡之中呢?

宋代,榆中地区战争频发,宋、金、西夏和吐蕃军队在这片土地上展开了长期的拉锯战。而在原西秦国都基础上建立的这座宋城,很可能就是当时的熙河都大经制司经制使李宪所修筑。熙宁五年(公元1072年),正值王安石为相,用王韶经略西边,收复今临洮县、置熙州,“以熙、河、洮、岷、通远为一路”,史称熙河路。宋熙河路军队隔马啣山与西夏军队对峙,宋军在山南,西夏在山北。元丰四年(公元1081年),宋军五路之师进攻西夏,四路宋军正面进攻,李宪率领熙、秦两州军队为一路,由熙州往北,越过马啣山,到达康古城(今为榆中龛谷峡一带),攻击西夏背面,继而攻克今兰州一带,率军北上,一路披荆斩棘,直入西夏腹地,终因其他四路军队失利,朝廷遂命李宪退军兰州。这枚“谨封”铜印,很可能就是李宪在此驻军时所留,不难想象,铜印在遗落时,一定是遇到了分外紧急的军情。

按理说,当时宋军所投入的兵力十分可观,在榆中境内应留存更多宋城遗址,而今天,榆中境内已被有关学者考证鉴定的宋城遗址却只有一处,明代城堡却不胜枚举,如果进行一次合理的猜想,或者在明朝时期,人们在原宋代城堡的基础上再次修筑了呢?

历史总是留给人无限的遐想,清晰的脉络之间,时刻浮漾着丰富生动的细节,它的每一个拐点,都似乎连接着一股涌动着的暗流。

鲜卑族西秦国的政权,只延续了短短46年(公元385—431年),终为夏国所灭。在西秦生与灭的46年动荡中,勇士城作为其第一个国都,共延续了15年之久,榆中这片土地为西秦的南征北战储备和蓄积了强大的力量。这是一个曾经养育过一个族群泣血与浪漫、悲欢与壮烈的家园,也是一段已湮灭在历史烟云中的英雄史诗。

公元428年,西秦从崛起到极盛,已走过了43年的历程,这一年西秦太子暮末继位,改元永弘。暮末一改前王炽盘“多用汉族豪门和俊杰之士”的执政方略,把权力集中到了乞伏氏王族子弟的手中,引起了汉族朝臣的不满,致使西秦王朝内部逐步产生裂痕。三月间,暮末赐死朝中尚书、陇西豪族辛进及其族人共计27人。究其根源,似只因一件小事:当年,辛进曾随前王炽盘游陵宵观,用弹弓追打飞鸟,石子不慎误伤了时为妃子的暮末之母,从此留下伤疤。暮末继位后,一直耿耿于怀,借一小故,报了一石之仇。然而,辛进乃陇西名门,与陇右诸豪族多有故连,因此,暮末的草率行事,使朝臣及一大批名门豪族人心背离,政权从此岌岌可危。后加之北凉及夏国几度侵袭,西秦从此走上了迅速灭亡的道路,终于公元431年覆灭,乞伏暮末及其亲近宗族500余人尽遭杀戮。

半面城墙连接了历史,也连接了那些零落的时光。倚火盘膝的古人,城外欢庆的声音,如同一幅幅画面,在眼前一一展现。半片瓦砾连接了古今,野花浸染着季节,铁蹄铮铮,烽烟模糊,瓮城箭如飞蝗,图腾顷刻褴褛不堪,疯逃的百姓,找不到北门……这个骁勇善战的民族,当他踏上苑川这片土地的那一刻,似乎就再也没有停止过争斗的步伐,46年的国史就是46年的战争史,面对广阔无垠的历史年表,它的存在及兴盛如同昙花一现,但这一现,对于陇右地区经济、文化的发展以及各民族之间的融合,均有极其深远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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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佛寺比邻黄猴洞

之于盛及一时的西秦,留在榆中的遗址不止勇士城。在北纬35度、东经104度,海拔高程2552米的马啣山南侧山麓,一座旧城遗址耸立在险峻的山峁之间。这里属于榆中南部二阴山区,气候温和湿润,年降雨量为榆中地区之最。山下峡谷一水中流,是龛谷峡水库的主要源头,名曰寺沟。沟谷和山梁灌木丛生,周围梯田有序布排。

据考,此城建于东晋,为西秦国当时在榆中地界的一处屯兵之所。城堡依山势而建,椭圆形状,面积约3000平方米,西南面开堡门,其余三面皆临悬崖,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天险。城堡崖壁上间或有顽强的柠条、酸刺等灌木从石罅挺身而出,为寒崖峭壁增添了一抹青翠。堡前一条宽约四米的村道,可直通尖山村至兴隆山脉最高峰九子坪。在海拔3260米的九子坪上四下环视,榆中南山、以及大半个川区,甚至连绵的北山都尽收眼底。龛谷峡、唐家峡、徐家峡这三条兴隆山脉所派生出来的秀谷枝蔓分外清晰。

张源堂,77岁,尖山村人,须发尽白,却精神矍铄。谈及寺沟,老人说:“寺沟原本无名,就因这峡谷里山腰间那座大佛寺,人们才叫寺沟。”其实,大佛寺与西秦曾屯兵的这座城堡直线距离只不足二里,是兰州地区唯一幸存的一座石窟寺。相传,这座石窟寺开凿于魏晋时期,又名禅堂洞、千佛洞。张源堂说:“小时候曾见过寺里的一块匾额,落款为洪武。”另据当地老人说,清乾隆十四年,此寺也曾重修。而今,洞内残存清代壁画10块,相关文物专家亦曾发现钱币、经卷等文物。

大佛寺里绵长的钟声不断飘落于寺沟,钟声在两山的夹缝中不时回荡。上山路上,偶有带着愿心的善男信女从身旁经过,还有一些游览的客人,走走停停,拍照嬉戏。由于大佛寺本身位置隐秘,加之尚未进行人为开发,因此,前来的大多是上香还愿的本地人,游客相对较少。每年农历八月间,大佛寺都会举行庙会活动。新营、马坡一带的人,都要来这里许愿还愿,整个山谷也一下子活了起来。

大佛寺这样的选址,在兰州地区,再没有第二处。

沿山路一直攀援而上,在尖山村一处山峁间,突然分出一条小径,向峡谷崖壁间倾落而下。狭道两旁,珍珠梅、紫丁香、花楸、山丹花各类花木抚肩摩履,使道路显得更为险峻逼仄,走完自然形成的二十一道拐弯后,才见大佛寺静卧于一处俯冲而下的山崖下。石崖似穹庐,在飞檐之上形成一道自然屏障,使大佛寺免却风吹雨打。佛寺三间宽,进深十米,高五米,窟内石壁凿痕清晰,并用土坯砌成前后两室,后室正中开圆形龛,泥塑佛像三尊,下为莲花宝座,两侧壁上是2006年重修时所绘的壁画,分上下两层,上层绘说法图,下层绘金刚像。据说,前室原有铜质欢喜佛一尊,现无存,内室原塑佛像“文革”期间损毁,佛像内曾发现清代维修该石窟详细记录资料。

据当地老人介绍,民国时期,在大佛寺石窟左侧不远的山崖间,曾有一条飞瀑流泻而下,春夏时期,山菊花、打碗花、二月兰等野花丛生于瀑布两旁,到了冬天,瀑布结冰,如一条巨大的白练挂于大佛寺旁边,分外迷人。而今,山上水源枯竭,崖间只留下一条暗沟,沟壁苔藓隐约可见,似在追溯那些老旧的时光。

岁月如织,一瞬之间,在时光这把巨镰的磨砺中,尖山大佛寺石窟本身的模样变得越来越模糊,而其建成于魏晋时期的传说,却与西秦在榆中大地发展壮大的时间暗合,这不禁让人浮想联翩。曾经驰骋马背的鲜卑族在民族融合的伟大进程中,多少受到了中原文化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们或许依旧信奉血统高傲的天狼神,却也无法阻止汉民族宗教的无形渗透。民族融合本身是具有侵略性的,这种侵略不仅限于武力,也包括信仰、文化、生产和生活习惯等,历史的长河中,无论哪个民族坐在统治阶级的宝座上,都无法摆脱中原文化的主流影响,鲜卑族亦不例外。

沿着寺沟里清凌凌的溪水一直向下,忽见一石峰摆脱众山,突兀壁立,形势险峻,独成一体,即是当地有名的石堡山,西秦曾在山顶建过驻兵的城堡,其规模与尖山城堡一般。石堡山下有一条深谷,名曰龛谷,宋代,这条峡谷一度成为边关要塞。元丰四年(1081年),李宪率师入西夏境内,驻守西夏西使城(今榆中三角城)的党项族首领讹勃哆闻风而降。李宪得城后又大破龛谷城,并改城为寨,名曰龛谷寨。龛谷城本是西夏粮仓之一,李宪占领西使城之后,所储大量粮谷尽为宋军所得,加之机弩弓箭等兵器无数。

在龛谷峡里,有一处名叫“黄猴洞”的名胜。黄猴洞不大,洞外有宋代摩崖石刻云:“齐获睹经略少保恩公墨迹,俾工刻石,以传不朽”,落款为“政和戊戌六月十五,门生修武郎权知兰州龛谷寨向齐上石”,石刻简约记述了“黄猴洞”三字的来历,可见,黄猴洞在宋代,便已成为龛谷一景,就连当地各级官员都慕名前来。

黄猴洞之所以成为榆中颇具名声的景观,与至今依然在当地老百姓中耳熟能详的一则传说故事有很大的关系。

据说,东晋时期,山上的石洞里,住着一只黄猴。黄猴四肢修长、动作敏捷、十分凶悍,每有路人经过,黄猴便凭空跃下,屡屡偷袭,伤及无辜,附近砍柴的樵夫、采药的百姓,苦不堪言。此事传到当时一位路过兴隆山的云游高僧耳中。高僧闻讯前往,暗作法咒,移来巨石,将黄猴封于石洞之中,无法活动。夜半时分,黄猴常常悲悲切切,哀鸣不已。

黄猴的声音,惊动了驻守石堡山的一位军士。这位军士,名叫枹尔罕,自幼生活在北方草原,后随西秦国王乞伏国仁的曾孙乞伏司繁镇守石堡山。每到夜值,思乡之情,油然而生。这天夜半,枹尔罕忽听城堡外不时传来阵阵悲鸣声,呜呜咽咽,像是人声哭泣,又像是动物的嚎叫。枹尔罕初听不以为然,随着声音逐渐弱小,枹尔罕忍耐不住,循着啼声,沿着石堡山东面裂开的石隙,来到洞口前。

枹尔罕点着松明子,从石头缝隙间伸进去,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黄猴,此时的黄猴已面黄肌瘦,两眼无光,气若游丝。枹尔罕心中大为不忍,赶忙拽住贴身带着的干粮,送进洞去。可怜的黄猴似乎已经没有了咀嚼的力气,枹尔罕见状,转身离开洞口,用牛皮做成的小酒囊从峡谷石壁下一眼名叫石马勺的石泉中汲了清水,再次来到山洞口,给黄猴喂了几口水,黄猴这才渐渐有了点精神。

过了几天,枹尔罕巡山时,逮了一只麻耳野兔,趁人没有注意,偷偷丢进了黄猴所在的石洞里。又隔了两天,枹尔罕寻思黄猴该恢复了体力,自己喂养,也不是个长久之事,多有不便,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移开洞口的石头,放了那只黄猴。

不巧,枹尔罕的这一举动,被石堡山对面守牛的一个牛倌发觉,牛倌因为前些年被那只黄猴咬伤过胳膊,一直怀恨在心,就跑上山顶,找到乞伏司繁,告发了军士枹尔罕。枹尔罕受到处罚,被吊至山崖,以儆效尤。

黄猴放生后,似乎一直惦念着枹尔罕,常常来到石堡山一带转悠。那一天,黄猴突然发现军士被吊在半崖,三跃两蹿,攀上石崖,救了军士。

再说枹尔罕获救后,离开军队,来到马啣山西麓的一个山庄,隐姓埋名,找了一个当地村姑,结婚生子。现在,马啣山下的马坡、银山一带,每逢春节跳社火,筒子鼓手的打扮,都是长袍马靴,腰际间配有刀盒子,头顶上的平底圆帽,有红缨穗垂下,典型的鲜卑族服饰,就是当年西秦乞伏司繁的军队流传下来的。

榆中大大小小的山川河流之间,或一泓野泉、或一块怪石,都有些说头。大佛寺和黄猴洞,自然也被寄托于鲜活的形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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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孙破虏兵败桑园峡

宽展的黄河,自西向东,从金城兰州穿城而过后,隐入峭壁耸立的桑园峡谷。这是黄河东出兰州后遇到的第一道峡谷,最窄的地方仅不足十米。明代以前,桑园峡名叫葵园峡,肃王迁至兰州后,在葵园峡南岸开辟大片桑园,发展养蚕业,葵园峡也因此而改名为桑园峡。

汉灵帝中平二年(公元185年)十一月,一场大战在苑川河下游到桑园峡一带隆重上演。一方是周慎、孙坚率领的东汉政府军,一方是韩遂、边章率领的羌汉联合起义军。

谈及这场战役,还得从头说起。

东汉末年,因不堪灵帝暴敛天下,各地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华夏大地群雄逐鹿。河北等地触发的黄巾起义,迅速波及到东汉王朝四分之三的地区。一时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东汉政府派车骑将军皇甫嵩、中郎将硃俊率军镇压,孙坚利用这个机会,四处招兵,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而被硃俊推荐为佐军司马,英勇善战的孙坚,很快脱颖而出,引起了张温的关注。

彼时,因东汉政府军疲于应付大规模的黄巾起义,致使西北各族也乘机酝酿出了一场更具破坏力的起义。汉灵帝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陇山以西至河湟一带发生了规模空前的羌汉人民第五次起义。义军首领北宫伯玉、李文侯挟持金城豪强韩遂、边章主持军事,杀了护羌校尉、金城太守等人,并将金城郡治所搬迁到了易守难攻的榆中县一带,势力迅速扩张至10万余人。次年3月,起义军兵分两路东进,一路进攻汉阳郡,一路进攻三辅(今西安一带)。东汉政府见势不妙,派皇甫嵩、张温、董卓等率10万大军前来镇压。不久,皇甫嵩被调走另有任用,董卓屡战屡败,朝廷不得不令司空张温以车骑将军身份主持全局。因孙坚骁勇善战,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张温遂上奏朝廷,任命孙坚为“与参军事”。两军相持近九个月无果,至十一月,董卓窥机,一举进攻,击破了韩遂、边章,义军落荒而逃。张温派周慎、孙坚率3万大军,从美阳(今陕西法门寺)追击北宫伯玉指挥的韩遂、边章羌汉义军,一路西进至榆中县苑川河下游。

此时,前有大军压境,身后又有东汉军队驻守,韩遂、边章已无路可退,不得不指挥义军拼死抵抗,双方大战数日,僵持不下。孙坚建议,韩遂、边章一路逃窜,军中已存粮无几,主动要求带兵截断起义军的粮道,迫使义军向羌中撤退。然而周慎刚愎自用,拒不采纳孙坚计谋,指挥军队从东面包围义军,意欲将其一举歼灭。韩遂、边章很快识破了汉军的用兵方略,并且使用了周慎所未采纳的截断粮道的计谋,派军队在苑川河西端的葵园峡(今桑园峡)屯守,截断了汉军粮道。这样继续僵持数日,周慎意欲一举歼灭义军的计划迟迟未能实现,自己军中的粮草却已所剩无几,汉军立时人心躁动,陷入混乱。韩遂、边章见时机已到,向汉军发起总攻,周慎、孙坚大败而回。

桑园峡之战,为东汉政府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韩遂、边章击败周慎、孙坚后,面临的生存危机解除了,但内部存在已久的矛盾再次激化,韩遂设计,杀了边章、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成功夺得了这次羌汉起义的领导权。此后,韩遂整编部队,直接出兵陇西(治襄武,今陇西县东南五里),陇西太守献城投降。这样,东汉政府彻底失去了对凉州的控制权,河西、陇右、金城霎时成为军阀混战的场所,直到公元214年,曹魏政权控制陇右后,那些叱咤在陇右的军阀们才谢幕离场。

今天,桑园峡两旁田畴葱郁,两岸居民安居乐业,除一段残存的汉长城以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战争的足迹,人们会偶尔说起孙坚大战桑园峡的故事,言谈之间,无不为一带英雄孙坚扼腕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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