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寒冷的塞北山村,新兵連,五妹子羞紅了臉,漂亮的白姐

小說:寒冷的塞北山村,新兵連,五妹子羞紅了臉,漂亮的白姐

28、青春與冰雪

班長走後,大家七手八腳忙著打開揹包鋪好被褥,一邊七嘴八舌地相互自我介紹。原來我們這六個新兵都是來自石家莊地區農村,其中一個歲數較大的叫王大軍,和我是同一個縣的,另外四個分別叫侯軍平、周素華、閆素紅、和楊建進。王大軍二十歲,嬉皮笑臉一臉詭詐,說話總想耍笑個人,侯軍平十九歲,目光深沉城府很深的樣子,周素華和閆素紅人和名字一樣像個女孩子,說話先臉紅,他們歲數最小,才十六歲,還不夠當兵的年齡。楊建進十九歲,笑聲爽朗有一股正氣凜然的義氣。我十七歲,按說也不夠當兵的歲數。周素華有些孩子氣但是個熱心腸,他挨著我躺下又起來說:“咱們把班長的行李也打開吧。”說著就動起手來。正在這時,班長回來了,一進屋他說:“我來吧,我自己來。”說完,麻利地展開被褥說:“快睡下休息吧,明天還要早操呢?”

大家就不再說話,一會班長就打起呼嚕來。這時周素華小聲對我說:“唉,你解手嗎?”我也小聲說:“走,到外面去。”我們披衣下床,躡手躡腳地往屋外走去。到了院子裡,卻怎麼也找不見廁所,只好在牆旮旯解決了。這時,一個黑影從旁邊站了起來,他倆心一緊,嚇得頭髮直立起來,再看時,原來是個人,走近一看,竟是一個女人。女人也不說話,徑直進了屋子。我們這才心想也許是房東吧。十月的塞北已是十分寒冷,我和周素華連忙回屋鑽進被窩。

“滴滴答,滴滴答”一陣軍號聲把大夥喚醒了。班長喊著:“快起來快起來!”大家迅速穿上衣褲,忙亂中周素華忘了穿襪子,閆素紅的大頭鞋沒顧上繫鞋帶,我邊往外跑邊揪皮帶,侯軍平的上衣只扣了兩個釦子。我們緊跟著班長跑出來,順著崎嶇的山路一直跑,我想,這裡的山可比家鄉的山大多了,這裡才是真正的山村呢!因為這村莊就坐落在半山腰。順著山坡小路到溝裡去,是一片開闊的沙灘地,在這片開闊的沙灘地上,有一大片顯然是人工開出來的平地,那就是部隊的新兵練兵場。現在能看清新兵連的食堂就在這練兵場的一角。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各班的新兵以排為單位,在操場上開始了跑早操,喊號聲此起彼伏,彷彿這寒冷的塞北山村被這驚天動地的喊叫聲變得有了些暖意。早操結束,班長把新兵們帶回宿舍開始洗漱,整理內務,重點是讓新兵學習簡潔、整齊、有序的生活習慣,包括生活用品的擺放定位,疊被子要求三齊一平,就是所謂的豆腐塊。對於新兵來說,疊豆腐塊是個硬指標,要求人人必須過關,否則等下了連隊就慘了。疊豆腐塊不合格,班長不讓吃飯是最輕的。

班長一邊給新兵們做著示範,一邊自我介紹:“我叫白連聚,是唐山的。”他這一介紹,大家都憋不住笑了,王大軍說:“不是王連舉吧。”大家又笑。班長也笑了。他說:“我們新兵連分三個排,每個排三個班,咱們是三排九班。”整理內務完畢,班長說:“走,吃飯去。”新兵們拿上碗筷,走出屋外,班長叫大家排好隊,邊走邊唱歌,他給起個頭:“學習雷鋒--預備唱。”全連各班都是如此,排著隊唱著歌到食堂前集合。班長站在各班的前面,排長站在各排的前面,連長、指導員站在全連前面。

我這時才看清楚,在火車上帶兵的軍人就是眼前的指導員,他身材中等,白淨方臉,濃眉大眼,言談舉止文雅得體,讓人尊敬。連長身材瘦小精幹,話音響亮有力。連長做了簡短的講話,自己親自指揮全體合唱“學習雷鋒好榜樣”。然後,開飯。各班又圍著一個石頭水泥墩。天氣十分寒冷,在這冰天雪地的曠野,戰士們凍得手都拿不起筷子,菜仍然是鹽水煮土豆,主食是鋼絲面。

29、白姐與五妹子

所謂鋼絲面就是用高粱米制作的麵條,部隊不可能即食即做,只能做一批後晾乾,隨吃隨蒸。這種晾乾的高粱麵條怎麼蒸也不軟,硬如鋼絲,戰士們稱之為鋼絲面。由於它堅韌耐嚼,吃到胃裡很難消化,許多戰士都把胃吃壞了。不吃這個別的又沒有,總比餓著肚子強。我吃了一碗鋼絲面,又喝了一碗玻璃湯。玻璃湯就是醬油蔥花湯,因其明亮如鏡,戰士們戲稱它玻璃湯。

第一天連長讓新兵們學習,主要是讓大家先熟悉一下自己生活的環境。讓各班班長給新兵們講一講有關部隊生活的常識,給大家半天時間購買一些生活必需用品,牙膏牙刷香皂毛巾臉盆什麼的。還有一項重要任務就是每個排必須學會三個新歌。以後每天晚上學習新歌。無論幹什麼,只要戰士們集合在一起就歌聲不斷。這樣,生活再苦再累,只要歌聲響起來,人就會有了精神頭。

吃過早飯回到我們宿舍,這時房東也起來了。原來房東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寡婦,看樣子不過二十多歲,她的丈夫半年前上山起石頭放炮時被炸藥炸死了,和她晚上做伴的是她的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子。我們一回來就爭先恐後地屋裡屋外打掃衛生,我和周素華挑起水桶問小寡婦:“嫂子,水井在哪呀?”小寡婦連忙叫她小姑子:“五妹子,快領著解放軍同志去。”都說高山出俊鳥,我偷偷瞟了五妹子一眼,心裡不由一顫,眼前這位五妹子實在長得太標緻了,苗條的身材凹凸恰到好處,一條粗壯烏黑的長辮子在後背擺來擺去,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清澈透亮,說話聲音甜蜜動聽,一笑臉上現出兩個迷人的酒窩。周素華也為五妹子的美貌驚呆了,這時五妹子甜美而略帶顫音地說:“走呀兩位哥哥。”

五妹子在前面哼著歡快的小曲邁著歡快的步子走著,我和周素華傻乎乎地繃著嘴笑緊緊跟在後面。下了一個坡又走了一段路來到水井邊,水井的四周是突起的厚厚的堅冰,非常光滑,我一不小心腳下一滑摔了個四腳朝天,五妹子連忙走向前伸手去拉我,誰知一著急腳下開溜一個趔趄重重的倒在我的懷裡。周素華在一旁樂得合不攏嘴,我和五妹子都羞紅了臉誰也不敢看誰一眼。我們趕緊從地上骨碌起來,小心奕奕來到井口邊,用井繩繫好水桶,把轆轤慢慢放下,還是五妹子有經驗,等到水桶用轆轤鉸上來,她一手壓住轆轤把,一手捉住水桶環,不慌不忙穩穩當當地提出井口。單就說這一手,我和周素華練了三天才學會。

我和周素華連挑兩次才把水缸挑滿。小寡婦說:“小兄弟,快歇歇吧。”一邊忙著給他們倒熱水。周素華說:“嫂子,你叫啥呢?”小寡婦說:“我姓白,你們就叫我白姐吧。”周素華又問:“白姐你多大了?”我看了看周素華,意思是別瞎問了。可週素華一點也不明白。白姐說:“俺今年二十三了。俺的命不好,結婚還不到半年,丈夫就被炮炸死了。”說著她的眼睛又紅了,好像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周素華說:“白姐可真漂亮呀,將來一定能找個更好的。”白姐說:“都結過婚的人了,誰還要呢?”周素華說:“像白姐這麼漂亮的人,誰找上也是他的福分呀。”說話間,我們聽得另一頭屋裡好像是排長過來了,我和周素華就起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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