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外國人寫下的中國古代的遊記,大家通常想到的是元代馬可波羅所寫的《馬可波羅遊記》,雖然這本書被很多人質疑其真實性,但不能否認的是《馬可波羅遊記》對於整個歐洲和世界的影響,若沒有書中那個美麗而富饒的東方大陸,怎麼會有麥哲倫、哥倫布等冒險家後來的“地理大發現”。
今天要跟大家介紹一本也很有意思的外國人記錄古代中國的遊記,叫《中國紀行》,作者是阿克巴爾,一位來自波斯的詩人和旅行家。雖然這本書中有著許多荒唐的記載和道聽途說的內容,但不失為一本從外而內瞭解明代早期社會的書籍。
《中國紀行》成書於1516年,換算起來,正值明武宗正德十一年。書籍共分二十章,分章節記敘了中國城市、軍隊、倉庫、中國十二個省份以及當時社交集會、娛樂情況等方方面面的內容。
《中國紀行》翻譯成中文並準備出版時,季羨林先生曾經高度讚譽:“一個外國人來到中國,按照心理學的規律,他能看到我們習而不察的一些東西...這樣的書不但能幫助外國研究中國的學者瞭解中國,也能幫助中國人民瞭解自己的過去。”正所謂旁觀者清,《中國紀行》這本書的價值不言而諭。
特別有意思的是,這本書的作者阿克巴爾到中國旅行時,他的旅行團中有一位成員因為和明代的百姓發生了衝突,一怒之下將人殺死,阿克巴爾由此受到牽連被關進了監獄裡二十多天,直到真相查明才被釋放出獄。因此在本書中,阿克巴爾特意花了滿滿一章節來介紹他在監獄裡的見聞,好比清代學者方苞的《獄中雜記》。
由於該章節內容過長,這邊截取幾個有意思的片段和大家分享下,如果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找原書閱讀。
一、監獄有12個牢房 對應明代12個省份
阿克巴爾因為朋友的牽連被送進了監獄,據他的記載,他當時被關押進的應該是刑部的監獄。他說當時監獄裡只有12個牢房,對應當時明代的12個省份。在新犯人被押人監獄之時,負責看守的獄卒會詢問犯人來自哪個省份,然後記錄下來,並將其收押對應省份的監獄。
這點要特別說明的是,明代實行的是阿克巴爾所說的行省制度,但並非他所說的十二省份,而是包括北直隸、南直隸、陝西、山西等十五個省級行政單位,俗稱為“兩京十三省”。阿克巴爾之所以誤寫成十二省,可能是當時他對中國行政劃分的不瞭解。
除了犯人來自何省份以外,獄卒還會詢問犯人的年齡,如果犯人答不上來,獄座就會掰開他的嘴,從他的牙齒裡估計他的年齡。然後獄卒會對犯人搜身,不允許犯人將金銀或其他財物帶入牢房,當然,搜出來的金銀是被上交還是中飽私囊就不得而知了。
在經歷過上述一系列詢問搜查以後,獄率會在犯人的臉上蓋上印戳,然後關入牢房。因為阿克巴爾是外國人,所以官府對於他們有特殊的優待,沒有笞打給下馬威和上刑具。
二、男女囚禁在同一監獄 弒殺父母會被嚴懲
後世的監獄出於男女有別的觀念和便於管理,通常會有男監和女監分別收押男犯人和女犯人。但在巴克巴爾的書中,我們可以瞭解到明代監獄是沒有男監、女監之分的。
“在獄中有一個窗口,通過它我們可以看到赤身裸體的女犯。我問一個看守,有多少女犯?他回答說:僅在刑部就有1萬5千女囚。”女囚在牢房中和男犯一樣正常服刑,會遭受到刑訊,例如杖刑。不過女囚有一個特權,那就是在接受杖行時,男犯人會被脫去衣褲受刑,而女犯人則可以穿褲捱打。
在刑部監獄中,阿克巴爾看到了對犯人實行的各種懲罰,還發現了一種會被特殊虐待的囚犯,那就是殺死親生父母的犯人。
“這些籠子是三角形的,只有一臂長的高度...我看見一個男人,已帶著鐐銬和鐵鏈,被強力推進了那又小又窄的籠裡,為了關上籠子把他的頭壓低到和四肢擠在一起,好像沒有骨頭的一堆肉塞在籠裡。”中國古代強調以孝治天下,對弒父殺母者施行嚴懲,也是為了維護天理人倫。
三、刑滿釋放前要捱打並要交罰金
在犯人刑滿將被釋放的時候,為了能夠警告公眾,犯人往往會被戴上刑具押出監獄示眾。為了突出犯法的慘狀,每個人還要挨一百大板,如果能從這種處罰活過來,才能真正離開監獄。
此外,要被釋放的犯人還要根據他所犯罪行的輕重交一定的罰金,通常是用大米、小米、豆子等代替。如果犯人太窮交不出罰金,那就會被押解到邊關某個哨所或崗樓服役幾年。服役期滿後,該犯人需要向官府提出申請,受理後,犯人仍需要挨一百大板,才能領到釋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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