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東北早些年相親靠媒婆嘞。

小說:東北早些年相親靠媒婆嘞。

花花俊美又清純

十里八村有耳聞

與弟開個快樂居

黑牛為花迷丟魂

春天來了,燕子又飛回來了,找不到屋簷下的家了,好在熟悉院子裡的那棵大梨樹、進出的人,於是盤桓兩日,滿腹狐疑地,在這新的屋簷下築起了窩。那對兒燕子屬實辛苦,不知往返了多少次,不知去了哪裡叼來了泥草,小小的巢穴很快就建好了。

被春風吹過的少男少女心也慌慌地萌發了細嫩的草。

不知道是棗紅馬走順了腳,還是黑牛的心就“咣噹”地一下子撩在了快樂居,總之,隔三差五地這一紅一黑準到這來。黑牛心裡裝著自己的事兒,除非萬不得已,每次下山都是單槍匹馬,隨行人員一概從簡,這叫軍師才大仙人和二當家的陳明傑屬實心裡不安,便在暗中加強了保護。但又不能叫他發現,只能遠遠地警戒。那黑牛出門哪有準點兒啊,有了空兒抬腿就走,時常害得弟兄們手足無措。

脫去了笨拙的冬裝,花花出落得越發水靈了,水蔥般的手指,奶白奶白的面頰,凹凸有致的身段渾身散發著熱烈的青春氣息。人說最是情竇初開的時候,視覺、聽覺,乃至內心,都會越發地靈敏。花花總能早早地就聽見遠遠地傳來馬蹄敲打著地面細碎的聲音,那一刻,一顆平靜的心也就跟著雀躍起來,一抹潮紅也隨之浮上細嫩的面頰,人面桃花一般。但女孩子的矜持讓她看上去依舊平靜如水。這逃不過一個人的眼睛。

轉眼臨近清明,春光嫵媚,藍天如洗,梨花溝已經春意萌動,遠遠地就會看見房前屋後,山坳溪邊,著了一層淡淡的粉白。這天,黑牛又來了,一個人竟要了一個包間兒,周婕上菜出來跟花花說:“大當家的讓你進去,說有話跟你說。”說完抿嘴樂了。

花花本就像懷裡揣個小兔子,此時越發緊張起來。她悄悄地取出一盒新茶,那是她託外面的馬幫捎回來的,純純的春芽西湖龍井。待開水溫度稍降,細心地洗過茶,便沏上了一壺,端著進了包間。

黑牛手裡捻著馬鞭,一會坐下,一會站起來。其實此時的他也緊張。他見過的世面不少,但是都與兒女私情無關,裝出波瀾不驚還真有點難。看到花花端茶進來,黑牛趕緊起身,接過茶盤,放到八仙桌上。又隨即拉開身邊的椅子讓花花坐下。

花花似乎知道了這小子要說啥,倆人都不說話。黑牛痴痴地看著花花,花花兩隻大眼睛直視著黑牛。黑牛半天憋出了一句話,“喝茶吧!”伸手去拿杯,卻不小心碰翻了細瓷茶碗。“我來吧!”花花說。又倒了一杯送到黑牛面前。黑牛沒有接杯,卻一把握住花花的一雙小手,“嫁給我吧,花!”花花的臉更紅了,羞澀地扭到了一邊。

這一扭,似乎是鼓勵了黑牛,他心裡便有點底兒了。他看著花花的眼睛誠懇地說:“丫頭,哥不是啥好人,但也絕不是什麼壞人。哥之所以殺人,那是因為哥殺的都是壞人,他們都該死。”花花依舊不說話,但卻抬起了頭,望向他的眼睛。黑牛接著說:“丫頭,哥看上你了,你要是願意,哥便差人用八抬大轎娶你進山,給哥當壓寨夫人。”

花花放下杯子,抽回被黑牛握疼了的手,輕輕地說:“給你當壓寨夫人?做一個鬍子頭的媳婦!你說你是好人就是好人了嗎?誰知道你殺的人是好人是壞人呀?”黑牛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了說:“這還不簡單,你問問周婕,她是黑風寨周老大的閨女,黑風寨男女老少,都可以為我證明這一點。”又討好地補充道:“她家四男一女,她爹讓她給她哥換媳婦,她不同意才跑你這來的”。花花羞澀地說:“就算你是好人,俺娘那一關也是不好過哦。讓俺嫁給一個鬍子,還是個鬍子頭兒,她這關咋地都難過去。”黑牛把自己寬闊的胸膛拍得山響:“丫頭,不著急,哥不著急!我保證不強迫你,一定等到你娘同意那天。”

黑牛要走了,臨出門衝著周婕夾了夾眼皮,周婕咧了一下嘴,偷偷地笑了。

“快樂居”東面的鄰居張三婆跟孟媒婆關係不錯,經常在一起打牌。趁著牌局二缺二的當口兒,這倆女人圍著火盆邊抽菸邊扯大籃兒。三婆說:“慶梅呀,你又好進銀子了。”孟媒婆笑眯眯地問:“咋說呢?”三婆點劃了一下孟媒婆的腦門說:“我說你是真傻呀還是裝糊塗,你沒聽見這些日子黑風寨的馬蹄子“嗒嗒嗒”地竟往咱這兒撩?”並衝著“快樂居”方向努了努嘴。孟媒婆捂起嘴笑了。三婆子得意地說:“你瞧好吧,八九不離十!”

你還敗說,三婆子的話比才大仙兒算的卦還準,沒過幾日,棗紅馬沒進快樂居,到是直接進了孟媒婆家院子。黑牛拉門進屋,把四盒禮兒恭恭敬敬地往炕上一放,滿臉堆笑地說:“我還用介紹介紹我自己嗎?”孟媒婆說:“不用不用,你是黑風寨的黑爺,哪個不知,哪個不曉。您到我這,難不成是看中了誰家姑娘?”黑牛用右拳頭砸在左手裡,說:“這事還真叫你說著了。”

“不會是相中了那葛家的丫頭吧?”

“越來越對了!明白人好辦事兒,說吧,給您多少錢?事成之後,爺我自有重賞!”

孟媒婆笑了,在炕沿磕了磕長煙袋,拉著長聲說:“包在我身上!您就擎好吧!”

“那就拜託您老,還望您在葛家多多美言,促成此事。三日後我來聽你信兒!”

毋庸贅言,棗紅馬馱著黑牛奔黑風寨方向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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