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研究】王晉:以色列大選結果評估:安全擔憂下右翼力量主導新議會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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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晉:以色列大選結果評估:安全擔憂下右翼力量主導新議會格局

作者:王晉,以色列海法大學政治科學學院博士,察哈爾學會研究員,西北大學敘利亞研究中心研究員

【以色列研究】王晋:以色列大选结果评估:安全担忧下右翼力量主导新议会格局

4月10日,在以色列特拉維夫,利庫德集團的支持者在集會活動上慶祝。 新華社 圖

以色列大選落下帷幕,根據最新的計票結果顯示,利庫德集團獲得36個議席,成為以色列新一屆議會第一大黨;此次大選中獲得3.25%選票從而達到進入議會門檻的政黨多達11個,與2015年以色列議會的10個政黨數量基本持平。根據這次大選結果,以色列議會也呈現出較2015年議會不同的特點,進而影響到未來以色列內政外交政策的傾向。

兩大“巨無霸”影響以色列新議會格局

首先,2019年選舉後的議會中,右翼利庫德集團和“藍白聯盟”各獲得36和35個議席,在總共120個席位的議會中成為了議會政黨中的兩個“巨無霸”,排名第三位到第十一位的政黨,獲得的議席從8個到4個不等,議席數量較利庫德集團和“藍白聯盟”差距過大,因此無論是利庫德集團或是“藍白聯盟”拉攏其他黨派組閣,或者是兩者合作組建內閣,其在議會和未來內閣中的影響力都十分強大。

其次,根據此次選舉進入議會的政黨,大多數都是秉持右翼政治主張的政黨,只有左翼的“力量黨”、工黨和以色列巴勒斯坦裔為主的“聯合名單——民主聯盟”和“聯合名單——革新黨”得以進入議會,其數量較2015年議會中的左翼和中間政黨大幅縮減,其議席數量也僅僅為14個;而在2015年議會中,“聯合名單”、力量黨、“猶太復國主義聯盟”、“未來黨”和“我們大家黨”等左翼和中間政黨,共獲得63個議席。這也意味著,此屆議會左翼和中間政黨的數量和影響力較2015年大幅下降。

第三,以民生和社會改革議題為主導的政黨,如左翼力量黨、“聯合名單”的兩個分支、“我們大家黨”,在此次選舉中的得票數遠遜於2015年選舉,而高呼“安全”和“強硬”的右翼政黨則在此次大選中大獲全勝,顯示出以色列民眾對於周邊安全態勢的擔憂遠勝於國內社會和經濟改革的訴求。

“國王”與其他各派政治力量的分合變化

從政黨博弈層面來說,此次大選進一步印證了以色列社會和政界的幾個特點。

首先是從利庫德集團獨立出去的政治人物,基本上都未能獲得巨大影響力。利庫德集團在內塔尼亞胡的帶領下,近些年逐漸坐穩了以色列政壇的“頭把交椅”,內塔尼亞胡也因為長期執政而被一些以色列媒體戲稱為“國王”;而過去多年來從利庫德集團“獨立”出去的政治人物,此次選舉基本上都少有斬獲。比如曾是利庫德集團重要成員阿維格多·利伯曼創建的“我們的家園以色列”此次選舉只獲得了5個議席。利伯曼在2018年通過國防部長職務進行了“鍍金”並希望藉此進一步增強自己在以色列國民心中的“安全形象”,但是仍然未能大幅增加自己在議會中的席位;此次選舉中,從利庫德集團出走的摩西·費格林帶領的右翼“身份”黨,甚至都未能獲得3.25%的選票,未能進入議會;“藍白聯盟”中的重要成員、以色列前國防部長摩西·亞阿隆從利庫德集團出走之後,曾經力圖單獨組建政黨挑戰利庫德,但是迫於民調差距,不得不與前總參謀長班尼·岡茨、加比·阿什克納齊和雅伊爾·拉皮德領導的“未來黨”共同組建“藍白聯盟”,才得以抗衡利庫德集團。總的來說,離開利庫德集團的政治人物,基本上都難以單獨組建能夠抗衡利庫德集團的政治力量。

其次,此次選舉顯示,猶太極端正統派政治力量仍然強大,在議會中仍然將施加一定的影響力。在此次選舉之前,極右翼政黨“猶太家園黨”的主要干將、前教育部長納夫塔利·本內特和司法部長艾葉蕾特·沙凱德高調宣佈組建新的“新右翼”,力圖擺脫猶太極端正統派宗教勢力的干預,並且力圖在右翼選民中擴展支持。傳統上,“猶太家園黨”的主要支持者來自於約旦河西岸和東耶路撒冷的猶太定居點,而很多猶太定居點往往與猶太宗教團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因此當本內特和沙凱德宣佈組建“新右翼”時候,其本意是希望能夠擺脫宗教團體的束縛,然而卻喪失了來自於宗教團體的支持,此次大選未能獲得3.25%的選票“門檻”,未能進入議會。而傳統上的猶太宗教政黨,往往是基於各自所在的社區、宗教團體和社會網絡尋求選民的支持,如極右翼的沙斯黨(塞法爾迪猶太人妥拉守衛者)和聯合妥拉猶太主義黨,在近幾屆大選中獲得的席位基本上保持穩定,顯示出擁有較為穩定的選民支持團體。

第三,左翼和中間政黨內部矛盾不斷凸顯,分裂造成各個政黨力量衰微。在2015年選舉中,左翼和中間政黨一度佔據席位優勢,但是在最終的組閣環節,內塔尼亞胡領導的利庫德集團成功主導了政府。在過去數年中,左翼政黨還發生了內部分裂,以色列巴勒斯坦裔政治團體內部再次出現了“內鬥”的老毛病。“聯合名單——民主聯盟”和“聯合名單——革新黨”陷入分裂,此次大選總得票數少於2015年大選;工黨在2015年之後,經歷了內部的紛爭,黨魁人選變動激烈,當前的黨魁加比·加巴伊是在2017年末才最終登上工黨黨魁寶座,而且加巴伊本人咄咄逼人的政治姿態與工黨傳統“謹小慎微”的政治姿態並不相符;中間派拉皮德領導的“未來黨”在選舉前曾被呼籲要與其他左翼和中間政黨聯合成為“中間派聯盟”,但是最終拉皮德選擇了與右翼軍事人選組建“藍白聯盟”。

未來以色列內政外交“向右看”

此次選舉之所以呈現出“右翼主導”的局面,主要源於2015年以來以色列外部安全環境的變化。

首先,自2015年以來,敘利亞局勢發生巨大變化,伊朗的影響力逐漸上升,導致以色列國內日益擔心北部的安全。在2015年大選之時,俄羅斯還沒有直接介入敘利亞戰事,敘利亞政府軍和反政府武裝仍然處於拉鋸狀態;但是在2015年之後,敘利亞戰事發生巨大變化,俄羅斯的直接介入幫助敘利亞政府軍穩定了局勢,伊朗的強勢介入和大量什葉派武裝湧入敘利亞,使得伊朗在敘利亞的影響力上升。而在2017年和2018年,以色列也先後發動了多次針對敘利亞境內伊朗軍事力量的大規模軍事打擊,顯示出以色列對於敘利亞戰事的敏感性。

其次是佔據加沙的哈馬斯仍然對於以色列國家安全造成威脅。在大選開始前一週左右,一些武裝人員從哈馬斯控制下的加沙地區不斷向以色列發射火箭彈,並且造成了以色列國內的人員傷亡,以至於連正在美國訪問的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都不得不中斷訪問行程,甚至取消了原定在美國-以色列公共關係協會的演講而匆忙返回以色列。在此背景下,以色列選民對安全威脅的關注,尤其是對於加沙地區局勢的關注,也促成了以色列右翼政黨在此次選舉中佔據主導地位。

第三是美國特朗普政府對於以色列的支持,客觀上助長了以色列國內右翼社會團體的影響力。以色列國內社會輿論一直緊密跟蹤美國政治聲音,尤其是對於華盛頓在中東問題上的表態十分敏感。在奧巴馬時期,內塔尼亞胡和奧巴馬關係不佳,以色列國內反思自身外交政策的聲音也逐漸出現;但是特朗普上任之後,在耶路撒冷地位和戈蘭高地地位問題上,展示出偏袒以色列的姿態。而此種態度也進一步增加了以色列國內右翼政治和社會團體的信心。

有鑑於此,未來以色列內政外交政策將呈現出“向右看”的特點。

一方面,以色列國內政策將很可能進一步“向右看”。未來的內閣組建當中,無論是利庫德集團還是“藍白聯盟”,都需要盡最大努力去爭取來自於議會中其他右翼政治黨派的選票。長期以來,左翼的“力量黨”和以“聯合名單”為代表的以色列巴勒斯坦裔政治黨派都更傾向於充當議會在野黨的角色,因此其他宗教政黨如沙斯黨、聯合妥拉猶太主義黨、聯合右翼、“我們大家”黨和“我們的家園以色列”等政黨,將很可能作為組閣籌碼受到利庫德集團和“藍白聯盟”的拉攏。在此背景下,一些相對保守的社會政策,如突出“以色列猶太國家屬性”、“全國守安息日”、推廣猶太教教育、賦予極端正統派更多的社會資助和特權等議題,都很可能被下一屆以色列政府接受,進而促進以色列國內右翼力量影響力增強,猶太-世俗理念衝突和猶太-巴勒斯坦族裔衝突很可能會進一步加劇。

在對外政策上,右翼政治力量佔據主導下的以色列,很可能會繼續保持在諸多地區和國際敏感議題上的強硬姿態。因此無論未來是利庫德集團繼續主導政府,還是“藍白聯盟”主導政府,以色列的外交政策,尤其是在巴以問題上的政策都將持續強硬,在敏感的耶路撒冷地位問題、猶太定居點問題和戈蘭高地歸屬問題上,不會做出妥協姿態;而在敏感的地區問題如伊朗問題和敘利亞問題上,以色列仍然將保持咄咄逼人的壓迫姿態,以此保衛自己的國家安全。應當指出的是,從傳統來看,若以利庫德集團為代表的右翼政治團體繼續執掌以色列政府,那麼該屆政府在對美政策上更加容易秉持獨立甚至倔強的政治特性。

總的來說,此次以色列大選,是以色列國內右翼政治團體的勝利,顯示出以色列國內右翼政治理念佔據較大優勢。在此影響下,未來以色列的內政外交也必然會呈現出重要的“向右看”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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