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崇左市江州区太平镇的临江小巷。
小巷沿着江边,蜿蜒着像腰带亦像城墙,它不超过三米宽,大大小小的青石板拼成光滑的路面。
巷子的两侧,是门面窄小而长的房子,有平房,有瓦房,也有两层楼高的。一些人家长期闭门外出,庭院寥落凄清,杂草沿着墙根,在檐底疯长。有油漆剥落的或青色或红色的木门、铁门,雕刻有各种花纹的暗色木窗,像松动的门牙却讲诉着曾经的风雅。
小巷的中段,有一幅已看不出字体的红漆刷写的标语,默默讲述着一段激情燃烧的故事,这小巷除了炊烟与斜阳,又红又专的旋风曾经深深影响了这里的人家!
不少的房子一把锁把大门与外界隔绝,已经人去屋空。透过房顶的残瓦,太阳光在昏暗的屋里打出漂亮的光柱。这一定是淘气的猫咪留下的小故事。隔着窗,只要来个深呼吸着,你会嗅到一些来自屋里暮气沉沉的霉味。
小巷里有家商店,玻璃缸排列整齐地架在用钢筋焊成的货架上,放置在缸中花花绿绿的商品一目了然。木条与玻璃制成的货柜,墙壁上挂着打酒的小钢勺与漏斗,已经掉了些珠儿的算盘漫不经心地退去曾经的光亮。物也淡然,人也淡然。老板娘只享受看店的乐趣,哪里去管今天能卖出多少的百货?
小巷里有一个由大块大块的石块砌成的拱型城门。一些植物生气勃勃地挂在墙上的石缝里。城门里一老者叉开“马扎”,一把葵扇时儿摇一摇,四平八稳地躺着闭目纳凉。丝毫不理会路过的行人发出的声响。拱门内的两侧稳当地排着长石条子,凳面像镜子一样光滑。
走在小巷,最能让人唤起无忧无虑的孩童记忆:
背个小书包,一群光脚丫的小伙伴,在青石板的小巷追逐。男孩子在打着陀螺,女孩子在跳皮筋。
在仲夏之夜,小手挥向空中飞舞的萤火虫,小心翼翼地把它们装在玻璃瓶子里,扑扑闪闪的萤光,如一颗大大的夜明珠。
半明半暗,月色如水,朗朗上口的童谣传得很远很远,纳凉的阿婆,摇着蒲扇,不时拍打驱赶落在脚边的蚊虫。
“光光虫,鸡蛋壳,晚晚飞来给我捉……”
“排排坐,吃果果,猪拉柴,狗烧火……”
随着旧城改造的深入,人们渐渐搬离小巷。
关于这条小巷的所有追忆,都会随着墙上喷绘的一个个红色“拆”字,在挖掘机的轰鸣中形成难以拼圆的乡愁。
閱讀更多 路遙識心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