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序（被欺凌的花）
十二年前，我還是一個初中生，我把一柄摺疊刀插進了別人的肚子。
那是一個春光明媚的早晨，我正在上數學課，老師是一個威嚴的中年女人，數學老師對我的印象很糟糕，因為我總是在她的課上偷偷畫蛇精，下半邊是蛇身，上半身纖細，而臉卻是老師的那張肥臉。
“蘇雨！”講臺上的老師厲聲喝道。
我趕忙用書本把畫紙壓住，然後懵懵懂懂的站了起來，老師指著黑板上的一道數學題說：“你給我說說，這道題該怎麼解？”
我做冥思狀，隨後小聲道：“我不會！”
老師沒有聽清楚，問道：“你說什麼？”
我放大了音量：“我不會！”
老師怒了，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我狠狠的批評了一番，最後總結道：“不要以為家裡有幾個錢，就可以不努力，要是哪天你父母不在了，你怎麼辦？”
我沒吭聲，只是靜靜的聽著。
終於等到了放學，學校離家不遠，父母也一點都不擔心我的安全，於是我總是獨自一個人回家，其實我知道，他們的愛已經全部都給了弟弟，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老師說得不錯，哪天父母不在了，我或許就會成為這個社會的寄生蟲。
路過一個小飯店，我見到了一個表情麻木的中年人坐在飯店門口，腳上的布鞋全是口子，身上穿著破舊的黑色皮衣，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飯店內部，這家飯店主要經營的是油潑面，很實惠，十塊錢就能買一大碗，對於我這個小女生來說，是吃不了這麼多的。
我停下腳步，默默得從口袋裡拿出了十元錢，朝著中年人遞了過去，中年人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眼睛還是盯著客人的口中麵條，眼睛一眨不咋。
我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中年人身形猛的一震，慌亂起身轉頭，一隻手按到了口袋裡，像是掏什麼東西。
他看著我手中的十元錢，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手顫顫巍巍的從口袋了伸了出來，我這才看清楚，他的一雙手佈滿皺紋，粗糙不堪。
接過十元錢，中年人沒有道一聲謝，而是轉身坐在地上，繼續他那無意義的注視。
我的本意是讓他買一碗麵，填飽肚子，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繼續前行，再走一百米，轉過一個路口就要到自家的小區了。
這時從路口走出了八個人，七個女生都是穿著我們學校的校服，而一個男人則染著一頭黃色的頭髮，嘴裡吐出菸圈，她一米七五的個子在中學生面前有很強的威懾力。
看見他們，我的心跳開始加速跳動，這七個女生都是學校的惡霸，專門欺負人，而那個男生已經輟學，和一些社會上渣子混在一起。
我也是他們欺負的對象，和其他被欺負學生不同的是，我並沒有捱過揍，因為我總會老老實實的把零花錢交給他們，每次都是一百塊，他們知道細水長流的道理，不會天天都來，一個星期一次。
我深吸了一口氣，低著頭緩步上前，我從未想過逃走，因為我知道，如果這次逃走，那麼接下來的報復絕對很可怕。
“雨姐來了，妹妹可想你了，有沒有交男朋友啊。”說話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腰肢纖細，個子很高，她叫張倩，是這些學生的“首領”。
我沒敢接口，唯唯諾諾的拿出了一百元錢，準備交給對方。
張倩接過了錢，笑著說道：“雨姐還是這麼客氣，替我向叔叔阿姨問好。”
我點點頭，小聲道：“那我走了。”
“彆著急走嘛。”張倩很是熱情的摟住了我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雨姐，是這樣的，最近妹妹急用一千塊錢，你就幫幫忙，不過放心，這一千塊錢是借的，等妹妹有錢了，會還的。”
每次對方和我“親密”接觸，我就會忍不住瑟瑟發抖，這個我時候腦子裡總會響起一個聲音，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我沒法不害怕，低頭不敢去看他們，用極低的聲音道：“我做不到。”
張倩依舊熱情：“雨姐別開玩笑了，蘇叔叔可是橡膠廠的老闆，一年少說也能賺幾百萬吧，一千塊錢這算什麼呀，你們說是不是？”
其他人紛紛附和起來，開始“友好”的勸解。
眼淚在眼中打轉，我低聲道：“真的不行。”
張倩笑臉收起，和那個男生打了一個眼色，自己默默的向後退去。
男生向我靠近，我忍不住後退，雙方一直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
男生臉上閃過一絲不耐之色，疾走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長髮，惡狠狠的說道：“一千塊，給不給。”
他揚起手掌，就要抽在我的臉上。
張倩及時喊道：“李洋，你要是把雨姐的臉打傷了，我就割了你的兄弟。”
李洋手上的動作一停，他知道張倩的意思，臉上的傷太明顯，會被別人看出來。
我害怕極了，對方身上傳來的煙味和其它的不知名的味道，讓我隱隱作嘔，我忍不住說道：“你走開。”
李洋比我還高一個頭，他俯視著我，問道：“你說什麼？”
我鼓氣勇氣：“你身上的味道噁心，走開。”
李洋被我的話激怒，也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憶，他鬆開了手，飛起一腳踹在了我的胸口上。
這一腳含恨而發，我釀釀蹌蹌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終於從眼睛裡流了下來。
“你這個賤人怎麼說話呢。”一個女生跑了過來，她對著我吐了一口唾沫，用力踩了我幾腳。
這個女生眼睛細小，彷彿成了一條線，臉長，鼻子很大，她叫劉麗麗，很喜歡李洋，她的愛好就是欺負那些比她漂亮的女生。
張倩帶著其他人圍了上去，我更加害怕，一些人看到了這裡的情況，也都是裝作沒看到，木然的走開了。
張倩蹲在地上，用惋惜的語氣道：“雨姐，你這是何必呢？咱們都是好朋友啊，不要為了錢傷害了我們之間的友誼。”
說著話，她掏出了紙巾為我擦拭眼淚。
我沒有說話，一千塊錢我不可能給他們，如果被父母知道了，被弟弟知道了，我將失去在家中僅有的尊嚴，於是我打算用沉默拒絕對方無禮的要求。
我的沉默激怒了他們，他們彼此對視一眼，打算給我一個難忘的教訓。
“踏踏踏”
腳步聲傳來，一個男人緩緩朝這邊走了過來，是那個麻木的中年人，他走得很慢，因為他的腳有殘疾，走路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都會和地面發出不小的摩擦聲。
我看到了中年人，心中升起一絲希望，隨後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中年人是個殘疾人，可能不是李洋的對手。
李洋也發現了中年人的存在，他們並沒有將中年人放在心上，只是默默的看著中年人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二話不說拉著我就要離開。
李洋伸出手擋住了離開的去路，玩味著說道：“蘇雨，這是你的男朋友嗎？你的口味挺重，哈哈哈。”
李洋笑得很放肆，他是在羞辱我，因為我的話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中年人從口袋裡摸索起來，拿出了一個硬物遞到了我的手中，然後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看懂了他眼神的意思，他讓我跑，我搖了搖頭，望了張倩等人一眼。
李洋戲謔道：“醜乞丐，想要英雄救美？你去死吧。”
李洋一腳踹了過來，中年人躲閃不及，被踹倒在地，除了張倩之外，其他女生都對著中年人拳打腳踢。
“別打了，一千塊我給你們。”望著這一幕，我痛哭。
“他還真是你的野男人！”劉麗麗朝我走了過來，惡毒的說道。
我痛苦的搖頭：“不是，你別亂說。”
“啪”
劉麗麗打了我一巴掌，一手抓著我的衣領，把我拽向前：“你自己賤，還不承認，我打死你。”
她滿臉惡意的笑容，手剛抬起來，耳邊就傳來了我撕心裂肺的吼聲，接著就覺得肚子一陣冰涼，一股粘液從肚子那流了出來，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空，所有人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呆呆的望著劉麗麗，她也呆呆的望著我，我手上拿著中年人遞給我的摺疊刀，刀片展開，在劉麗麗的衣服上開了一個口子，很順暢的刺進了她的肚子。
02報案
4月1號，下午三點。
L市公安分局接待處，辦公室裡有兩個民警正在喝茶看報紙，一個民警二十多歲，看起來很年輕，另一個國字臉，四十多歲的模樣。
辦公室的門忽然從外面被人推開，國字臉的民警扭頭看到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年輕女孩，五官精緻，大眼睛，短髮齊肩，以為她遇到了什麼問題，國字臉民警很客氣的問道：“您好，有什麼事嗎？”
女孩走到兩個民警面前站定，鎮定的說道：“我要報案！”
兩個民警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都有一顆愛美的心，如果面前的女孩有什麼難處，他們一定會盡力幫助。
國字臉民警道：“坐下說話吧，我們先做一下筆錄。”
等到女孩落座，兩個民警分工合作，國字臉民警負責詢問，另一位民警負責記錄。
國字臉民警問道：“您叫什麼名字？”
女孩道：“蘇雨。”
“職業。”
“超市老闆，畫師。”
“家住哪裡？”
“幸福小區。”
“帶身份證了嗎？”
“帶了。”
國字臉民警將身份證仔細掃了兩眼，交給旁邊的民警讓他記錄，接著問道：“蘇女士你遇到了什麼問題？”
蘇雨低著頭道：“一個男人把一個女孩綁架了！”
蘇雨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再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國字臉民警敏銳的覺察到了這一點，女孩的表現實在是有些不太合乎常理，正常人遇到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表現的如此冷淡，多少會出現驚慌或是緊張的情緒。
國字臉民警深吸了一口氣：“你是在哪裡看到綁架的？”
蘇雨依舊低著頭：“我在河陽路開了一家超市，今天早上來了一個男人，他穿著灰色外套，身材瘦弱，臉上戴著近視眼鏡，嘴巴下面有一顆黑痣，花色的皮鞋，很鮮豔，很漂亮，他一定經常擦拭他的皮鞋.....”
蘇雨很詳細把男人的外貌敘述了一遍，尤其是對他那雙花色的皮鞋，尤其關注。
“他的身邊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的臉色很難看，她偷偷告訴我，她被那個男人綁架了。”
聽完蘇雨敘述，國字臉民警露出了沉吟的神色，他問道：“蘇女士你有這個男人的照片嗎？”
蘇雨搖頭：“沒有。”
國字臉民警繼續問：“蘇女士，這個男人你以前見過嗎？”
蘇雨點頭：“見過。”
國字臉民警看著蘇雨道：“蘇女士你剛才說你是畫師對吧？你能不能把那個男人和女孩的樣貌畫下來。”
蘇雨點頭：“可以，我需要一個平板電腦。”
國字臉民警見她答應下來，便找來了一個平板電腦，蘇雨拿起平板電腦，打開軟件，開始用電子筆素描。
蘇雨畫得格外認真，仔細，幾乎用了四十多分鐘才把男人畫了出來，看上去這個男人很斯文，三十多歲的模樣。
畫完這個男人，蘇雨卻停了下來，國字臉民警有些意外，問道：“怎麼停下了，繼續畫呀？”
蘇雨把平板電腦遞過去，搖搖頭：“我想不起女孩的模樣。”
國字臉民警咳嗽了一聲：“要不然這樣，我給你拿一張名片，如果你明天再見到這個男人，你就給我打電話如何？”
蘇雨忽然抬起頭，眼神犀利的盯著國字臉民警，冷冷的問道：“你不是不太相信我？”
“蘇女士你誤會了，我並沒有這麼想，你太敏感了。”國字臉民警接觸蘇雨的目光，發現她的眼神卻冷冰冰的，臉上的肌肉沒有絲毫運動，好像對自己沒有什麼好感，可是他們只是第一次見面，按理來說對方不應該這麼討厭他。
蘇雨重新低頭：“知道了，那你把你的名片給我，如果明天見到那個男人，我會聯繫你。”
國字臉民警呵呵一笑，掩飾剛剛的尷尬。
國字臉民警將身份證還給了蘇雨，並且拿了一張名片交給了蘇雨，名片是寫著他的名杜路平，年輕民警把蘇雨送了出去，回到座位上，面對國字臉民警，疑惑的問道：“杜哥，咱們不去那個超市看看嗎？”
說著話，年輕民警向國字臉民警遞過來一根菸：“抽一根。”
國字臉民警搖頭：“戒了！閨女說我回家老是一身煙味，不許我上桌吃飯，不說這些了，你相信蘇女士說的話嗎？”
年輕民警聞言撓撓頭，將手上的煙也收了起來：“杜哥，我覺得她說話不像是再騙人呀，看著挺真誠的。”
“我看你小子，就是覺得這姑娘長得好看，動了春心吧，她就是說世界上超人，恐怕你也會相信。”國字臉民警笑道。
年輕民警道：“哪有，杜哥你是說這個姑娘說話不可信嘍？”
國字臉民警道：“對，第一她太冷靜了，這一點是最可疑的地方。”
“第二，她能詳細的把男人的特徵說出來，而小女孩則一筆帶過，這不符合情理，正常人應該更關心小女孩的安危，卻不敢仔細觀察壞人的情況，因為這樣肯定會引起壞人的注意。”
“第三，什麼樣的綁匪會明目張膽帶著人質去逛超市，還讓人質有機會去示警，除非這個綁匪是個白痴。”
年輕民警道：“有道理，這個蘇小姐到底有什麼目的呀，她不會和那個男人有仇吧！杜哥你說怎麼辦吧。”
國字臉民警道：“這件事我們當然要管，最近L市出現了好幾起少女失蹤案，這個蘇女士這個時候過來報案，有可能和那個案子有關係，但更有可能是蘇女士和我們開了一個玩笑，這樣吧，要是她明天打來電話，你就和小張一起過去看看情況，如果情況屬實，咱們就和刑警隊的吳隊長聯繫一下。”
蘇雨離開公安局分局，開著車來到欣悅超市，這是一家24小時都營業的超市，附近有一個小學，兩個兩個住宅小區，人流量很大，所以生意一直很不錯。
她的父母在她二十歲的時候，和蘇雨弟弟一起移民到了國外，對外都說是為了蘇雨弟弟的學業，只有蘇雨知道，他們只是不想看到自己。
03夢境很熟悉
蘇雨走進超市，店裡只有幾個客人正在挑選商品，店員小姑娘靠在牆上，埋頭敲打著手機，看她臉上浮現的笑意，很可能是和自己的男友聊天，以至於蘇雨走進來，都沒有發現。
收銀員是一個很陽光的帥哥，年紀不大，很像一個剛走入社會的大學生，衣服前面的銘牌上寫著他的名字，宋元。
眼見到蘇雨進來，宋元馬上禮貌的打了個招呼：“老闆好！”
這聲招呼也驚醒了小姑娘，迅速的把手機藏在了身後，結結巴巴的說道：“雨...雨姐你來了。”
蘇雨看著小姑娘，眼睛有些冰涼。
嘴角微微牽動，“白豔麗，下次再喊我雨姐，你就領工資走人。”
“雨姐”這個稱呼讓蘇雨想起了一些十分不好的回憶，她剋制著情緒，對著宋元點點頭，轉身向外面走去，這裡沒她什麼事，她知道作為老闆需要偶爾出現一下，這樣能刺激員工好好工作。
蘇雨的話被顧客聽在耳中，有人將目光看向了小姑娘。
她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手心在背後全是細密的汗水，目送著蘇雨離開。
等到顧客結完賬離開超市，白豔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嘟囔道：“什麼嘛，整天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要不是本小姐缺錢用，早就不在你這兒做事了，萬惡的剝削主義。”
“小麗，你不是不知道老闆的脾氣，你就別抱怨了！老闆對我們挺好的。”宋元轉身看向白豔麗，口中無奈的說道。
白豔麗很不屑的說道：“得了吧，二千塊錢的工資，這就叫對我們好啊，宋元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吧。”
宋元搖搖頭，沒有反駁對方，白豔麗長了一張蘿莉臉，身材修長，加上胸前的豐滿，很能引起一些男人的佔有慾，而且也的確有很多男人會找機會和她搭訕，不過卻不是宋元喜歡的類型。
白豔麗又抱怨了一句：“哼哼，要不是有個有錢的爹，她姓蘇的指不定還沒本小姐混得好呢！”
宋元還是沒有搭話，讓白豔麗感覺有些無趣，她並不擔心宋元會去告狀，因為在她看來宋元就是一個老好人，一個只知道認真工作的老實人，這樣的人她有一個結論，沒出息的“好男人”。
蘇雨回到家，褪下身上的衣服，解下蕾絲內衣褲，踩著拖鞋來到浴室，打開水籠頭，熱水從頭髮往下澆，她感到一陣空虛感，忍不住蹲下了身子，瑟瑟發抖，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感受到親人離散的失落。
洗完澡披著浴巾從浴室出來，蘇雨躺在床上翻閱一本漫畫書，書名吉米·科瑞根，她很喜歡這本漫畫書，她總覺得主人公吉米·科瑞根和她承受著一樣的孤獨，生活無趣。
蘇雨又吃了一些東西，不知不覺有些睏意。
今晚她做夢了。
夢見了一個好像親身經歷，又好像有些陌生的事情。
她戴著一個羅漢手串，開車漫無目的向前開，找到了一個樹林，深入之後，發現了一個木屋。
她打開木屋的門，走了進去，看見了屋內堆滿了木材，一張座椅，座椅旁邊下面一道很不起眼的暗門，但是她卻能一眼看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生好奇，走過去，輕輕一拉，暗門開了，這是通往地下的階梯，下面很黑，摸索著向下走去，她真的好似很熟悉這裡，竟然摸到了一根蠟燭。
點上一根蠟燭，藉著微弱的燈火，發現地下室不算太大，有櫃子，地上還擺著各式各樣的布娃娃，有可兒娃娃，芭比娃娃，數目最多的是巫毒娃娃。
“嗚嗚嗚”
一個模糊不清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個人背對著她坐在椅子上，從背影上看是一個女孩，可以看到對方雪白的連衣裙。
“踏踏踏”
腳步聲響起，蘇雨馬上吹滅蠟燭，迅速躲進了一旁的櫃子裡。
“踏踏踏”
腳步聲很急促，說明過來的人很著急，蘇雨躲在櫃子裡，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感覺自己額心跳也越來越快。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我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想要離開我。”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男人的腔調帶著顫音，馬上就要哭出來。
蘇雨把櫃門打開一條縫隙，她看到了男人背影，這個男人很瘦，腳上的花皮鞋在燭光下閃閃發光。
“扣扣扣”
蘇雨打了一個冷戰，從夢中醒來。
她躺在床上，大汗淋漓，胸前上下起伏不定，（扣扣扣）敲門聲繼續，來不及細想夢中的一切，她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門口打開門。
外面站著一個30多歲的女人，眼窩深陷，臉色蒼白，穿著很暴露，身上透出濃濃的香水味，但是卻掩蓋不了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這是她對門的鄰居。
女人的眼睛時不時的朝著屋裡打探，臉上帶著嫵媚的笑容：“那個，蘇小姐......”
蘇雨一皺眉：“有話直說。”
女人搓著手，十分不好意思的說道：“真是抱歉，蘇小姐，我家裡斷糧了，我沒關係，可是我家那個小的，她要是餓壞了，會生病的。”
蘇雨淡淡的說道：“和我無關。”
女人面色灰暗，心若死灰，很是疲憊地說道：“蘇小姐，我知道你心好，小可說，你經常給她送吃的，我知道老是麻煩你不好，可我真的是沒辦法了，你放心，等今天發了工資，就沒事了，我保證。”
蘇雨冷冷說道：“你不光是一隻毒蟲，還是一個賭棍，你的保證，鬼都不會信。”
“不，不是這樣的。”女人舔了舔嘴唇，說道：“你就相信我一次吧，我發誓，我會改的。”
蘇雨冷冷的看了女人幾秒，轉身向屋內走去。
女人不敢進去，她在外面踱著步子，焦急等待。
過了一會兒，蘇雨提著一袋大米走了出來，女人喜出望外，趕忙道：“謝謝你了蘇小姐，我一定會改的，我保證。”
女人伸手去接袋子，蘇雨沒有放手：“你的保證，一文不值，你要是真的為女兒好，把她送走吧，跟著你，她最後只有死路一條。”
女人的臉色一僵，她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蘇雨，對方的毒舌讓她十分難受，片刻之後，她臉上重新堆滿了笑容：“謝謝你了，蘇小姐。”
蘇雨鬆了手，女人提著袋子，對著蘇雨鞠了個躬，加快腳步走向了自家的大門，她的女兒已經餓了好幾頓，她要快些。
未完結
書名《罪夜長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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