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雨璇:The Road is Life


HFI學生故事 | 孫雨璇:The Road is Life

孫雨璇(Johanna Sun)

華附國際部AP 2019屆畢業生,初中畢業於廣州廣雅實驗學校,在18/19海外大學申請中獲美國頂尖文理學院哈弗福德學院(ED)、伊利諾伊大學厄巴納-香檳分校,英國聖安德魯斯大學等海外大學錄取。

我平生最怕的生物莫過於蟑螂。

曾有一次,我在廚房的洗手池內發現了一隻趴在壁上的蟑螂,於是顫顫巍巍,將水龍頭對準它,猛然開到最大火力。我看著它驟然滑落,在四四方方的水池裡與殘渣剩葉一起打著斷斷續續的圈,碰壁,最後突然卡在了水池壁上的某個點,哧溜一下躥上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在想來,像極了申請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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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最得意的事便是小聰明。

別人想半天也做不出來的題,我看幾眼便有思路,剩下的時間還能研究出鉛筆後頭橡皮的72種玩法。深夜苦讀也鮮少與我搭上邊,要背誦的內容光靠早讀便能記個大概,要是哪天中午被老師拎去默寫罰抄,那便是深深地印在腦子裡了。

以前實在是對辛苦用功的人嗤之以鼻的:你們兩個小時的事,我半個小時也能摸個一知半解,捎上點做題的小技巧,拿個偏高的分數也不在話下。

小聰明彌補不了語文英語,但是玩轉下小學初中的理科還是綽綽有餘。於是我和自己說,好吧,你以後便是個理科生啦。往後的日子裡,在一次又一次的正向循環中,我對理科的喜愛和能力互相旋轉上升,其中計算機正巧處於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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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下學期,我與好朋友一起玩默契大挑戰,其中有一個問題是我的夢校是什麼。我與他快速地寫下CMU,同時亮出答案時我內心半分擔憂都沒有。

我對夢校的喜愛不像藥劑那樣易於掌握量度與效果,它激湧得於生活的縫隙內迸發而出,人盡皆知。我在高一的聖誕節度過CMU高級工程師的訓練營,又在暑假去了為期十天的TechX峰會,熬過了此生第一個Hackathon(黑客馬拉松)。

我全身都吸滿了對geek生活的渴望,每個細胞都蠢蠢欲動著去快速汲取知識再轉化為優雅的程序。幼時的英雄夢此刻終於沸騰:每次寫程序時,debug得越多越頻繁,我越沉醉其中。披荊斬棘,所向無敵。

如同在肝碼,我的手指快速敲擊鍵盤,就這樣遞出了CMU夏校的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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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勸我的朋友們一句,千萬別這麼做。

擅長做一件事與真心熱愛,是有很大不同的。真正的熱愛就像是用手抓著芒果啃的時候的汁水,吸呀吸呀想把它都吸回來,卻還是往外溜,攔也攔不住;擅長做一件事,則是吃桔子,瓣瓣甘甜便能一個接一個,若是連吃了三瓣都酸得牙疼,剩下的也就索然無味了。

CMU夏校教會了我這個道理。

我選了兩門課 — 21127和15122 — 基本是CMU CS新生第一學期必學的兩門課,一門數學一門計算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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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8點起床,半小時洗漱穿衣,吃完早餐後,再把昨天寫好的幾頁數學作業打印出來,stabled。趕到數學教室拿出ipad和筆嚴陣以待,準備開始謄寫嚼著法國口音的數學老師在白板上寫下的概念。

即使課程難度已經下降,我還是學得兩腳不著地。在夏校期間本來盤算著同時和編程社寫一個項目,但是在每天寫完數學作業和15122的projects後,我其實半行碼也不想打了,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買一包小份樂事,看點王小波或者《what if》裡面的奇怪問題:如果地球和其他星球都停止旋轉然而大氣層依舊按照原來的速度運動,會發生什麼?(小份樂事好吃又減輕罪惡感,真是我的夏校之光啊)

而夏校的同學們,有些下課後依舊自己學著抽象代數,打著kaggle(一個在線機器學習競賽), 目光炯炯有神,安穩如泰山,一行又一行地瀏覽、debug,令我無地自容,慚愧慚愧。

在那時我終於意識到,我對這門學科的熱愛不足以支持我高強度的學習,這門學科對我來說雖然刺激,但也容易使人疲憊 — 如同過山車,玩五次還可以,玩五十次便是要肚子裡翻江倒海,把前五十年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在夏校的末尾,我走在Gates的橋上,感覺自己就像一碗行走在清真牛肉拉麵店內的豬油拌飯,於是在凌晨三點匆匆趕往機場,逃離匹茲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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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也來說說標化好了。這個東西,越早越好,一擊必中,是最好的路。

我的高中生涯一共考了5次託福,最後的111並不是一個很高的分數,但之所以選擇不繼續考了是因為口語已經考到了自己想要的分數。

我的SAT2是在高一下學期六月份考出來的,按照學委的話就是與期末複習“相輔相成”,而11月考的大家普遍反映忘了一些知識點,還要回去抱瑪麗蘇珊李瓊的大腿。如果理科學起來沒有太吃力的話,六月考真的是一個非常非常不錯的選擇。(不要緊張,SAT2比期末考簡單,背背專業名詞刷兩套題拿個750+也就夠用了)

SAT考了三次,語法基本沒有好好做過可汗,但是我第一次SAT總分沒上1500的情況下語法都能有36和OG有很大因素:我把OG語法做了兩遍(這是西北張同學教我的方法)。每一道題都認真想明白選的原因才會選。

閱讀,做題,多讀書,做題,多讀書,做題,多讀書,別無他法了。

AP相對簡單,我個人覺得的送分科目:微積分物理C統計(容錯率很高),稍微難一點的可能是經濟和CS(容錯率略低),我的化學生物學得不好,沒什麼發言權。前面這七門,學有餘力的理科生們可以考慮一下高一自學一部分,然後高二選課一部分理科一部分文科,像我就是目前沒有任何文科相關的AP,心裡總有點發虛。有不會的問題可以問學長學姐啊(比如我!),辦公室的老師們應該也願意幫忙。對於想申英國的同學,AP還是比較重要的。

如果你現在不想學,你早晚會妥協的,真的。本人其實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才開始認真備考,現在想來真的不是好的時間安排。標化,逃不過,真的逃不過,早早繳械投降,也就早早解脫。

不然文書標化summative一起來,真的只能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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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夢校的我就像是失了主心骨,對每個學校都挑挑揀揀,好像都挺好的卻又不夠好。失了滿腔蠻橫的熱情後,理性下來擇校,才忽然覺得惶恐不安。

因為我對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有數。

高二特意選了簡單的課,雖然有五門但是需要花的精力怕是連三門課也沒有。每次週一SAT考試總是在週日晚上才開始背單詞,一邊背一邊在心裡估算:我一分鐘兩個詞,那200個詞要兩個小時,現在才八點,不急。心裡想著既然高二上的CS課相對簡單,那一定要利用好課餘時間搞搞AI,但又被知乎段子奪了心神,導致人工智能峰會後接受採訪時,面對主持人“有沒有自己做過什麼AI項目?”的問題,也只能倉皇地用什麼電腦跑不動模型之類的回答搪塞過去,實則心虛。嘴上說著很喜歡畫畫,但除了幾張形似神不似的臨摹外,也拿不出手。

看著西北,布朗,芝加哥,再看看學校裡拿著4.7的GPA、尼采黑格爾英國脫歐美國經濟信手拈來、光是歐史筆記就能密密麻麻的人,悻悻搖頭。萊斯,範德寶,康奈爾,即使知道我並沒有什麼挑挑揀揀的資格,太熱太村和太村,還是算了吧。再往後,一眾UC沒有ED,那也沒辦法。

選校,就算是現在想來,還是有幾分摸不著頭腦。

小時候誇下海口說要去哈佛耶魯牛津劍橋,但並不知道世界第一為什麼是哈佛而不是其他。如今的我也並沒有成長几分,要是問我為什麼是哈弗福德(這名字真拗口)而不是明德卡爾頓威廉瑪麗,我也要支支吾吾吐不出幾句話。

兜兜轉轉,按馬哥的話說,我是“坐在她那裡被洗腦了haverford”,於是一拍大腿就定了。

(好吧,倒也沒有這麼倉促。這學校其實好處很多,但是在這裡說顯得有點自賣自誇,用個括號括起來感覺就好點。哈弗福德與加州理工的3+2還有與賓大的4+1給我留了個退路:萬一在文理學院自我探索後還是想回歸工作崗位,總能有個好的頭銜出處。這學校的吉祥物是松鼠,天克collegebroad的橡果logo,算是出了一口惡氣。而且在CMU的生活讓我體驗過了賓州的天氣,和廣州相比令人喜歡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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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松鼠真兇,你大哥就是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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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文書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以前做過的一些活動並不如其看上去那麼有用。

(預警:以下提到的活動,我並非想說他們一無用處,只是值得大家停下來思索一下。)

我高一的時候參加了一個機器人比賽,打到了國際級別的決賽,並且在途中拿了CMU認證的高級工程師證書,但是這個比賽,花錢,難打(不穩定因素太多),能走到國際決賽除了實力也有運氣的成分在裡面。如果你問我我從中學到什麼,我自然是可以回答一二,然而對我思想方面的自我成長起到的作用有限。

高二的時候我想明白一點了:並不是高級競賽不能參加,但是要考慮你到底收穫了什麼?

如果你足夠厲害,物理杯AMC數學建模閉著眼也能拿第一,那你自然可以走競賽路線。(但是我們隔壁這方面比我們強多了吧)可是如果你和我一般只是一介凡人,那外表光鮮亮麗的競賽到底意味著什麼?其實不過是一個學習知識和拼搏的過程。我本人缺乏self-reflection的能力,難以從表面相似的事物中提取到不同的思想,因此參加一個和五個競賽,對我而言並無一二。

(我真的有參加那麼多,只不過沒有機器人比賽那麼耗費時間。我參加了數學建模物理杯AMC而這三個都沒有在我的文書裡面被提到— 實在是太像了。)

如果真的想靜心學習課外知識,上網課是最好的選擇:Coursera, MOOC, Chapter Elven, B站。聽起來簡單,但是想上完上好coursera的一門課,太難了。

之後我大概總結了一條規律:要去做不以升學為目的,你也會做、起碼想做的事。

我高一的時候發自內心地覺得可供男生選擇的衣服真是太少了:為什麼我們能穿褲子他們不能穿裙子?因此參加了CTB活動,以厭女症為研究內容,這個活動後來變成了我haverford輔文書的重要引子;高二的時候擔任人工智能社的社長,沒幾周興致勃勃地備課開講座卻沒法提起社員們的興趣,這個經歷是我和Jonathan一起舉辦人工智能峰會的原因之一,也是我PS收尾用的一件事;我在Coursera上的清華的離散數學課裡面初步介紹了邏輯這個概念,也成為了我PS中一個核心自我掙扎反思的點。

我非常喜愛的一個社團 —— 編程社 —— 雖然人少,但我認為可以算是學校裡面非常積極關心community的社團之一。小到SAT自動刷分軟件、自動爬取GE詞彙的詞性和釋義,到遠程打印、iStudy Wifi提速,再到商賽系統,VOICE投票軟件,線上直播。寫的程序中,小的30分鐘就可以搞定,大的最短也要三天到一週。在這個社團裡我經歷了因為開會的時候大家太喜歡吹水所以每次都要計時,在deadline前甚至項目運作的現場慌亂地修bug,忙完一陣子之後一起出去吃飯被段子的海洋淹沒(此處應@霍宇一)。這種自在且充滿熱情的範圍感染了我,也間接啟發了我之後和Jonathan&Bailey一起開發選課系統的故事。

總而言之,活動本身不重要,用心去做才重要。你在每一個活動裡學到的知識、感悟,遇見的人和事,都會不由自主地從你文書的字詞句流露出來,汩汩地流於紙上,並不會因為活動有高級頭銜或者哈佛名師而變成瀑布,也不會因為這個活動是普通得如當TA或者不起眼如每天喂貓而變成一滴水。(除非你寫英國文書,不然你真的小概率會吹自己的活動,最多當個引子提一下。)

文書是在講你的故事,而你的故事應當圍繞你的本心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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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offer那天,我凌晨兩點多才睡去。

早上不到七點便睜了眼,聽到好朋友被defer的消息後內心又添了幾分緊張。

到了八點,打開郵箱,除了sephoracolorpopeverlanepinterestlookfantastic給我發的垃圾郵件外,啥都沒有。到了八點零六分,又打開了郵箱點開後,郵箱界面一堆星星掉下來,砸得我頭暈眼花。

其實剛點開內心沒啥波動,只是開心地把Cornell的school research網頁和work sheet給關掉,然後飛快地給家人朋友老師發消息。直至深夜,我習慣性地刷知乎,突然看到“在CMU讀CS是一種怎樣的體驗”的問題,才恍然意識到我在本科階段與我以前的夢校說了聲再見,而明年的這時候我會在有暖氣的費城郊區結束第一個學期,像是看電影的時候爆米花突然見了底一般,只得舔舔手指上的少許糖漿,向我的申請季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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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e might be lovers whose gift was to choose out the elements of things and place them together and so, giving them a wholeness not theirs in life, make of some scene, or meeting of people(all now gone and seperate), one of those globed compacted things over which thought lingers, and love plays.“

所有的故事在發生的時刻都顯得奇妙、混沌、不可捉摸,但多久以後在這些蒙太奇旋轉重疊,感情浮出水面,而每一個碎片也會擁有其本身的意義。申請季本來就是實力與運氣交錯複雜的一段時日,高一高二亦是如此,光影錯雜諸事繁瑣,但也總會水落石出,and love plays.

If not, wait.

而我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很多人的故事還在繼續。

祝所有人平安喜樂,前途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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