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好辯”名聞天下的孟子,卻兩次慘敗於此人

孟子在先秦諸子之中素以“善辯”著稱,其門人公都子問孟子曰:“外人皆稱夫子好辯,敢問何也?”。孟子回答說:“予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

孟子的雄辯建立在一個他自己深信不疑的道理上——仁義可以強國、仁義可以征服、仁義可以戰勝諸國統一天下。然當時“禮崩樂壞,群雄並爭”的戰國,與儒家所倡導的“仁政”是格格不入的。以至於孟子周遊列國數年間,竟無一國起用孟子。仕途上不得志,卻成就了孟子的“好辯”之名。

以“好辯”名聞天下的孟子,卻兩次慘敗於此人

周遊列國,孟子在辯論上,不曾遇到過對手。然則卻兩次慘敗於縱橫名士--張儀。

孟子首次折戟於魏

張儀師於鬼谷,出山後首選母國魏國,恰逢魏王在接見孟子,於是有了下面的對話。

魏惠王卻大皺眉頭,冷冷問:“張儀,你是魏人,卻為何身著秦人衣色?”張儀不卑不亢道:“張儀生地乃魏國蒲陽,與秦國河西之地風習相盡,民多黑衣。此無損國體,亦不傷大雅。”“此言差矣!”丞相公子卬深知魏惠王心思所在,覺得由自己出面更好,便指著張儀高聲道:“魏秦,世仇也!目下正當大魏朝野振作,圖謀復仇之際,魏國子民便當惡敵所好,尚我大魏本色!一介士子,就敵國服色而棄我根本,大義何在?”張儀不禁哈哈大笑:“公之高論,當真令人噴飯。若以公之所言,秦人好食乾肉,公則只能喝菜湯;秦人好兵戰,公則只能鬥雞走馬;秦人好娶妻生子,公則只能做鰥夫絕後了;秦人尚黑衣,公也只能白衫孝服了?”

張儀隨機應變,有理有據,信手拈來。孟子在一旁說:“此子,當得一個弄臣也。”時知張儀所學是縱橫之術,孟子又藉此展開了對縱橫學的攻詰。

孟子極為莊重道:“魏王有所不知。所謂縱橫一派,發端於春秋末期的狡黠之士。前如張孟談遊說韓魏而滅智伯,後如犀首遊說燕秦。如今又有張儀、蘇秦之輩,後來者正不知幾多?此等人物朝秦暮楚,言無義理,行無準則;說此國此一主張,說彼國彼一主張,素無定見,唯以攫取高官盛名為能事。譬如妾婦嬌妝,以取悅主人,主人喜紅則紅,主人喜白則白;主人喜肥,則為饕餮之徒;主人喜細腰,則不惜作踐自殘;其說辭之奇,足以悅人耳目,其機變之巧,足以壞人心術!此等下作,原是天下大害,若執掌國柄,豈不羞煞天下名士?”孟子原是雄辯之士,一席話慷慨激昂義正詞嚴,殿中竟是一片默然。張儀一陣哈哈大笑,又驟然斂去笑容揶揄道:“一個惶惶若喪家之犬的乞國老士子,談何大道?分明是縱橫家鵲起,乞國老士心頭泛酸,原也不足為奇。” 此言一出,孟子臉色驟然鐵青!遊歷諸侯以來,從來都是他這個衛道士斥責別人,哪有人直面指斥他為“乞國老士子”?這比孔子自嘲的“惶惶若喪家之犬”更令人有失尊嚴!孟子正要發作,卻見張儀侃侃道:“縱橫策士圖謀王霸大業,自然忠實與國,視其國情謀劃對策,而不以一己之義理忖度天下。若其國需紅則謀白,需白則謀紅,需肥則謀瘦,需瘦則謀肥,何異於亡國之奸佞?所謂投其所好言無義理,正是縱橫家應時而發不拘一格之謀國忠信也!縱為妾婦,亦忠人之事,有何可恥?卻不若孟夫子遊歷諸侯,說遍天下,無分其國景況,只堅執兜售一己私貨,無人與購,便罵遍天下,猶如娼婦處子撒潑,豈不可笑之至?”

說完大殿群臣一片叫“彩”,魏王卻擔心孟子在自己的接風宴上被一個無名士子羞辱若此,傳揚開去有損魏國,便召來甲士把張儀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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