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前任影子的副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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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出前任影子的副省長

春天到了,你想得到一座花園。於是你從花卉苗木之鄉江蘇宿遷買了一批奇花異草的種子,結果卻得到了一片齊腰深的草原。幾乎所有愛花人,都能講述一段有關宿遷種子的故事。說好朵大豔麗的藤本月季,開出的是幾朵在風中瑟瑟發抖的小白花。某寶上臨風自矜的碗蓮,種到八月十五連個藕都不肯長。項羽知道這事,你猜他臉紅不臉紅?

說來也巧,仇和、繆瑞林兩任宿遷市委書記,都是農林專業畢業,卻管不好“全國花卉苗木之鄉”的花木質量。那麼他們的聯袂落馬,是不是因為玷汙了花花草草的美譽?

在江蘇省副省長位置上落馬五個月後,繆瑞林被雙開。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的通告中,指他毫無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意識,參加全國兩會期間嚴重破壞會風會紀,造成惡劣影響;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在企業經營等方面為他人提供幫助並非法收受鉅額財物;道德淪喪,生活腐化,以權謀色。搞權色交易這事,他在宿遷期間坊間已經多有傳言。在全國兩會期間嚴重破壞會風會紀,倒是在官方通告中第一次出現。不過原濟南市委書記王敏也曾藉著參加兩會等機會,在北京大搞腐敗,還被會所裡的攝像頭拍了下來。繆瑞林的“花樣”,又會是什麼呢?

提起繆瑞林,總也繞不開他生命裡的那“一城一人”。一城就是宿遷,一人就是仇和。繆瑞林與仇和原本是舊相識,仇和當年主政宿遷,以其雷厲風行的施政手段一時風頭無兩。繆瑞林也在此時調任宿遷,並在仇和升遷以後,接過宿遷市長、市委書記的位子。

有人說,繆瑞林是仇和的影子。的確,繆瑞林似乎總也走不出仇和的廕庇。繆瑞林從不迴避他對仇和的推崇,這種推崇不僅表現在口頭評價上,也表現在他對“仇和路線”照貓畫虎式的繼承上。“仇和現象”最初被外界關注,是因為反腐肅貪和作風強硬。繆瑞林擔任宿遷書記以後,也查處了一個洋河鎮黨委書記腐敗窩案。在對一些作風鬆垮官員的處理上,繆瑞林的做法也都不難看到仇式風格的影子。

仇和當年在宿遷另一個著名的事件,是推行徹底的醫療市場化改革,把全市的公立醫療機構全都賣了。此事的是非對錯是個很複雜的話題,紛爭至今不休。在這項改革推行了十年之後的2011年,也就是繆瑞林任市委書記的時候,不得不宣佈再建一家三級甲等公立醫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實質上是對“賣光式醫改”的糾偏之舉。但繆瑞林在口頭上依然維護仇和路線,稱宿遷醫改不走回頭路。

除此之外,繆瑞林繼承的還有仇和留在宿遷的政商關係網。仇和去昆明後,和他關係密切的商人劉衛高在宿遷和繆瑞林仍然打得火熱,並深度介入宿遷的地產開發。仇和落馬後,宿遷湖濱新城多個由劉衛高開發的樓盤陷入爛尾,空對著駱馬湖的煙波浩渺。如今繆瑞林同樣落馬,這能怪駱馬湖名字不吉利麼。

但尷尬的是,繆瑞林取乎法中,卻僅得其下。如果說仇和在宿遷的口碑還算譭譽參半的話,宿遷當地人對繆瑞林的評價可謂比較差了。他的執政能力和個人操守都曾受到質疑,據說他在接任市委書記之際,曾派人到處去刪那些舉報他的網帖。但奇怪的是,他總是能帶病提拔。尤其是當仇和這杆大旗倒下以後,繆瑞林變得和光同塵,表現更加平庸。南京原市長季建業落馬之後,他以副省長的身份“救火”,在南京市長任上做了4年之後,又做回副省長。這一來一去,顯得微妙而尷尬。

繆瑞林以及很多人當年對仇和的推崇,其實反映了改革開拓期人們對於大膽變革的期望。

打破常規、大膽強硬,甚至有些獨斷專行,其實這樣風格的人也不止一個。山東的劉士合、甘肅的火榮貴以及南京本地的季建業,都帶有點這個意思。

但行政風格只是一種手段,要想取得良性的施政效果,必須有兩種前提:或者領導幹部本人有極強的道德自律性,像海瑞那樣,就是片葉不沾身。或者制度本身具有足夠的彈性,既能賦予其揮灑的空間,又能對其形成足夠的監督和制約,保證不走偏。仇和等人的落馬說明,在制度還在完善中的時候,即使是想要藉以推動變革,權力過於任性了終究不是一件好事。仇和本人這種“能吏”都難保持初心,何況繆瑞林這種在能力水平上都等而下之的人。

在所有的古城之中,南京有著格外濃重的興替更革之感。當歷史進入新的時代,社會發展進入新的階段,必然要求施政方式跳出草莽風格。如何正確運用手中的權力,值得每個人對著滾滾長江水深思一番。

走不出前任影子的副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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