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能稱得上旅行——覺巴山---左貢

早晨,我們看著陽光從覺巴山的對面照在了自己的身上,金黃的青稞坐落在山溝裡,沒有人類的喧囂,只有清風在徜徉,給這片貧瘠的土地增添了許多幻想。

沒想到歐陽和他的廣東夥伴們也住在這個地方,我們一起吃了早餐,然後就帶著昨日的疲憊上路了,出門便是上坡,是像折多山一樣的盤山公路。昨天我們遇見的軍車車隊他們也開始出發了,一輛接著一輛,像蝸牛一樣慢慢的前行,場面尤為壯觀,在川藏線上,軍車和官兵是我們敬愛的人,嚴肅威武的冷峻,讓多少女人愛慕不已,讓多少男人嫉妒崇拜。

也許能稱得上旅行——覺巴山---左貢

因為昨天已經翻了一半的覺巴山,所以今天的早晨開始相對要輕鬆一些,翻過覺巴山,這是今天的第一個山,我們的計劃是還要翻過東達山,東達山是川藏線上第一座超過五千米海拔的雪山,我們有點恐懼也有點期待。在覺巴山山頂,我們呼吸著從山坳裡吹過來的帶著泥土味道的空氣,一眼望去我們走過的路,蜿蜒盤旋,在山溝裡躲躲藏藏若隱若現的樣子,雲霧在飄蕩,太陽還沒有出來,這一切自然而樸實的存在著,我們就這樣享受著難以言表的喜悅之情。在山頂待了一會兒,我們開始下山了,從山頂到山底,又要從山底到山頂,這是大山給我們的教育,多少人是認真的去體會了它的教誨?我們一路騎著,中午的時候遇見了熊哥,熊哥一個人,他說小杰不和我們一起走了,他加入了另外一個隊伍,他覺得我們昨天的做法太過分了,我們有我們的苦處,他有他的理由,我們只能做自己應該做的選擇,沒有對錯。從麗江我們一路走來,不能說十分親密,卻也在困難中相互幫助過,我們一起留念一起頂著太陽,一起去路邊的山洞中探險,一起吃著買來的乾糧,這會留在記憶中,留在去拉薩的路上,永不磨滅。中午的時候,我和小倪在路邊的一個小飯店待下,那裡有一群孩子,其中一個只有十歲左右的孩子給我們炒的蛋炒飯,他爸媽都出去挖蟲草了,他一個人照看全店,足夠厲害,蛋炒飯炒得很好吃,就是覺得分量太少了,或者是自己食量變大了。

也許能稱得上旅行——覺巴山---左貢

也許能稱得上旅行——覺巴山---左貢

午飯過後,我和小倪還是分開騎行的,因為前面還有那麼遙遠的路程,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節奏,如果非要誰勉強停下來迎合他人的節奏,那可能會比較難受。其實我們相互之間都可以等,當我走在前面的時候,我可以選擇對著河水發呆半個小時,或者在山頂遭受兩個小時的冷風我也不會說什麼,除非囑咐不要我等待,或者什麼特殊情況,不然不會放棄。真正的團隊不是沒有矛盾,而是有了矛盾後還能夠相互理解包容,正如慧姐所說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何必強求。不要隱藏什麼有什麼就說什麼吧,不要用思想的偏見任意猜測,透出最本真吧。

也許能稱得上旅行——覺巴山---左貢

這一路,能看見電影裡面的那些美景,就在你面前,捨不得離開,捨不得前進。這一路,你也能看見馬路兩邊的塑料垃圾,我看見那些騎友,和完飲料就把瓶子丟在路邊,現在這一路已經堆積不少了,我想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子孫可能就沒有機會看見純淨的河水和白雲藍天了。不管怎樣,自身覺悟是多麼重要,不要說你挑戰過川藏線,且說你為川藏線做過什麼,也許什麼也不做還好,除了你的腳印和微笑,什麼也別留下。年紀大的人不一定智慧就很多,我覺得書和自然教給我的東西更好,更有意義。人生第一課,我覺得還是多少年前國家提倡的素質教育,只是如今我們文憑很高,自身修養和素質卻沒有多少進步。

也許能稱得上旅行——覺巴山---左貢

我騎著單車,超越了熊哥,也超越了許多人,但是海拔越高,越接近埡口的時候,全身越來越沒有力氣了,騎一段距離非要停下來吃點東西才行,看著不算陡的上坡卻讓人如此難受煎熬,身邊的每個人都是如此,需要休息,需要氧氣,需要能量,看見埡口就在前方,就在不遠處,我們像蝸牛一樣爬行著前進,終於,我轉過了那個小彎,看到了東達山的標誌牌。現在,我坐在草地上,沒有太強的陽光,雲像趕集一樣向一個地方靠攏,吹著東達山海拔5008米的雪風,你能想象有多麼冷,有多麼刺激。幸好山頂有一個賣東西的帳篷點,裡面有幾個很漂亮的藏族姑娘,其餘的大多數是騎友,圍坐在爐子邊,聽著外面呼嘯的狂風要把帳篷掀翻似的憤怒情緒,在這裡可以補充一點能量,有熱的八寶粥和方便麵之類的東西,我們都說著這個東達山讓我們痛苦難耐的心情,臉上帶著疲憊不堪的笑容,讓一切都隨風而去吧。

也許能稱得上旅行——覺巴山---左貢

也許能稱得上旅行——覺巴山---左貢

歐陽比我先到的山頂,沒多久熊哥也到了,後來才知道原來熊哥是搭摩托車上來的,我還在納悶怎麼熊哥的速度這麼快呢?小倪惠姐和小老頭還不知道在哪裡,我說好要等他們的,歐陽和熊哥準備下山了,我一個人在山頂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看見小老頭來了,但是惠姐和小倪還在後面,小老頭要我給他拍了幾張照片之後也下山去了,因為山頂風太大了,空氣稀薄,全身發冷。我繼續等著慧姐和小倪,手機沒有信號,不知道他們還有多久,我真的都快絕望了。一群在山頂建設電線杆的工人們都下班了,他們在帳篷裡坐了一會兒,他們很辛苦,在這裡走路都是一種困苦,在這裡幹活那該有多煎熬啊?為了生活,我們不得不忍受一些痛苦,哪怕冰天雪地。天空還沒有全黑的時候,小倪和慧姐終於到山頂了,我已經冷得快不行了。連拍照留戀的興致和能量也沒有,雙手冷得連快門也按不靈活了,我們匆匆的下山,天空黑得很快,逆風卻讓我們寸步難行,所有的細胞都需要烈焰一般的在吼叫,整個人是被凍得麻木了,在夜色裡,我差點衝下懸崖,心裡驚出了一陣忐忑。在冷風中,細雨中,在昏暗中,我們什麼也不想說,只想能夠快一點的到達目的地,可以不用再經歷這樣的痛苦,這個痛苦太深刻,太讓人難受了,直接穿過血液,觸碰到了靈魂,在那裡留下了一道傷疤,讓我們永生難忘。當我們看到了燈光,看到了城市——左貢,我們終於到了檢查站,拿出了身份證,結果發現小老頭還坐在那裡等我們,我心裡是十分溫暖的,但是慧姐卻說了一句:要你等啊。不知道小老頭當時是怎樣的感受,後來才知道,慧姐是不怎麼喜歡小老頭的,覺得他太愛誇耀了,人的性格因人而異,我們無法改變,只是我覺得我們都應該尊重彼此。

我們找到了熊哥訂好的房子,歐陽也在那裡,我們去吃了簡單的晚飯。回到客棧,大家都已經睡下了,我們住的的是八個人的大通鋪,在黑暗中,我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像以往的許多時候一樣,沒有洗澡,就進入了夢鄉,你不會知道我們睡得有多麼愜意,有多麼美好,因為你不曾體會過我們遭遇的痛苦。

也許能稱得上旅行——覺巴山---左貢

什麼樣的堅強

能夠戰勝

那些被賦予的弱小

什麼樣的偉大

能夠被銘記

如果可以

做一棵小草

也是一種美好

隨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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