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约定好了只婚不爱,各取所需,她却生出了真感情

然而下一秒,当她发现唐显扬的手上端着碗鸡汤,脚步行进的方向好像是要上楼,阮舒意识过来,他或许并不是在等她。

不过看见她的身影时,他立马顿住了身形:“舒!”

“是小舒回来了?”王毓芬正从从厨房里走出来,秉着副大伯母的神情,有点苛责地对阮舒道:“先前不是见你已经回家来了吗?什么事情又出去了?显扬可是等你很久了。他把妙芙送回来了,妙芙的身体好像不太舒服。我瞧着锅里有剩鸡汤,就给盛了碗,显扬正准备给妙芙送上去。”

阮舒同样秉着副侄女的神情,温温和和地道:“谢谢大伯母。”

说完,她看回唐显扬:“我们出来聊。”

未等唐显扬回应,她便举步朝出门,显然并不给唐显扬拒绝的机会。

唐显扬就近将鸡汤放到桌上,忙不迭跟出门。

本以为她是要和他聊医院的事,结果她一开口问的是:“你和我大伯母有说了些什么没有?”

阮舒比较在意方才王毓芬刻意且多次提及林妙芙。

唐显扬不知是被窘到,还是被怼到,脸白了一下,摇摇头:“她确实是挺热情的,主动温鸡汤,询问我妙芙的情况,也问起为什么是我送妙芙回来的。”

顿了顿,他终是有点没忍住语气:“舒,我还没傻到会把我和妙芙的意外说给你大伯母听。”

阮舒自然知道唐显扬没这么傻,何况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只是担心唐显扬被套了话或者露了马脚而不自知。

原本她打算让唐显扬详细地复述一遍他与王毓芬的接触,眼下见他的表情和口吻皆不太好,她略一忖,还是咽回了话,清清淡淡地问:“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妙芙她的肚子一直不舒服,担心出问题,所以在医院多观察了些时间。”唐显扬的声音闷闷的,“我打你电话,你关机了。”

阮舒没做回应,表情亦看不出喜怒。

唐显扬自口袋里掏出先前被她还回来的戒指,抓起她的手。

阮舒没做反抗,任由他为她重新戴上戒指。

“舒,我们俩从高中开始到现在,多少年了,我对你的感情是怎样的,你很清楚。”唐显扬的双手按在她的两肩上,表情认真而诚恳地对她解释并道歉,“妙芙是你的妹妹,一直以来也是我的妹妹。我那天晚上真的是因为发烧,神志不清,所以……所以……才把她当成了你……”

讲及此处,唐显扬的脸色略微有点晦暗,仔仔细细地打量阮舒的表情依旧无虞,他稍稍松了口气。

“显扬,”缄默许久的阮舒终于开了口,略略低头,转了转有点松的戒指,缓缓问,“你忍得很辛苦,对吗?”

“不是!没有!”唐显扬矢口否认,随即对上阮舒洞悉的目光,他只得颇为窘迫地点头,“是……是有一点。”

“但其实也没那么辛苦。我们男人有我们男人的解决办法。”他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好像生怕伤害到她似的。

阮舒蓦然上前一步,抱住了唐显扬。

突如其来的主动和热情,令唐显扬愣怔了一下,正当他打算回抱住阮舒时,她轻柔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

“显扬,你不用再忍。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辈子。这样下去,不是你忍出病,就是像现在这样,我得面对你的出轨。所以,我们分手吧。你应该去找一个正常的女人和你过日子。”

“你怎么不是正常的女人?你只是有心理障碍!”唐显扬驳回阮舒,“你不是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吗?会好的!总会好的!这一次是我不对,我一定能控制好我自己!不会再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显扬……”阮舒闭了闭眼。除去他和林妙芙这件事,唐显扬对她有多包容,她十分清楚。说一点都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是,两个人的感情,不是靠感动就可以永远维持下去的。

阮舒松开了唐显扬,神色显得颇为疲倦,动了动唇瓣:“你值得更好的女人。而我”

“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和你分手的。”唐显扬紧紧地握住阮舒的手,迅速地转移话题,“后天和我家里人一起吃顿饭。”

阮舒抿抿唇:“显扬,你父母也不喜欢我。书香门第,最不喜欢我这种声名狼籍的坏女人了。”

唐显扬沉默。

阮舒紧接着再说了句狠话:“你清楚我的情况。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到我的丈夫。显扬,你能帮到我什么?”

唐显扬的表情瞬间难堪,少顷,生出一丝不解:“舒,不去争公司,不行吗?嫁给我,过稳稳顺顺的日子,不好吗?”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阮舒捋开唐显扬的手,面色冷然,“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要我为男人洗手做羹汤,不可能。”

“显扬,回去吧。再好好想清楚。我累了,先进去了。”

阮舒没再去看唐显扬的神情,果决地转身就走。

进门时,发现王毓芬竟然还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不明意味地打量刚进门的她。阮舒不欲探究,对王毓芬淡笑:“大伯母晚安。”

然后她顺手端走了先前被唐显扬搁在桌上的那碗鸡汤,在王毓芬的目送中上楼。

上楼后,阮舒招呼不打一声,径直拧开林妙芙的房门。

“姐夫!”见是阮舒,林妙芙唇边的笑容僵住,瞬间转为羞愧和畏缩:“姐……”

阮舒眯了眯眼,走过去把鸡汤撂下在她的床头柜上,不冷不热地说:“这几天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在家养着。我会交待庆嫂给你炖补品。”

“姐……你和姐夫和好吧……不要因为我吵架……”林妙芙的眼里蓄满泪水。

“我没有和他吵架。”阮舒轻轻地笑,“我只是和他分手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乌乌的瞳眸注视着林妙芙:“就算我和他分手,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林妙芙水光涟涟的眸子应声起了波澜,脸色微白,语声幽幽地说:“可他本来就该是我的未婚夫。是你抢走他。姐,我知道,你早就想和他分手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和理由。所以我给你制造机会,制造理由。”

已开门准备出去的阮舒闻言滞了滞身形。

林妙芙尚在控诉:“姐,你就是这种女人。所有人对你来说只有利用关系,没有所谓的感情。”

阮舒没有回应,继续步伐,干脆利落地离开。

他们约定好了只婚不爱,各取所需,她却生出了真感情

回到自己的房间,脱外套的时候,阮舒才发现手上的戒指还戴着,忘记还给唐显扬了。

这枚戒指还是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唐显扬向她求婚时送给她的。

十分简单的素戒。他一枚,她一枚。

两人所谓的未婚夫妻关系,也仅仅只是这样私自确定下来的,并没有摆订婚宴。因为唐显扬的父母从来就没有同意过他们俩在一起。

而她对唐显扬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是习惯性的存在和陪伴吧。

林妙芙的话其实没错。

她确实……很早就想和唐显扬分手了……

阮舒默默地将戒指摘下来。

戒指的尺寸没有变,她的手指倒是比过去纤细了些,所有有点松。

掂了两下,她走去化妆台,想找戒指盒,打开小抽屉时,不期然看到半截表带。

阮舒的眸光霎时轻轻闪了闪。

深咖色,真皮的,男士腕表的表带。

是一个月前那个晚上,那个男人将手掌覆在她的手掌上时,她艰难地从他的手表上硬扯下来的。

虽然是名表的表带,但并非限量款,也再无其他任何特征。她曾拿去旗舰店问过这个表带所对应的手表。店员告诉她,光就海城的这家店,就曾售出过数十支这款手表。

何况阮舒根本确定不了,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长年生活在海城的人。毕竟每天来往于海城和其它城市之间的人流量十分地大。

比如今天晚上,她就在傅令元的手上,看到过类似的表带。

大海捞针之事,做起来实在太费时间,她暂时没法儿分出大把的精力去找出那个混蛋。

所幸孩子及时流掉了。她只能当做被狗咬了一口。

收敛思绪,阮舒关上这层小抽屉,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戒指盒,把戒指装好。

这一夜,因为肚子始终隐隐的不适感,她睡得并没有特别好。翌日清晨闹钟打醒后,脑袋浑浑沌沌的,阮舒勉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最后还是重新躺了回去,磨磨蹭蹭地去抓手机,欲图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结果眼皮太沉,一个不小心又睡着了。

待她再次醒来,则是因为贴在耳畔的不停歇“嗡嗡”的手机震动声。

“喂。”接起来出声后,阮舒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点哑。

助理显然也听出来了,关怀地询问:“阮总,你是身体有恙吗?早上怎么没见你来公司?”

“你先说正事。”即便身体不舒坦,阮舒依旧竭力打起工作状态。

“是审批下来了。刚下来的!”助理的口吻满是欣喜。

相较之下,阮舒平平静静的:“嗯,下来了就好。明天照原计划出货。”

“是!”助理忙不迭汇报,“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今天下班前,我会最后再确认一次!”

“好。”边应着,阮舒蹙起眉,手掌在自己的额头上摸出了低烧的感觉,旋即问,“公司里今天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必须在场的吗?”

助理顿了两秒,似是在查询日程,然后才回答:“暂时没有。”

“行。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随时联系我。我今天不去公司了。”

结束通话,阮舒缓着气爬起来,去洗手间检查了一下,有少量的出血,不过在医生所叮嘱的正常范围内。垫了卫生棉后,她又找出消炎药吞了两片,倒到床上闭眼过去。

她鲜少生病,所以鲜少有机会这样趁着生病肆无忌惮地睡。再度醒来还是因为手机的震响,但这一回不是助理打来的,而是马以。一接起就是他冷冰冰的语气:“现在距离我下班时间剩下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你没有抵达我的咨询室,那你以后可以不用再来了。”

阮舒微微怔了一下,才记起来,今天好像应该是她去看诊的日子,立马道歉:“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你我今天去不了了。”

马以闻言愈发生气:“如果连你自己都不把自己的病放在心上,我又何必每次都死皮白赖地打电话提醒你。我想我们的医患关系还是就此结束吧。”

“我昨天去做手术。”阮舒接着他话的尾音干脆直白地解释,当即阻止他要挂断电话的无情举动。

他们约定好了只婚不爱,各取所需,她却生出了真感情

“手术?”马以常年冰冷的嗓音不经意泄了一瞬间的诧异。

“人你找出来没有?”马以思忖着问。

“没有。”阮舒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他,“我也不打算再找了。这事就这么告一段落吧。”

马以默了一默,口吻沉肃:“我告诉过你,找到这个男人,或许对治疗你的心理障碍很有帮助。他是这么些年来唯一一个和你有关系的男人。”

“你知道你每次提这句话,都只会让我觉得你这个心理医生不专业。”阮舒的口吻亦沉肃起来,“我也和你探讨过,并非因为那个男人有多特别,而是因为那天晚上我被人下了药,意识不清楚,连眼睛都被蒙住了。

讲到最后,她禁不住携了些许怒意。阮舒烦躁地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迅速向马以道歉,“对不起。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马以安静了两秒,用一贯无波的语调说:“我不想放弃任何对你有帮助的可能性。”

阮舒舔了舔唇瓣,轻笑道:“其实克服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非得要有某种生活才能”

不等她说完,电话那端遽然挂断。

阮舒不由有些无奈——马医生又生气了。这表示她下一回去他的心理咨询室,得面对更加恐怖的冰山脸。

窗外暮霭沉沉。

没想到自己竟然睡掉了几乎一整个白天。

大概是休息够了,身体也不如先前难受了,阮舒掀被下床,披了外套,舒展着筋骨开门走出房间,下楼后,迎面碰上林妙芙。

“姐?你今天没去公司?”林妙芙显然怔住,打量一眼阮舒穿在里头的睡衣,“你一直在家?”

阮舒没有回答她,而是瞥了瞥她方才走回来的方向,反问道:“你刚刚去佛堂了?”

林妙芙点点头。

“有空多在家陪她说话,带她出去散步,不要老闷在佛堂里,全是烟气。”淡淡交待完,阮舒兀自朝厨房走,背后传来林妙芙颇为嘲讽的话,“姐你放心,我不像你,我一直都记得她是我妈,是我的至亲,如果连我都不对她好,还有谁会对她好。”

阮舒抿抿唇,不作任何回应。

厨房里有庆嫂给林妙芙炖的乳鸽枸杞汤。约莫是察觉她这两天的气色不好,庆嫂默认地多炖了一人的份量,阮舒自行将剩下的那一碗端走,出来时,冷不丁看到王毓芬推着坐在轮椅上林湘从外头进来,应该是刚散完步。

视线交上的一瞬间,林湘整个人的神情十分明显地紧张起来,快速地避开阮舒的目光,颤着抖攥住了王毓芬的手臂,催促她推她回房间,仿佛阮舒是什么恐怖的洪水猛兽一般。

王毓芬的脸色亦难看,临走前忿忿地骂咧了句“晦气”。

阮舒浅浅地翘了翘唇角。

自打失去两条腿后,林湘的性格就变得异常安静沉闷,不轻易离开自己的房间,尤其在晚上阮舒从公司回来的时段,更加是刻意避开她。就算昨天和谭飞相亲,阮舒都未曾在客厅见到林湘人。今天若非阮舒特殊原因呆在家里,怕是根本撞不着面。

她是害残林湘的罪魁祸首。林湘害怕她是应该的,王毓芬觉得晦气也是应该的。

她只是有点为林湘担忧。如果真的被王毓芬以联姻的方式嫁去给谭飞,林湘怕是连下半辈子都得毁了。

叹息也就这几秒钟的时间,阮舒没有忘记,自己正和大伯父一家人站在对立面。她最该先担忧的是,他们和谭飞成功联姻后,她如何掰回来劣势。

一想到日渐临近的股东大会,阮舒根本不敢多休息,隔天早上就抱着满满的战斗力回归公司。昨天后来助理虽未再打电话找她,可并不代表公司里没有事情需要她处理。光就下一季新产品的讨论,就开了一个下午的会。

傍晚,唐显扬的一通电话进来了。

阮舒有点意外他会这么快找她——以她对他的了解,前天晚上她的那番话,该会令他失落好几天自愈才对。

他是邀请她一起吃晚餐的。

阮舒猜测他是思考过之后有最终的决定要讲。而他不管要讲什么,她也认为该有个了断,自是欣然赴约,不忘带上那枚准备还给他的戒指。

抵达约定的酒楼,推开包厢的门看见里面的人时,阮舒当即滞了滞脚步。

他们约定好了只婚不爱,各取所需,她却生出了真感情

很显然,唐父唐母亦未事先知晓这一顿晚餐会有阮舒,脸上的表情即刻微妙。

“舒,你来了?”唐显扬好似丝毫没有察觉到这骤然的尴尬,笑着从座位上起身,走过来揽住阮舒的肩,把她从门口带进包厢里,“怎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出去接你?”

阮舒默不作声地和唐显扬对视一眼,忍下心中的不快,没有当场和他翻脸:“不用,我认识路。”

旋即,她转向唐父唐母,十分礼貌地颔首问候:“唐叔叔、唐阿姨好。不好意思,我下班太匆忙,没来及给你们准备礼物。”

“你别这么客套,只是一家人一起吃饭,我爸我妈不会在意礼物不礼物的。”唐显扬体贴地帮阮舒拉开一张椅子。阮舒并没有马上坐下,轻轻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像是在等着什么。

唐母只管垂着眼皮不吭气,最后还是唐父不愿意让场面太难看,发了话:“坐吧,显扬说得对,不必这么客套,我们已经很熟了。”

“谢谢唐叔叔唐阿姨。”阮舒这才不再客气,继而笑着提及,“我前阵子刚得了一块端砚,第一时间就想到叔叔您。今天确实是不凑巧没带在身边,改天我交给显扬,让他带给唐叔叔您吧。您才是行家,我不识货,放我手上完全暴殄天物。”

唐父是个大学教授,文化人都喜欢收藏这些玩意儿。她的这句话不仅投其所好,又隐隐在抬举人,唐父俨然很受用,感兴趣地询问起那块端砚的详情。阮舒拣着话和他聊,倒是不显得局促,缓和了几分气氛。

唐母则至始至终未曾开口。唐显扬一边笑眯眯地时不时和他们二人搭上两句,一边满是讨好意味地给唐母不停地夹菜。

聊完文化人的话题,唐父顺带询问她近期的情况。

她的情况,一直都是同一种状态,根本没什么好问的。阮舒知道唐父仅是出于礼貌,自然不会真的大谈特谈,简单地回答“挺好的”,便停了话。

唐显扬就是在这个时候适时地接嘴:“爸,妈,今天约出来吃这一顿饭,是因为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阮舒隐约猜出他的意图,心头猛地一磕。唐显扬已然握住她置于桌上的手,拉着她一起站起来,认真地对唐父唐父道:“爸,妈,你们知道的,我和舒在一起很多年了。现在差不多也是时候该结婚了。”

唐父倒还好,控制住了表情,唐母的脸却是一瞬间拉下来。

才缓和没多久的气氛,顿时又陷入冷滞。

唐显扬竟还铁了心一般,添火加柴地继续道:“你们不是总唠叨我老大不小,催促我尽快成家吗?今天我——”

“我们是希望你尽快成家,但不是和这个女人!”唐母似忍无可忍,噌地起身打断唐显扬,怒声质问,“你是想让我们家被人戳透脊梁骨才肯罢休吗?!”

“妈,你不要听外面那些胡说八道,舒她根本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

“难道她对自己家人所做的事,也是别人胡说八道吗?”唐母凌厉的目光毫不遮掩地射向阮舒。

唐显扬脸色微变,突然就被卡了话,随即毫无说服力地辩驳:“舒她有她的苦衷。她只是……她只是……”

阮舒摁住了唐显扬的手背。

唐显扬偏过头来,对上她乌乌的瞳眸,心里头很是紧张,连忙道:“舒,你别生我妈的气,她只是对你有些误解。”

阮舒淡淡地笑了笑:“不是。我想说,你和伯父伯母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未曾料想她的反应如此不以为意,唐显扬怔了怔,然后愣愣地点头:“好。”

阮舒不忘朝唐父唐母也颔首示意,才离开了席座,走出包厢。

关上门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唐母气愤地坐回椅子里,并撂了句话:“我们家小门小户,供不起她这尊女大佛!”

阮舒的唇边浅浅地勾出一丝自嘲。

唐显扬今晚的行为,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结果。

说实话,即便这些年见识过不少的场面,更习惯了闲言碎语和指指点点,可方才的情形,她多少还是感到些许难堪。

然而难堪又能怎样?

她气他冲动、恼他未经她的许可擅自强迫她是一回事儿,但她始终念及和唐显扬的情份,没法儿直接给唐父唐母甩脸色。不如她这个外人自行消失,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好好协调。

既然她的话唐显扬听不进去,那只能寄希望在唐父唐母身上,让他们劝服他。

唐显扬是个孝子。他是做不到和父母完全决裂的。否则也不会和她拖了这么多年。

阮舒相信唐父唐母被逼急了,一定会有办法令唐显扬“悬崖勒马”。

除此考虑之外,她也确实是想来趟洗手间——唐显扬点的一桌子菜迎合唐父唐母的口味,几乎全是辣,出于礼貌,她不好不动筷子,吃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受了刺激,现在她的肚子又开始不舒服了,而且觉得犯恶心想吐。

出血量似乎比早上出门的时候要多了些。阮舒想换卫生棉,才记起来卫生棉在包里没带出来,只能作罢。

磨磨蹭蹭地缓了有一会儿,不适感非但没减轻,反而越来越难受。

阮舒勉强打起精神,打算回包厢后就直接和唐显扬告辞。

拐出洗手间后,却是意外地在过道上碰到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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