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味的生活里沉沦

Fy在礼拜五回家了,准确地说是妈妈家,他的父母在六年前也就是他十岁时离婚了,他被判给了母亲。生父和他虽都在杭州,但已经在和第四任妻子在一起住着,一段时间在杭州,一段时间不知所踪。母亲家里多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男人年纪不大,45岁上下,女孩也正值青春。不知为什么,在上初三后家里多出这样一对母女fy心里有些许膈应,或许是青春期的躁动,或许是对过去家庭的怀念,不论为何,日子一样在过着。

放下书包,fy让母亲打点生活费,母亲问,“你要多少”。fy沉默了一会,因为他明白这句话意味着母亲没钱了,思索再三,他依旧一言未发,或许沉默可以避免一切,直至死亡。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在对话时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对话,fy注意到在说出钱的数目时,他的眉毛紧皱了一下,目光急剧回转,动作细小,但全刻在了fy心里。

终于回到房间,fy渴望着拥有片刻,即使细微到可以从指尖流失的零花钱。他想到了父亲。微信上找他要钱,很久他都没有回复,fy看看聊天记录,他从不称呼“父亲”。或许他不配。一天后,父亲回了几条消息,大意就是他在忙,暂时没钱,过段时间再说之类的话。fy面无表情,仅仅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很久,很久,直到两行泪慢慢地滑下。泪干了,他麻木地站起身,走出门,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十五年过去了,fy有房有车了,但他依旧一个人,生父和生母隔三差五地关心他,他也只是应和两句,从不多说。

后来,又过几年,他们都死了,fy依旧和少年时一样,空洞地望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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