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里的大同小学,长沙最好的小学之一!

​七月的一天,路经大同小学,突然发现母校因装修重建,居然变成了一片建筑工地,往日郁郁葱葱的校园被夷为废墟,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地震。

童年记忆里的大同小学,长沙最好的小学之一!

一名工人正将这颗高大的法国梧桐砍倒,几个师傅在往日的操场坐着休息,一位娭毑看我在拍照,请我帮她用手机拍几张照片,她说:“我孙子就是这个学校毕业的,他出国克哒,我要发给他,给他看看学校变成什么样子哒。”

看到这场景,鼻子一酸,心里莫名地有种被堵的感觉,关于这个学校和童年的记忆,猛地被一下子掏了出来,排山倒海。

在长沙,无人不知“大同”。大同小学原名叫抗大学校,是省内闻名的最好的小学之一。

那时候,都是就近入学,进“抗大”的,基本上是八一路、袁家岭附近机关和单位的子弟:省委的、省公安局的(那时候公检法一家,在一个院子)、省军区的、省邮政局的、省煤炭局的、省文联的、省科委的、韶百的(韶山路百货商店,现在阿波罗的前身)燕山街的……当然,还有抗大、育英学校的子弟。一个大院就有好几个同学。

童年记忆里的大同小学,长沙最好的小学之一!

那一年,因为没到入学年龄又死活不愿再待在幼儿园,父亲便想了个办法,让机关同事带着她儿子(一个小名叫”毛姑娘”的同学)和我一起去报到,阿姨谎称我老爸出差,找不到户口本,就这么蒙混过关地入了学——从一乙班一直读到五乙班,我成了班上年纪最小的一个。(N多年后我才听说,父亲他们单位给学校捐了点水泥)

整个小学期间,我们的班主任有四位,都教语文,分别叫朱老师、朱秋源老师、张祖谋老师和徐得岑老师。朱老师是我们的启蒙老师,戴副眼镜,只带了我们一年,所以同学们都不记得她的名字了;二年级开始教我们的朱秋源老师,也戴副深度近视眼镜,家住煤炭局,她女儿英姿是我们同届不同班的同学。张老师是人气王,几乎每个学生都喜欢她,因为她上课的时候喜欢放下课本,给我们讲故事。徐老师家住省委北院,她女儿也跟我们同届,毕业很多年后,我们还去她家看望她。

最没有人气的是数学老师,她是公安局的家属,或许因为当时数学底子打得不好吧,我居然选择性地遗忘了她的模样。

同学们的名字,也都烙上了时代的烙印:名字里含“军”、“红”、“娟”、“玲”、“强”、“伟”、“辉/晖”、“兵/斌”、“文”、“建”的比较多。

我从小喜欢语文,作文写得不错,也深得班主任老师的喜爱,一年级就入了红小兵。每次上语文课,老师把我的作文当范文念时,就让我的小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我曾经拿过芙蓉区作文比赛的一等奖,作品还被登载到了《小学生优秀作文选》上。这篇文章是写纪念五一中路通车的,文章开头那句话——“幸福的日子,人们总是盼,欢乐的情景,人们总爱看”,过了好几年,我初中的一位同学还在他作文中借用,着实让我窃笑了一阵。

因为当了班干部,年年都被评为“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每次总能得些奖状和笔啊本子啊文具盒啊什么的小奖品回家,这些,对于我父母来说,一直是令他们觉得骄傲的事。

当班干部的特权就是自己不用做眼保健操,只需要站在讲台上喊节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发现哪个同学敷衍了事,就抓哒他纠正;那个年代的小学生,几乎没有近视眼。

童年记忆里的大同小学,长沙最好的小学之一!

那时候的“大同”,还设了初中,姐姐就在那读的初中,入的红卫兵。后来撤了初中,姐姐便进了一中。

学校不大,但有个校办工厂,校办工厂旁有棵很大的榕树,我们学工就是在那负责把印错了的小数点涂掉。有个省委边上菜农户的子弟叫强,特别调皮,不服管教,还曾经被他爸爸绑在那颗树上痛打。

因为没有礼堂,学校经常借用周边机关公安局、省委、军区的的礼堂开大会、看电影。记得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那年,学校请了解放军叔叔给我们做巡回报告,在公安局大礼堂,我还上台做了小主持,并代表全体学生给战斗英雄献花。

那时候时兴去韶百扯布做衣服,能买到多几寸的尾子布,就感觉得了好大的路。几乎每个家庭都有台蝴蝶牌的缝纫机,做不了的衣服,就请裁缝师傅做上门功夫,按天算工钱。妈妈的手很巧,我们的衣服她都能自己裁剪自己做,毛衣毛裤自己打。

物质稀薄的年代,精神却是愉悦。每个家庭几乎都有两三个兄弟姐妹,一般都是小的接大的大衣服穿,长高了也没关系,裤腿接上一截再接着穿,自己也学会拿起针线缝缝补补,这是老师表扬的艰苦朴素,并不觉得羞愧,同学之间没有攀比。

冬天的时候,我总长冻疮,妈妈给我做了副厚厚的棉手套,手和脚还是冻得又痒又肿,到现在还留下了冻疮的印记。课间休息时最好取暖的办法,就是“挤油渣子”——两拨人在走廊互相挤啊挤的。课间休息的时候,就玩“扎子”、扔沙包、跳绳、男生玩蛋蛋(玻璃球)、玩油板(用烟盒子折的)……都是自己动手做。有个叫维的同学,玩“扎子”玩得特别溜刷,这个年代,绝对算网红了。

当年的八一路,没有那么多车,很安静。学校经常要求我们晨跑,天还没亮的时候,我们跑到东屯渡的桥那里再跑回学校。有个叫蓉的女同学特别擅长跑步,她爸爸经常骑着单车跟着她跑,她也因为有田径特长,进了一中。

男生和女生之间,几乎界限分明,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即使是同桌,木课桌上也划有一条明显的三八线,男同学如果偶尔越线,会被女同学用圆珠笔扎得几十年后还记忆犹新。

童年记忆里的大同小学,长沙最好的小学之一!

那时的日子,真的过得很慢。放学排路队回家,吃完中饭睡个午觉以后,手里拿个凉薯或者西红柿一路啃到学校。下午经常只有一节课,因为分了学习小组,我们就自由活动,放学后我们经常到同学家玩,玩完这家,下次又去那家,没有补课和考试的烦恼。

在”大同”,我们学会了横平竖直,bpmf,乘法口诀,嗯,还有毛主席语录。记得那年毛主席逝世,全体师生都戴了一朵小白花,悲痛得如同失去了最亲的亲人,天都要塌下来的感觉。

每年春游,是我们特别期待的日子——因为不用上课。春游,基本上都是去岳麓山。老师们预先把小纸条藏在树林里面,然后我们去找,看谁找得多。爬到云麓宫,大家就开始吃午餐。那时候没什么零食吃,每次春游前,爸妈给准备两个法饼,用军用水壶装壶水就打发了;春游前一天晚上,总是莫名兴奋。

一放学,我们总喜欢跑到学校旁边一个阿姨摆的摊子上用粮票兑炒黄豆、炒川豆、炒蚕豆;去供销社买花生糖和姜。

八一路省委北院街边经常有个打人参米的,我们带着脸盆、米、玉米、糯米或晒干的剩饭去排队打人参米,一角钱一炮。每当一炮打好了,“砰”的一声出来,空气中便弥漫着米香和欢乐的味道。

那时候,能吃上五分钱一根的绿豆冰棒、一筒人参米,一颗打蛔虫的宝塔糖、一捧跟小伙伴分的小花片、一丝红姜,就是属于我们的小确幸。

毕业那年,我们给同学互送一寸的黑白照片做留念。照相基本上是去韶百照相馆照。记得我们班去清水塘毛主席雕像那拍毕业照,不知道什么原因,底片曝光了,这个毕业照就没照成,这成了我们班一辈子的小遗憾。

小学毕业后,同学们基本上都是分到了一中、十二中、十四中、十三中,很多小学同学继续成为中学同学,同学之间的联系也是断断续续。多年以后,一个叫捷的女同学从广东回到长沙,特意跑到我父母家找我,问到了我的联系方式。

感谢微信强大的功能,建群之后,失去联系的同学被陆续找到,我们班的微信群日渐强大,虽然同学们各奔东西,各行各业,发小们的友谊,却一直延续到现在,一俟见面,聊起当年的童趣、懵懂、糗事和荣光,一切,还如同昨日一样。

*文/冯小忠,记于2015年夏,长沙生活集经授权发布。感谢作者的创作,为我们留下这些美好的生活记录!欢迎大家踊跃投稿(关于长沙生活的各个方面题材稿件都行),我们一起记录长沙生活!投稿请加微信号:ms96218,或发送到邮箱:[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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