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行賄”:花650萬美元送女兒入斯坦福

第二次“行贿”:花650万美元送女儿入斯坦福


650萬美元也好,65萬美元也好,這隻象徵著某些固定階層價值階梯的高與低而已。


今年3月,美國有史以來最大的招生舞弊案被曝光,涉案家長從社會名流、企業領袖到好萊塢明星,涉案學校從耶魯、斯坦福到南加大,名人名校的“內幕交易”引發廣泛關注。當時,我們在有錢就能上名校,如何看待這場“拼爹”大戲?中,對此案有過詳細分析。

輿論日漸平息之際,斯坦福之雷再度被引爆,只不過,這一次被推上風口浪尖的不是美國的權貴階層,而是中國的一名富豪。近日有外媒報道,美國史上最大規模招生舞弊案中,中國步長製藥董事長趙濤花費650萬美元將女兒送入斯坦福,這也是涉案金額最高的一筆。

趙濤,這位排在2018年百富榜末尾的富豪,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步長製藥,這個在市場上並不為人所熟知的公司,也迅速登上熱搜。

第二次“行贿”:花650万美元送女儿入斯坦福

子承父業

每一個能登上百富榜的人,幾乎都有一段“傳奇”經歷,趙濤也不例外,故事的起點或許還要從他的父親趙步長說起。

趙濤的父親趙步長出生於陝西省終南山下的一個貧農家庭,1958年高中畢業後被保送進西安醫學院(現西安交通大學醫學院),畢業後,他與妻子自願報名前往中蘇交界的新疆阿勒泰支邊,將18年青春書寫於荒漠戈壁之上。

1981年,趙步長回到咸陽,做了一名普通的大夫。在醫院經常接觸患者的趙步長髮現,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心腦血管病例驟然增多起來,當時我國還沒有能力完全展開在心腦血管疾病方面的研究,只是將西方國家的研究結果引進、套用,於是趙步長的醫家使命被喚醒,他與妻子將長子趙濤送進西安醫科大學,二人踏上了攻克中風、冠心病的征途,遠赴各地考察學習,直到趙步長髮現蟲類藥物可清除血栓,改善人體供血不足,能夠有效攻克中風病、冠心病。

研究的過程並不比身處荒漠戈壁的日子輕鬆,但趙步長對醫學的熱愛讓他求知若渴、不知疲倦,在父親的傳承下,畢業後的趙濤也進入醫學領域。

第二次“行贿”:花650万美元送女儿入斯坦福

“神針”傳奇

1991年,畢業三年的趙濤跟隨父親前往新加坡參加全球中醫結合會議,這次會議改變了父子二人的命運。根據媒體報道,會議期間,組委會安排了一次針灸治療,趙濤給已經癱瘓6年的患者做了20分鐘針灸治療後,患者奇蹟般地站了起來。

這段在今天看來與保健品傳銷洗腦案例甚為相似的“神話”,就是步長製藥的起點。趙濤因此事名聲大振,4000多人慕名前來、求醫問診,短短3個月時間,他在新加坡賺了90萬美元。而此時,父親趙步長已經是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專家。

隨著趙濤的“神針”之名傳回國內,趙步長的事業也如日中天,他還試圖與美國合作在咸陽開設建立一座現代化的心腦血管病醫院,但由於領導對趙步長的“名氣過大”產生了不滿,導致趙步長被免職,美國方面則因此對投資環境產生了質疑,最終合作不了了之。

1993年2月,趙步長與妻子雙雙被除名,全家失去生活來源,而此時正是“腦心通科研”攻關的關鍵時期。1993年8月,趙濤回國,他告訴父親“醫生看病只能一個一個的看,辦藥廠卻能讓手藝更多惠及老百姓”。隨後用新加坡賺來的90萬美元,與父親趙步長共同創立步長製藥。

醫術可以救命,“神化”後的醫術可以發財。名氣可以成就一個人,卻也可以毀人前程。趙濤在寄給父親的明星片上,畫下了步長製藥的LOGO,還留下一句話:“總有一天,全世界會記住它。”

的確如此,全世界都記住了它,只不過是以不太光彩的方式。

第二次“行贿”:花650万美元送女儿入斯坦福

步長初創

故事如大多數人想的一樣,“腦心通”大獲成功,在步長製藥創立次年面世,一年賣了近500萬元,直到今天還是步長製藥的核心產品之一。而步長製藥,從一個小小的車間製藥廠成長為國內大型製藥企業,從最開始的上陣父子兵到現在整個趙氏家族榮辱與共。

2016年,步長製藥頂著“最貴新股”光環上市,股價最高時達155.41元/股,趙濤身價超過550億。

2018年10月,趙氏家族以320億元人民幣財富,位居胡潤百富榜第82位。

但企業的發展和攻克疾病的過程一樣,不會那麼容易。步長製藥三大核心產品——中成藥丹紅注射液、腦心通膠囊、穩心顆粒每年為步長製藥帶來近百億的收入,尤其是利潤之王“丹紅注射液”,僅2017年上半年所創造的淨利潤佔公司淨利潤的50.59%。然而在2018年,丹紅注射液被曝因頻發嚴重不良反應,26次被預警列入重點監控,甚至隨時面臨停用風險。

腦心通膠囊,則被曝出存在質量問題。2017年7月24日,有病人在服藥過程中發現該膠囊中存在疑似毛髮的物質。

步長製藥的產品幾乎都是針對心腦血管疾病方面,在其它領域少有建樹,所以,核心產品的質量隱憂也暴露出步長製藥的風險隱患。

趙濤應對風險的策略是——打廣告。

千金買名

高額營銷費用數次使步長製藥陷入輿論漩渦。步長製藥年報顯示,2013至2017年其在“市場及學術推廣”上的費用累計285.2億元。也就是說,近五年來,步長製藥在營銷方面每個月花4.76億元,每天要花1586萬元。

一是學術推廣,這是製藥行業的“行規”,因為處方藥要醫生出具處方才能銷售到患者手中,所以製藥方需要先攻克醫院,讓藥品進入醫院,再攻克醫生,獲得他們的認可。

然而,在利益的驅使下,大環境逐漸變質。曾一度時,業內學術推廣時,製藥方的“出手”夠不夠闊綽成為部分醫生關注的焦點。灰色產業鏈的形成註定了步長製藥的經營模式——銷售業績越好,營銷成本越高。

這種行賄手段不僅存在於學術推廣圈,還在審批流程上有跡可循。比如2002年步長製藥被坐實的“行賄門”,趙步長為了讓腦心通膠囊升為國家標準,賄賂了後來被判死刑的原國家藥監局局長鄭筱萸。

這一故事與今天的斯坦福一案又何其相似,質量不行營銷補,分數不高用錢買。

萬金買譽

廣告方面的推廣,是步長製藥迅速成長並壯大的關鍵。創立之初,公司月回款只有8萬元,次年,步長製藥花了200萬打局部廣告,“腦心通”才得以大賣。

1994年,步長製藥總收入為500萬。

1996年,步長製藥的銷售額達到了4個億。

時至今日,步長製藥的營銷投入有增無減,僅學術推廣費用已經達到研發費用的12.6倍。雖然近年在小幅增加研發投入,但其研發投入在營收上的佔比仍然不到4%。

此番作風,讓人想起了趙濤在新加坡的“神針傳奇”,他太清楚名氣的重要性了,他還公開表示過“我的偶像是諾貝爾先生,我覺得他是最成功的企業家。不是因為他賺了多少錢,我相信同時代比諾貝爾富有的企業家還有很多,但是我們今天記住了諾貝爾,他設立的諾貝爾大獎,推動人類科技的進步和發展。雁過留聲,人過留名,這是我現在在做的事情,也是我對未來最想表達的。”

百丈城牆,可固若金湯?

如果美國史上規模最大的招生舞弊案沒有被起訴,如果650萬美元上斯坦福的事情沒有被曝光,或許一個貧戶家庭出身的學者,與兒子共同創業,締造財富神話,改變家族命運的傳奇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可是,沒有那麼多如果。

650萬美元的名校入門證背後,是一個階層搭建“城牆”的側面寫照,因為家族的傳承往往都寄託於子女,子女不夠出眾,那麼就很有可能被擠到牆外。

正所謂富貴不足保,唯常春藤教育之澤可及於無窮。這不是華人家庭才有的故事,也不是某一個富豪的特例,從亞洲到美洲再到歐洲,絕大多數精英家庭的父母都為孩子的“名校”發過愁。

教育向優質資源傾斜早已是大部分地區心照不宣的規矩,加固這道階層之牆的是這些名校錄取機制的不透明性和制度的漏洞。

第二次“行贿”:花650万美元送女儿入斯坦福

斯坦福一案向我們說明了一個道理:要想不被時代拋棄,你只能沿著價值的階梯不斷往上爬。650萬美元也好,65萬美元也好,這些只象徵著某些固定階層所持階梯的高與低而已。

不怕富人用財富劃分地位,加深分化,怕的是教育界的權威也開始默認並支持這種殘酷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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