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宾:新疆的美好都藏在他的歌里

一生充满传奇的音乐家王洛宾写过很多新疆歌曲,有《达坂城的姑娘》《掀起你的盖头来》《可爱的一朵玫瑰花》等等。这些歌曲被广泛传唱后,让新疆绚丽多姿的民族风情家喻户晓。今天谈论新疆,谈论新疆文化在中国各民族间的传播,王洛宾是绕不过去的话题。这位出生于北京的汉族音乐家,是新疆新民歌的重要标签。

1赞歌,也是“战歌”

达坂城的石头硬又平呐,

西瓜呀大又甜呀,

那里来的姑娘辫子长呀,

两个眼睛真漂亮……

这是王洛宾改编的《达坂城的姑娘》里著名的唱词。这首甜蜜的歌曲,让人们知道了新疆有个达坂城,这里有丰富的物产,有漂亮的姑娘……王洛宾用非常简单、口语化的句子,勾勒出达坂城的美好,其轻快的曲调,也让人能够体会歌曲中那位男青年欢快的心情。这是非常典型的民歌,也是此后一直被模仿,但很难被超越的民歌。

王洛宾:新疆的美好都藏在他的歌里

丨王洛宾

写于1938年的这首民歌,不仅内容值得我们品味,其诞生的过程也值得我们缅怀,它是新疆维吾尔族与内地其他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文化见证。

1938年,全面抗战爆发不久,25岁的王洛宾从北京师范大学音乐系毕业4年后,跟当时的很多爱国青年一样,加入了抗日斗争的队伍中。那时候,王洛宾在兰州宣传抗日,在一次慰劳运输抗战物资的新疆车队的联欢会上,听到一个维吾尔族司机演唱了一首民歌。

在司机漫不经心的哼唱中,王洛宾听到了一种新疆特有的音律和节奏。他如获至宝,立即记下了旋律,又找来了维吾尔族兄弟帮着翻译歌词。然后连夜进行整理,从原始的乐谱中选择了主要旋律,删繁就简。为了方便汉语演唱,又填上地道的汉语歌词。

民歌的魅力总是跟质朴的生活息息相关。这首维吾尔族的民歌,据说再度创作后第二天就在车队的欢送会上演唱,之后便迅速红遍了甘肃的省城兰州。再后来,王洛宾的同学赵启海和歌唱家赵沨又把这首歌带到了抗战时的陪都(担负临时首都的职能)重庆。于是,这首歌又一下轰动了重庆。再后来,这首歌又传唱到成都、昆明等抗战时期的西南大后方,甚至还传播到缅甸、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

王洛宾:新疆的美好都藏在他的歌里

丨达坂城古称“白水涧古镇”,也被称作“白水镇”,是丝绸之路的重要驿站,今天的白水镇已经成为一个旅游景

这首歌为什么能够如此流行?除了维吾尔族民歌的优美、王洛宾改编技艺的精湛等因素外,还离不开抗日战争的背景。那是一个中华民族处在危亡关头的时代,《达坂城的姑娘》这样的民歌歌颂的新疆的美好生活,是对我们民族抗战建国理想的极大鼓舞。

不过,话说回来,新疆的确有一个达坂城,这个距乌鲁木齐市区86公里的小城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它古称白水涧古镇,地处天山脚下,是南北疆的分界线,自古就是丝绸之路中道的必经之地,也是文化繁盛之地。今天这个小城吸引了许多旅游者,他们听音寻路,踏歌而来。

2去那遥远的地方

《达坂城的姑娘》是王洛宾跟新疆结缘的开始,此后,被新疆深深吸引的王洛宾,一直想要深入新疆,近距离地探访这块神秘的土地。但王洛宾的理想,因为交通、战争等影响,直到1949年才得以实现。

王洛宾:新疆的美好都藏在他的歌里

丨达坂城的少女就像王洛宾的歌词里写的:“达坂城的姑娘辫子长啊,两个眼睛真漂亮。”

1949年9月,他在青海西宁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随后跟随军队进入了他魂牵梦萦的新疆。此后,在新中国民族团结的氛围下,王洛宾有机会接触广大的新疆各民族群众,于是如鱼得水的王洛宾,找到了他持续一生的事业——从事新疆民歌的收集与创作。

后人统计,在王洛宾的艺术生涯中,他创作了上千首民歌,而其中最多的是新疆民歌,多达700首。这些歌不仅数量惊人,质量也很惊人,其中很多都是今天脍炙人口的新疆新民歌。像《青春舞曲》等作品,不仅被民歌演唱家反复演绎,也传播到港台,成为流行乐坛的新风。

可以说,经由王洛宾之手,新疆各民族的民歌,已被注入了更为广泛的中华文化内涵,成为我们各个民族,甚至生活在不同地域的华人共享的文化记忆。

3 多民族的歌

新疆是多民族聚居的地方,有包括汉族在内的13个世居民族,文化上互相有不同程度的影响。王洛宾在新疆采访创作的民歌,其素材也来自新疆的不同民族。

王洛宾:新疆的美好都藏在他的歌里

丨中国的哈萨克族主要生活在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这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

比如,《可爱的一朵玫瑰花》就是王洛宾根据哈萨克族民歌改编的一首歌曲。这首歌,今天也是很多专业歌手反复演绎的作品,堪称哈萨克族新民歌的代表作之一。2013年7月,来自新疆乌鲁木齐的歌手塔斯肯在《中国好声音》的舞台上清唱了这首《可爱的一朵玫瑰花》,导师张惠妹和很多现场听众都感动得潸然泪下。

1939年,王洛宾接触到了这首哈萨克族民歌,并加以润色改编。它原本是悲伤的爱情歌曲,讲述了一位哈萨克族青年和一位姑娘自由相爱的故事。王洛宾被歌曲中优美的哈萨克族抒情调打动,编写了两段新的歌词:

可爱的一朵玫瑰花,塞地玛丽亚,

那天我到山上打猎骑着马,

正当你在山下歌唱婉转入云霞,

歌声使我迷了路,我从山坡滚下,

哎呀呀!你的歌声婉转入云霞。

这是一首歌词和旋律都以优美见长的民歌,从上述歌词选段就可以看出,这首民歌简练地呈现了哈萨克族的游牧生活。

王洛宾:新疆的美好都藏在他的歌里

丨王洛宾

哈萨克族是新疆人口数量排第三的民族,总人口154.26万(2011年底数据),和维吾尔族以农耕为主的生活方式不同,主要聚居在新疆北部天山草原一带的哈萨克族擅长游牧。哈萨克族特别热爱音乐舞蹈,他们的谚语说,“马与歌是哈萨克人的两只翅膀”,可见这个民族的豪迈与奔放。

王洛宾用他作为内地汉族音乐家对新疆的爱,改编、创作了无数的新疆新民歌,在交通、旅游和影视创作不发达的过去,王洛宾的那些新疆民歌,通过广播等方式传播到村村寨寨,让中国的56个民族在同一个时间得以聆听新疆,得以想象祖国的辽阔与富饶。

王洛宾:新疆的美好都藏在他的歌里

王洛宾的歌简单吗?简单,每一句你都听得懂;王洛宾的歌复杂吗?复杂,每一句都让你回味无穷。质朴的歌词、旋律却能唱出千般情、万种爱,有一种穿透人心、感人的力量。这才是真正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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