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兩廣大街磁器口這地界兒舊社會就是城鄉結合部,過去和現在的共性是窮人不僅太多,而且太密。近年是某著名開發商的“六號地”,近年來地價房價翻了十個筋斗不止。
在這認識了退休教師金老師,於是“蝸居”這兩個字切實讓我窩心了許久。先前在115中教物理,後來因中學“改行”又到崇文區教師學院教書,金老師的教齡已有42年。
當年,他與首汽開大轎子車的女司機結婚堪稱是知識分子與工人階級結合的典範。然而這對鴛鴦卻陷入了一輩子蝸居的糾結。
房改初期,金老師所在學校曾分給金老師一個樓房單元公寓,但需要籌措12萬元“共建”,即夫妻雙方單位各付4萬元,自掏腰包4萬元。只可惜金夫人的單位無錢可付。於是沒從福利分房醒過味兒的金老師一氣之下便放棄了這個8萬元一步登天的機遇。
如今的城市住房類型將人分為三六九等,五號地樓盤一套60平方米的公寓已飆升至500萬元,退休的金老師自然不能與當年的同事們同日而語了。因為金老師一步錯便脫富致貧了。想起當年那8萬元,金老師苦笑地說,今天我倒是能湊出18萬元,可是還能夠買樓房裡的一間廁所嗎?
金老師外孫女7個月的時候,金老師的女兒女婿雙雙被蝸居條件下的煤氣奪去了生命。如今老兩口又把外孫女拉扯到了9歲。金老師裡屋是4平方米的半間房,也是金夫人與小外孫女的女生宿舍,外間10平方米容納了金老師集家的全部功能,包括他對魚兒、烏龜、小貓、花卉等一系列備受尊重的全部生命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