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亮談退出金馬獎：評審太爛 因此得罪電影圈
蔡明亮在FIRST青年電影展
新浪電影
25日15點將開啟#FIRST青年電影展#新浪潮論壇！蔡明亮導演和競賽評委會成員楊福東出席論壇，就“流動的影像與技術的歸途”主題進行分享，FIRST影展策展人段煉擔任現場主持。感興趣的朋友快來圍觀#新浪潮論壇#吧>>http://t.cn/RezRVnk .
新浪娛樂訊 電影究竟是什麼？技術的歸途到底在哪裡？面對這一宏觀問題，導演蔡明亮與影像藝術家楊福東各自有不同的見解。7月25日，由新浪品牌活動“新浪潮論壇”與FIRST青年電影展聯合主辦的“流動的影像 技術的歸途”電影論壇在西寧揭幕。
不按常理出牌的蔡明亮笑稱，電影創作與生活息息相關，因此他會“像孔雀一樣不停開屏開屏”，發散很多思維。他談到自己的童年情結及其在作品中的展現，闡述了他的長鏡頭、“慢電影”創作觀念，重申對盜版侵權的深惡痛絕，還表達了對VR電影、未來電影媒介等新技術趨勢的看法。
蔡明亮在現場頻頻爆料，他自曝曾去找瓊瑤表示想拍她的小說，遭對方冷漠回絕；他炮轟金馬獎評審不夠公允，因此就退出了，為此“得罪了整個臺灣電影圈”。
當然，整場活動被蔡導提到最多次數的就是老搭檔李康生了，蔡明亮熱情告白：“有人說看李康生看膩，這就膩了？你們的偶像是劉德華，我的偶像就是李康生呀，我還覺得他演的電影太少了呢……就算李康生生病，我也能拍電影，我就拍李康生生病！”
第二位嘉賓楊福東則帶來了詳盡的花絮視頻和PPT圖文資料，展示了他的最新個展《美術館新電影計劃》手稿，以及在美術館拍攝的古裝片《明日早朝》幕後，提出了一種新的電影探索方向。最後，FIRST策展人、論壇主持鍛鍊總結表示，VR電影、遊戲電影或者楊福東提出的“美術館電影”，都是對未來電影技術的新探索方向，因此都是合理的，未來關於這一話題的討論還會繼續。
蔡明亮
[童年情結]
最愛越劇片《追魚》 崇拜瓊瑤結果被潑冷水
有記者曾請蔡明亮推薦電影，沒想到蔡明亮推薦的第一部電影就是一部中國大陸的越劇老片《追魚》。他表示起初就是覺得這部彩色片非常好看，長大才明白父親心中的那份鄉愁，以及影片表現出的對苦難生活的態度。聯想起李安導演也曾說兒時最愛《梁山伯與祝英臺》，看來戲曲片真是一代人的記憶。
蔡明亮還自曝，他曾經很想拍瓊瑤故事：“我很想拍瓊瑤的小說，小學五年級第一次看瓊瑤的書，覺得那是她最好的小說。瓊瑤是某個時代會出現的現象，她引領我進入一個很虛幻很美麗的文學世界，雖然那個世界長大後會走出來。” 後來蔡明亮還真去請求過瓊瑤，據說瓊瑤看了蔡明亮的一部電影，然後回覆說，還是不要了……
蔡明亮小時候對一家老戲院感情很深，在那看過很多電影。他拍《不散》的時候，就把鏡頭對著破敗的空蕩蕩的老戲院拍了很久很久，後來剪輯師曾勸他，導演，這段太長了，觀眾會騷動，蔡明亮不管。後來電影入圍了威尼斯，有觀眾看完這個長鏡頭後甚至鼓了幾下掌，好像確實是“騷動”了，但電影最後還是拿到了費比西獎。有一位外國記者問他，電影是什麼？讓他陷入了思考，人們好像從來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蔡明亮
[慢電影？不存在]
在質疑下生存沒什麼不好 挑戰觀眾忍耐極限
最近幾年，蔡明亮的電影越拍越慢，越來越長。比如《西遊》第一個鏡頭是他很早就想合作的演員德尼·拉旺凝視的樣子，蔡明亮告訴拉旺完全不需要表演，他自己就是一部電影。這個鏡頭一拍就拍了半小時，剪出來也有足足8分鐘。“我不知道觀眾能不能忍受，它在歐洲播了，好像也沒有什麼反面的聲音。為什麼一定要看比賽看電視呢，看這樣的畫面不好嗎？” 蔡明亮《行者》系列的最新一部作品《沙》長度再創新高，達到79分鐘，基本就是沒什麼動作的固定長鏡頭，將大大挑戰觀眾忍耐極限。
蔡明亮表示自己現在內心已經足夠強大，不會在意任何人的看法：“我過去的一半創作時間都是在有名有姓的人的質疑下生存的，他們說，怎麼能讓這種電影存在？我說你是在評論我的電影嗎？你評論我的電影市場幹什麼呢？我就是走過來了，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我開心的時候也你不知道呀，這麼少的錢做出電影了，這種喜悅你不知道。
有人問我，你怎麼不請點大明星，像王家衛那樣？或者放很好聽的音樂，像阿莫多瓦那樣？我聽到很傷心，有幾個能像王家衛？有幾個阿莫多瓦？你不是也不喜歡王家衛嗎？你管我那麼多幹什麼？還有人問，意大利觀眾能接受你的電影嗎？我問你能接受嗎？他說能啊，我說那你跟別人有什麼不一樣嗎？你操心別人幹什麼呢？意大利觀眾有睡覺的，但也有起來鼓掌的啊。”
除了被觀眾質疑、被自己的剪輯師質疑，蔡明亮依舊我行我素。他講到臺灣一位審片員之所以同意他的電影過審，是因為他在看電影的時候睡著了。審片員說，“讓大家都去睡吧，反正我都睡著了。”但個別鏡頭還是因為被強行解讀為情色嫌疑而刪掉了，記者問蔡明亮，需要刪減那還上映嗎？蔡明亮說”上！“然後他在電影海報上寫，“請大家來看一個被剪過的電影。”最後只在臺北一個很偏的電影院上映了幾天……
蔡明亮認真表示，有人認為他拍的是“慢電影”，就說明“慢”被另眼相待了，什麼時候不再強調這件事，才說明被大家真正接受了。
李康生與蔡明亮(資料圖)
[告白李康生]
他是我偶像，你們嫌看膩，我嫌看太少
整場活動被cue次數最多的，就是蔡明亮的御用演員李康生了。
有觀眾曾向蔡明亮抱怨，可不可以不要再用李康生？看膩了耶！蔡明亮回覆，你們這就膩了？我都沒膩呢你們膩？你們的偶像是劉德華，我的偶像就是李康生呀，我還覺得他演的電影太少了呢。
蔡明亮澄清自己沒說過不再拍電影的話，而是不會再拍“在戲院賣票看的電影”。他一直在拍電影，沒有停止過，只不過可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長片了，可能是在美術館放，可能是可以躺著看、可以觸摸的電影。
這時候，蔡明亮也不忘說，“要是李康生生病了，我也能拍電影，我就拍李康生生病……”
蔡明亮談到不能把導演和作品劃等號時，又提到了李康生：“研究我不如研究李康生，當然李康生很難研究，我也很難研究。我不會展現我的全部，導演不是什麼都要攤開了給你看，都是一種轉換。”
[炮轟盜版、金馬獎]
不需要你靠盜版認識我 退出金馬得罪了整個臺灣電影圈
蔡明亮一直對盜版現象深惡痛絕，最近兩年一直在微博聲討各個侵權方，曾迫使盜版資源網站關停，最近又在向圖書出版社討說法。
蔡明亮表示，盜版每個國家都有，但是都在地下，華人版權意識比較低。他講之前臺灣賣《天邊一朵雲》正版碟是500臺幣，但是盜版只要39臺幣，他看到很生氣，自己就買了很多。後來蔡明亮乾脆就拒絕出碟片了，只在電影院放。他也認為飛機上不是理想的觀影環境，連航空公司買版權都不給。“有人說，要不是盜版，誰認識你蔡明亮？我真的不需要你認識我，你不認識我我不會死。”蔡明亮還自嘲，自己在內地本來也沒有什麼市場。他還號召大家關注他微博上的圖書侵權事件進展。
除了盜版，蔡明亮在論壇上開炮的另一個對象是金馬獎：“1998年我在臺灣搞出個事情，就是退出金馬獎，因為我覺得評審很爛（笑）。我覺得那個制度沒有處理好，一個人可以不停當評審，而他程度也不好。他每年都是擺明要踩你，那我為什麼要參加這樣的一個獎？於是我就退出了。那我退出以後得罪的不是一個人，是整個臺灣電影圈。我在跟電影前輩開會的時候，我說了真話，他們非常痛恨我，因為我說完我就走了，沒有聽他們辯解，那他們就會覺得我太驕傲、太可怕了。”
蔡明亮表示，“曲高和寡”是一種感嘆詞，即便不能“曲高和眾”，那也沒關係，只要“寡”存在就行了。
蔡明亮
[技術展望]
媒介好不好取決於作者 VR、美術館電影等有待探索
關於對未來技術的展望，有觀眾詢問蔡明亮對VR的看法。蔡明亮說：“我拍過VR，但我跟你們一樣，戴著頭盔看電影很不舒服，尤其晃來晃去那種，很暈眩。我後來想為什麼請我去拍VR，可能是因為我比較慢吧……我拍了接近60分鐘，請業界人來看，不會有暈眩感。所以媒介不重要，要看作者是誰，作者是可以做主人的人。”
第二位嘉賓、影像藝術家楊福東則帶來了技術改變電影的實例分析——他以視頻和PPT的方式，展示了他的個展《美術館新電影計劃》手稿，以及在美術館拍攝的古裝片、譚卓和呂聿來領銜主演的《明日早朝》幕後。
楊福東認為在美術館裡拍電影可以有兩種，第一種是把人融進去，不需要增添很多背景道具，相對而言比較容易；第二是把美術館當成一個大攝影棚，在裡面搭景。他結合《明日早朝》設計手稿進行了具體闡釋，並分享了該片拍攝的幕後趣事。
最後，FIRST策展人、論壇主持鍛鍊總結表示，VR電影、遊戲電影或者楊福東提出的“美術館電影”，都是對未來電影技術的新探索方向，因此都是合理的，未來關於這一話題的討論還會繼續。
（何小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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