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木是一首长情的诗

禾木是一首长情的诗

白描的山川地形,点染的碧水绿树­——手绘的地图勾勒出我心中的禾木,苍然古拙的笔意里,我仿佛已然听见了漫山万顷野花开,听见了清泉如琴、流泻在烟云缭绕的烂漫幽谷……

“好漂亮啊!”

身边一声惊叹,豁然推开了上帝后花园的大门——海流滩到了。

“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古人感叹的是世事的变幻,于此却恰是真实的自然写照。

舒卷的白云,辽阔的山谷,绵密的草甸,安闲的牛羊,一如身处画廊,略微深沉的呼吸即使人胸怀大开意志高远,清风一缕涤凡思,哪还有什么争强好胜之心!哪还有什么功名利禄之想!

在这里,只有一种大自然亘古未变的从容与安祥。

禾木是一首长情的诗

海流滩,蒙古语称“哈路特”,意思是白鸟聚集的地方。据说在很久以前,海流滩溪流淙淙、水草丰美,吸引了大量的天鹅在此繁衍,天鹅洁白的羽毛、优雅的神态深深地吸引了草原牧民,被牧民们视为神鸟,后来气候变迁,风物变幻,海流滩的水少了许多,天鹅也飞走了。

醉如画风光,不禁发千古之幽思:当年天鹅翔集之时,这里一定是白羽翩翩、韵动九皋,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番醉人景象呢?

离开了海流滩,美景从此目不暇给,直至夜半躺在了图瓦人小木屋的温暖棉被之中,脑海里依然回旋着漫天的花影婆娑、山色空濛。

禾木是一首长情的诗

禾木的夜是静谧的,静得人心无杂念,早上醒来时居然想不起昨天是怎样入的梦,窗前已透出微微的晨光,隐隐约约还有三两声的鸡鸣。已经多年没有听到鸡鸣了,真有恍如隔世之感,仿佛时间倒流,我们又回到了自由渔猎、男耕女织的原始生活。

禾木的日出是最美的,天还未亮,已经有清脆的马蹄声惊碎空谷幽静,显然有人耐不住夜的深沉,着急想去抢那绿坡头如梦如幻的氤氲晨雾和日照金山的第一缕阳光。

舒缓披衣,从容洗漱,举手投足间完全是一种久违的自在与安闲,没有什么世事可烦恼,也无须为工作而奔忙,好象生活的全部就是在洗完了脸后信步山林、随心所欲地品味自然的清新和神妙。

我们走出客栈,清凉的晨风里,安祥的禾木还在梦中。

禾木是一首长情的诗

到哈登观景台的坡底时,东方的山顶已经露出一团温暖的红,担心错过最鲜亮的那缕曙光,大家都没有了拾级登山的耐心,一发地前呼后拥鱼贯而上,我亦不甘人后,甩开大步,不顾两腿的酸疼,一鼓作气冲上三百多级台阶。

站在了高坡之上,神的自留地尽收眼底,雪峰之下,白桦葱茏,环抱着静静的小山村,尖顶的木屋、粗犷的围栅,一湾碧水飘逸如纱……

这是我们离神最近的时刻,在这童话般的世界里行走,我们会惊醒九天的仙人之梦么?

当真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屏息之中,东山朝云喷薄而开,一时金光万道。

太阳出来了。

禾木是一首长情的诗

阳光过处,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山村的面纱轻轻拂开,山村苏醒了,明艳的朝阳中,小木屋上的炊烟袅袅升起,山村笼罩在一片薄薄的幽蓝里。

快门之声不绝于耳。禾木是摄影者的天堂,甚至就不需要什么技术,满目皆是美景,俯首即得神韵。

禾木被称为“云间部落”,禾木的居民也被称为“云中人家”,可惜的是今天没有雾,听说雾起来的时候,漫山缥缈,人行其中如临仙境,曾经在别人的相册中有所领略,而今却无缘相遇,殊为遗憾。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在我们之前已有不少摄友爬上山坡架好了长枪短炮等着光的变幻,等着记录凡间最美的山村。

禾木是一首长情的诗

日上三竿,霞光尽收,迤逦从观景台下来,经过一片白桦林,但见阳光明媚,白桦幽深,变幻无方的光与影倒映在清浅溪水中,分外勾人心魄,独倚栏杆,玩味良久犹不忍离。

顺了泥泞马道缓步而行,直至禾木河边,站在小桥上回首而望,但见雪山辉映,流水抚琴,冰河汹涌,茂林接天,一棵巨大的冷杉倒在河中央,好一幅天然浑成的重彩油画,人入其中,顿生天人合一之感,站在林子里,就觉得自己是林子的一部分,站在水旁边,就觉得自己奔涌在欢快的水中央,欲入欲出,一切是如此的随心所欲,一切是如此的自然。

禾木是一首长情的诗

老子说:道法自然。其实,既能出入自然,与道又有何干?

听哗哗的流水,看林间摇曳的风,不知觉已溶在了自然之中。

恍然觉得,这才是最惬意的人生,朝看晨雾升腾,暮赏落日余晖,春在花海徜徉,秋游白桦之林。

温暖的炊烟,安闲的木屋,璀璨的红霞,灵秀的冰河,幽深的桦林,清丽的雪峰……

禾木,就是一首长情的诗,是一处缥缈幽远的梦境。

禾木是一首长情的诗

时间:2015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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