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地區板栗收購已經進入尾聲。從9月初至今，幾乎每一天，大大小小的板栗收購點，都像是打翻了調色板五彩斑斕，煞是好看。然而，五彩斑斕下，卻是與板栗相關的各色人等的五味雜陳。
十字街鎮是板栗收購點的主要集中地。板栗收購季，老楊要在這家板栗收購點，每天勞作十幾個小時。老楊說：農民不拍累，就怕不掙錢。我們這些僱工屬於沒有負擔的那種，就賺工錢，省心。
老楊說的沒錯，跟收購點的老闆和種植板栗的農民相比，他們的確是太省心了，雖然每天勞作時間十幾個小時，但每天到手二三百三四百都是淨錢，除了自己艱辛的付出，再無其他的經濟成本。
今年板栗收購季，多個板栗收購點出現用工荒，這是歷年來的第一次，連72歲的老潘這樣的“高齡老人”都能“混進隊伍”，每天拿到200左右的工錢。老潘說：今年不單單是錢好掙，待遇也比以前好，老闆管午飯晚飯，離得遠的還車接車送，費用都是老闆出。
免費午晚餐、免費通勤車，都是收購點太多帶給僱工們的福利。正在吃午飯的僱工們說：收購板栗有利可圖，所以，收購點就越來越多，都在搶僱工資源，九十月份秋收大忙，僱工自己家裡也要搞秋收，再加上這些年農村人往外走的多，我們這些留在村裡的人就成了寶兒。
這是一家號稱當地規模最大的板栗收購點，每天，有數百噸板栗在此流轉，百八十號人在此分揀加工板栗。今年板栗收購季，負責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巨大：現在僱工每小時最低15元最高30元，百八十號人平均每人200元的話，一天工錢就是2萬起步，收購的費用呢？冷庫運轉和其他費用呢？
比起收購點，更為叫苦的是種植板栗的農戶。9月16日這天，當地的板栗收購價是1元7，為歷年最低。在收購點賣完板栗後，一農戶忍不住吐槽起來：一塊七，簡直不像話了，剩下的板栗我不賣了。不賣是氣話，在家囤了幾天後，他還是將板栗以一塊八和一塊九的價格分兩次賣了出去，否則，留在家裡只能生蟲子爛掉，那是真正的血本無歸。
雖然9月初和9月末當地板栗收購價都在2元以上，但大多數時間則在1元7到1元9之間。老宮靠承包板栗山起家，近些年同時經營板栗收購點，效益尚好。老宮直言：對於種植戶，板栗的紅利期的確過去了，現在種板栗的多、收板栗的也多，各種費用逐年漲，就那麼大的蛋糕，大家都在搶，板栗收購價怎麼可能高。
“搶蛋糕”，多麼形象的比喻。板栗收購季，每天都在重複上演“搶蛋糕”大戰——明戰暗戰，收購點之間的商戰，搶奪用工資源戰、價格戰，老宮說，一窩蜂、無序、費用高、用工緊張、板栗下山價格低，這些都在今年一股腦地顯現出來。板栗，從未像今年這樣讓人頭痛。
都在忙著“搶蛋糕”，又都各自叫苦——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之間，今年的板栗，從收穫到收購，就此落下了帷幕。明年秋天的板栗收購季，五彩斑斕的光景下，又會有怎樣的五味雜陳呢？剪不斷理還亂，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分享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