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愛哲學,但一定要學會哲學思維

俞吾金 | 可以不愛哲學,但一定要學會哲學思維

在普通人的眼中,哲學是一門玄虛高妙的學問,而哲學家們則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幻想家。古希臘喜劇作家阿里斯托芬在《雲》中嘲笑了哲學家蘇格拉底,法國劇作家莫里哀則在《偽君子》中塑造了一個令人噴飯的哲學家的形象。凡是讀過錢鍾書先生小說《圍城》的讀者,也一定會對哲學家褚慎明留下難忘的印象。當然,在這些文學作品中,哲學家的形象被漫畫化了。而在現實生活中,哲學不但是一門重要的學問,哲學家也是受人尊敬的學問家。記得法國哲學家笛卡兒曾經說過,一個國家最值得慶幸的事情就是擁有自己偉大的哲學家。如同西方人在思想上感恩於古希臘的先哲蘇格拉底、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一樣,中國人也在精神上受惠於孔子、孟子、老子和莊子這些偉大的思想家。

作為一門古老的學問,哲學已有2000多年的歷史。英國哲學家羅素在《西方哲學史》的“緒論”中指出:“一切確切的知識——我是這樣主張的——都屬於科學,一切涉及超乎確切知識之外的教條都屬於神學。但是介乎神學與科學之間還有一片受到雙方攻擊的無人之域,這片無人之域就是哲學。”顯然,羅素這一廣有影響的觀點並不是嚴格的,因為他遺忘了藝術(包括美學)。其實,人類文明通常是由四大板塊,即科學、神學(包括宗教)、藝術(包括美學)和哲學構成的。因此,哲學不應該被片面地理解為介乎科學與神學之間的“無人之域”,它與其他三個板塊是共存共榮,一起向前發展的。如果說,科學注重的是觀察、實驗和歸納思維,藝術注重的是想象力和形象思維,神學注重的是天啟、信仰和演繹思維,那麼,哲學注重的則是人生境界和辯證思維。

哲學思維的與眾不同之處在於,它是一種前提性的、刨根究底的思維。正是這一點決定了哲學探索乃是激動人心的思維之旅,哲學思維並不是那種專揀細枝末節著眼的傭僕式思維。德國哲學家黑格爾曾經說過,傭僕心中無英雄。意思就是說,傭僕永遠看不到他們所服侍的偉大人物的偉大之處,因為他們著眼的只是偉大人物吃喝拉撒這些細枝末節。哲學思維是從大處著眼的。正如法國哲學家帕斯卡爾所說,人在宇宙中不過是一個微粒,但人的大腦卻可以包容並思索整個宇宙。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帕斯卡爾把他最重要的著作稱作《思想錄》,而把人稱作“會思想的蘆葦”。我們認為,包羅萬象的哲學思維擁有以下四個觸角:

01 觸角一:伸向外部世界

儘管宇宙大爆炸理論被越來越多的觀測和發現所證實,但仍有諸多謎團沒有得到破解。許多問題還有待於科學家們的進一步研究。

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早已告訴我們,哲學起源於對外部世界的驚奇。確實,人一旦出生,來到這個大千世界上,有許多現象都會引起他的驚奇。比如,自然界發生的種種現象——風、雨、雷、電、虹、冰雹、地震、海嘯、火山爆發、日食、月蝕。人們特別感興趣,而又特別想知道的問題是:我們置身於其中的這個地球,乃至整個宇宙是自古以來就是如此的,還是從其他的東西演化過來的?我們人類是從其他生物演化而來的,還是由超自然的神靈創造出來的?正像法國後期印象派畫家高更留下的那幅著名的油畫《我們從哪裡來?我們是誰?我們到哪裡去?》。為了消除這些困惑,人類走上了漫長的思維之路。初民們留下的美麗而富於想象力的神話傳說,無一不蘊含著他們對上述問題的猜測、想象和解答。

隨著科學的發展和思考的深入,儘管人類對自己置身於其中的宇宙在局部和細節方面有了更多的瞭解,但難以置信的是,在20世紀的前面30年,人類對宇宙的起源仍然處於茫然無知的狀態下。1929年,美國天文學家哈勃在觀測中發現了星系光譜的紅移現象,而且離地球越遠的星系,以越快的速度遠離我們而去。這一現象表明,宇宙處於膨脹狀態中。正如史蒂芬·霍金所說的:“宇宙膨脹的發現是20世紀最偉大的智慧革命之一。”這一假設很快得到了天文學界的認同,人們自然而然地聯想起牛頓在17世紀提出的萬有引力定律,現在想來,如果只有萬有引力的話,宇宙就會塌陷到一個點上。而這樣的狀況之所以沒有出現,就是因為宇宙處於膨脹的狀態中,而向外的膨脹的力抵消了向內的引力。(思廬哲學編輯)

然而,一旦人們接受了宇宙膨脹的假設,一個新問題又產生了,究竟什麼原因導致了這樣的結果?1948年,美籍俄國天體物理學家伽莫夫進一步提出了宇宙大爆炸的理論假設。按照這種假設,宇宙最初是由高密度、高溫度,而其體積又無限小的原始物質構成的。這些原始物質發生了大爆炸,其碎片向四面八方飛濺開來,並隨著溫度的下降而不斷膨脹,形成了目前我們居住在其中的宇宙。這個大膽的假設自然而然地使人們聯想起,德國哲學家康德在1755年出版的《宇宙發展史概論》中提出的關於太陽系起源的星雲假設。按照這一假設,原始的、星雲狀的物質微粒由於相互吸引而不斷凝聚,又由於相互排斥而發生旋轉運動,從而形成了太陽系。儘管康德的星雲假設把生成和發展的理念引入到太陽系中,但由於缺少宇宙大爆炸和膨脹的理論背景,他對斥力的解釋總顯得蒼白無力。

20世紀70年代以來,英國天體物理學家史蒂芬·霍金,這個因疾病纏身而坐在輪椅上的偉大科學家,運用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和普朗克的量子理論,提出了一系列原創性的見解,極大地豐富了宇宙大爆炸的理論。首先,他肯定,作為連光也無法逃逸出來的強引力場的“黑洞”並不完全是黑的,而是存在著輻射,當這種輻射導致能量消耗殆盡時,黑洞就會蒸發。其次,肯定黑洞的中心是“奇點”,即以數學的方式假定的無限小的點。正是在這個點上,原始物質的質量和能量達到了極點,引起了大爆炸。再次,肯定宇宙在時間上是有起點的,而在空間上則是無邊界的,從而推翻了以牛頓為代表的經典物理學關於時空永恆存在的學說。

儘管宇宙大爆炸理論被越來越多的觀測和發現所證實,但仍有諸多謎團沒有得到破解,如:宇宙會無限地膨脹下去嗎?如果膨脹在時間和空間的某個點上終止,引力會導致宇宙的重新塌陷和新的奇點的產生嗎?這些問題還有待於科學家們的進一步研究。有趣的是,宇宙大爆炸理論由於肯定宇宙在時間上是有起點的,因而與羅馬教廷關於上帝創造世界的理論產生了某種“共鳴”。1981年,霍金到梵蒂岡參加宇宙論會議

,受到教皇的接見。令教徒們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教皇居然跪倒在霍金的輪椅前,親切地與他耳語。而在348年前,即1633年,在同一個宮殿裡,當時的教皇烏爾班八世簽署了譴責伽利略的文件。世事滄桑,可見一斑!

其實,早在一個多世紀前,德國物理學家克勞修斯就創立了熱力學第二定律,並在此基礎上提出了“熱寂說”,即在一個自身封閉的宇宙中,熵在不斷地增加,一切能量最終會轉化熱能,宇宙將在熱寂狀態中死滅。這一見解提出後,在理論界也曾引起過軒然大波。在當今世界,無論是宗教界對“末世論”的爭論,還是未來學家對“世界末日”的預言;無論是科幻作家對“核冬天”的斷言,還是電影編導對“星球移民”的構想,都蘊含著地球村居民對未來的不確定性的恐懼。而從唯物主義的哲學立場來看,一切產生出來的具體事物都會滅亡,但構成這個大千世界的物質則是不滅的。正如恩格斯告誡我們的:“物質在它的一切變化中永遠是同一的,它的任何一個屬性都永遠不會喪失,因此,它雖然在某個時候一定以鐵的必然性毀滅自己在地球上的花朵——思維著的精神,而在另外的某個地方和某個時候一定又以同樣的鐵的必然性把它重新產生出來。”

02 觸角二:伸向內部世界

人的內在世界的展開並不是隨心所欲,漫無邊際的,而是圍繞著經濟關係的中軸線而展開的。不管人類對其自身及其內部世界做出了多少探索,人(自我)的神秘性並不因此而消減。

如果說,人類早期的哲學思維總是向外伸展的,那麼,隨著思維的成熟和深入,它開始倒過來,指向人類自身,尤其是人類的精神世界,即內部世界了。

在古希臘神話中,站在山崖上的獅身人面的怪物——司芬克斯向路過的俄狄浦斯提出瞭如下的問題:早晨四隻腳、中午兩隻腳、晚上三隻腳行走的動物是什麼?按照規則,如果俄狄浦斯回答不出這個問題,他將被司芬克斯吃掉;如果他準確地解答了這個問題,司芬克斯將墜崖自殺。這就是著名的“司芬克斯之謎”,由於俄狄浦斯準確地說出了謎底——人,司芬克斯不得不墜崖自盡。那麼,為什麼人早晨是四隻腳、中午是兩隻腳、晚上是三隻腳呢?因為早晨、中午和晚上分別比喻人的兒童、青壯年和老年三個時期。兒童時期手腳都在地上爬,青壯年時期兩腳站地,老年時期走路要靠柺杖,成了“三隻腳”。

公元1世紀,西方產生了基督教。按照基督教的教義,上帝創造了世界,也創造了人。1859年,英國生物學家達爾文出版了《物種起源》,1871年又出版了《人類的由來》。在達爾文看來,人根本不是上帝創造的,而是從古猿演化而來的。在後達爾文時期,人類學家的核心任務就是描繪出人類起源的藍圖。按照考古發掘的材料,人類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約400萬年前的南方古猿,180萬年前古猿演化為直立人,一直延續到20萬年前。隨後又發展出早期智人,延續到約5萬年之前。最後出現的是晚期智人,他們與現代人在形態上已經非常接近了。

從哲學上看,古猿向人類的演化是通過直立行走、勞動、創造和使用語言等重要環節而完成的,而這一富於挑戰氣息的演化過程也在語言文字中積澱下來。許慎在《說文解字》中寫道:“人,天地之性最貴者也。像臂脛之形。”而當一個人稱呼自己時,他使用的另一個重要的字就是“我”。有趣的是,“我”在甲骨文中的寫法,簡直是一個武裝到牙齒的存在物,由此可以想象初民在當時生活中的困厄與危險。(思廬哲學編輯)這個字無論是在金文中,還是在小篆中,都是一個荷“戈”而行的武裝分子。鑑於此,“我”生存之艱難,已見端倪。當然,更復雜、更值得研究的是人(自我)的精神世界。古羅馬教父哲學家奧古斯丁在其《懺悔錄》中以細膩的筆觸展示了自己青少年時期的精神活動,併發出了如下的感慨:“人真是一個無底的深淵!”人的內心世界是如此之豐富多彩、變幻莫測,以至於無法測量出其深度。

在奧古斯丁之後,法國哲學家笛卡兒使思維的觸角進一步伸向人(自我)的內在世界。他在荷蘭的火爐邊陷入了沉思,提出了“我思故我在”的著名命題。在他看來,其他一切(甚至包括外部世界是否存在)均可被懷疑,但此刻,“我正在懷疑,正在思考”這一點卻無法被懷疑。正是在這個阿基米德點上,笛卡兒建立了知識的確定性,即唯有經過自我理性思考的、清楚明白的知識才是可靠的、確定性的知識,而其他都是鬼話。正如英國哲學家休謨後來所說的:“我們如果在手裡拿起一本書來,例如神學書或經院哲學書,那我們就可以問,其中包含著數和量方面的任何抽象推論麼?沒有。其中包含著關於實在事實和存在的任何經驗的推論麼?沒有。那麼我們就可以把它投在烈火裡,因為它所包含的沒有別的,只有詭辯和幻想。”

受到休謨思想的激勵,德國哲學家康德把對人(自我)的探索歸納為如下四個問題:我能認識什麼?我應該做什麼?我應該期待什麼?人是什麼?第一個問題涉及到認識論,第二個問題涉及到倫理學,第三個問題涉及到宗教學,第四個問題涉及到人類學。在康德看來,最重要的是第四個問題,即人是什麼?然而,遺憾的是,正是在這個最重要的問題上,康德卻缺乏深入的思考,而真正做出科學的解答的是馬克思。馬克思告訴我們,人不是居住在絕望之島上的、孤零零的魯濱遜,人是社會存在物,他的本質在其現實性上乃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人總是首先解決吃、喝、住、穿的問題,然後再去從事精神活動的。人的內在世界的展開並不是隨心所欲、漫無邊際的,而是圍繞著經濟關係的中軸線而展開的。正是在自我與他人的關係中,家庭、社會、國家和國際聯合體得以形成,數學、自然科學、人文科學和社會科學得以確立。然而,不管人類對其自身及其內部世界做出了多少探索,人(自我)的神秘性並不因此而消減。正如德國詩人海涅在《詩歌集》中所誦吟的:

啊,美麗的司芬克斯!

請給我解釋這神秘之謎!

我對於這個問題,

已經想了幾千年時間。

03 觸角三:伸向語言世界

人們通常以為自己生活在世界上,實際上他們生活在這個世界的語言表述中。哲學就是對人們的語言進行分析和治療。哲學家們由於錯誤地理解並運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思想,從而提出了大量“假問題”。

假如說,人類作為高等動物,與其他動物之間存在著什麼根本性的差別的話,我們或許可以說,人類擁有一個抽象的語言世界。事實上,人們不但運用語言來稱謂外部世界(包括人類社會)的萬事萬物,也用語言相互稱呼和命名,並以此表達自己的思想和情感。人們很容易陷入下面的幻覺之中,即把語言理解為與他人進行情感和思想交流的工具。然而,實際情形常常是顛倒的,即語言成了人們思想的統治者,而人們自身反倒成了語言的工具或奴僕,甚至常常會用語言去言說一些與自己心中的願望正好相反的東西,而自己仍然處於渾然不知的情況下。比如,人們習慣於把腳踏車稱作“自行車”,把電瓶車稱作“助動車”。其實,他們正好說反了。實際情形是,腳踏車應該被稱作“助動車”,因為它必須用腳的力量去“助動”,而電瓶車應該被稱作“自行車”,因為只要一打開馬達,它自己就會往前走。

可見,儘管人們天天在使用語言,但這並不表明他們對語詞的含義獲得了準確的、批判性的理解。事實上,當被錯誤理解的語言和文本統治他們思想的時候,他們的思維和行為會變得非常荒唐可笑。由此可見,語言世界作為主觀世界與客觀世界之間的媒介,作為不同的主觀世界之間的媒介,起著何等重要的作用。無怪乎西方哲學在20世紀中出現了著名的“語言學轉折”,某些分析派的哲學家,如英籍奧地利哲學家維特根斯坦甚至認為,哲學就是對人們的語言進行分析和治療。哲學家們由於錯誤地理解並運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思想,從而提出了大量“假問題”。他們在這些假問題中殫精竭慮地思索,再也找不出準確的結論來。就像蒼蠅飛入了捕蠅瓶,再也飛不出來了,而維氏認為,自己的哲學就是要引導捕蠅瓶中的蒼蠅再飛出來。

維氏的見解確實是發人深省的。在日常生活中,人們誤用語言的現象幾乎隨處可見。比如,當一位女士說“黑顏色的衣服不容易髒”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錯話,因為無論是黑顏色、白顏色,還是其他什麼顏色的衣服,都會髒。準確的說法是:“黑顏色的衣服即使髒了也不容易被感覺出來”。也就是說,問題的要害不在於對衣服本身作斷言,而在於對人的感覺作斷言。

總之,語言世界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人們通常以為自己生活在世界上,實際上他們生活在這個世界的語言表述中。有趣的是,人們對語言的盲目信賴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以至於見到什麼文字,就相信這些文字所指稱的對象,他們已在語言世界中迷失了方向。只有藉助於批判性的哲學思維,才能把他們從這種窘境中拯救出來。

04 觸角四:伸向鏡像世界

幾千年來,一代又一代的哲學家總是不斷地追問:什麼是哲學?這種不間斷的反躬自省和對哲學自身鏡像的不停息的探尋,正是哲學的特殊性及其魅力之所在。

什麼是“鏡像”?按照當代法國哲學家拉康的理論,嬰兒在成長的過程中會經歷一個“鏡像階段”(6-18個月),他在鏡子裡看到了自我的形象,並把鏡像,即鏡子裡的映像理解為理想化的自我。假如對“鏡像”做更寬泛的理解的話,就會發現,一個人對他人的眼光、話語和觀點的認同,實際上都是對理想化的鏡像的追求。

無獨有偶,哲學也在不斷地追求自己的鏡像,即追求理想化的哲學自身。

眾所周知,實證科學一旦確立了自己研究的範圍,就不會再反躬自問了。比如,物理學的研究者不會老是追問:什麼是物理學?化學的研究者也不會老是追問:什麼是化學?然而,有趣的是,哲學就像不斷地呼喚著“阿毛”的祥林嫂。幾千年來,一代又一代的哲學家總是不斷地追問:什麼是哲學?實證科學家們常常以此譏笑哲學和哲學家們的無能,然而,他們並不理解,這種不間斷的反躬自省和對哲學自身鏡像的不停息的探尋,正是哲學的特殊性及其魅力之所在。

哲學作為人類安身立命的最高智慧,它蘊含的範圍是如此之廣,思索的問題又是如此之深,因而它自身具有某種不確定的特徵,需要不斷地反思自己,超越自己。正如德國哲學家叔本華所說的,哲學是長著許多腦袋的怪物,每個腦袋都說著不同的語言。有的學者把哲學理解為對宇宙奧秘的探索,也有的學者把哲學理解為人生意義的探尋,有的學者把哲學理解為語言上的分析、批判活動,也有的學者把哲學理解為認識世界的方法論。事實上,正是這種不斷的反躬自問,使哲學一直保持著思想的高度而不墜落下來,也使哲學的思維之旅歷久彌新,永遠保持著青春的活力。

來源: 《教師博覽:文摘版》 -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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