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汀的簸箕粄

钟三三做的簸箕粄

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吃过的簸箕粄无数,觉得长汀县宣成乡钟三三做的最难忘!

那种由大米变来的东西,只不过是物理的,不是化学的变化。米的清香,谷的原汁,永远不变的味道,原是走遍客家餐桌千百年的,不知是饭还是菜的东西。各地有各地的做法,各有各的吃法,参拌着不同喜好,味道均有不同。

自从鲁班发明石磨加工五谷后,稻菽种子的外壳得以破解,米变成米浆就有了可能,哪位先人将世界上最大的草本植物破成了篾,制得了簸箕,米浆就有了去处。明火、大锅、簸箕、米浆,蒸煮加热成型,一张半透明的簸箕米反,加些料汤,改变了样子的米,增加了人们的食欲,传遍了世界。

早年,中国传入了洋铁皮,热传递速度更快、更平整的铁皮盘子一度替代簸箕几十上百年。记得母亲在蒸簸箕粄的时候,用的就不是簸箕,而是印有凹凸文字“亚细亚”的洋铁盘子,一张米反子揭下来,对着光一照,“亚细亚”被拷贝在米反子上,感官上就有一种“洋”的味道,我们将这种外来的词语吃进肚子,消化着洋文却始终老土。洋铁盘子有它的长处,经久耐用,每次用完,擦上的植物油使其不生锈,几代不坏。于是,这种洋东西登上了制作簸箕米反的历史舞台,将竹制的簸箕推向深渊,久久不见了踪迹。唯物主义者都认为,事物都得分两头说,洋铁盘子做出的米反子有铁腥味,这就是它的缺点,我们都被它蒙了半辈子。


长汀的簸箕粄


雪白的簸箕粄不断地从蒸汽里生产出来(如图)

直到那天,最原始的簸箕粄激活了我的味蕾,顿时,对簸箕粄有了全新的定义和认识,那种原始的田野之味,五谷之气,比“亚细亚”更为难忘,一下子觉醒过来,吃下了一大摞印有篾编“人纹”的印记,不顾脸皮地狼吞,急速地扒进嘴中,来不及咀嚼就拖进了胃。感觉上,这种经光合作用生长出来的作物,实际上是吸收了天地之精华,无须太多的做作,原始的就是最好的。

我不是李白,不会作诗,只能用比较粗俗的白话来表达它的美,它的味,对它的眷恋,从今天开始,不会再变。

小寒过后的气温很低,与钟三三灶膛里的柴火,大锅里的水汽融合,她时刻被淹没在白色的温差里,一片片雪白的簸箕粄不断地从蒸汽里生产出来(如图),暖和着桌上的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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