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数十年,走遍关中所有名山、名关、帝王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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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灿若星辰的当代陕西作家群中,朱鸿很特别,他是一个十足的“西安迷”。他常年行走在三秦和西北的广袤大地,把对关中和中华文明的热爱化作笔下的优美文字,成为书写西安本土人文历史的标志性人物。

学者的冷静与宽博、作家的激情与悲悯、行者的阅历与步履、史家的深厚与专注。在朱鸿身上,这些气质奇妙地融于一体。


是教授更是作家


朱鸿任教在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是硕士生导师。“对待教书,我是非常认真的。”在和笔者聊天时朱鸿说。他所教授的文学课程,是较受大学生们欢迎的课程之一,因为他讲课不拘泥,内容丰富,言语之间常有妙语连珠。而他长达40多年的文学创作历程,本身就成为了陕西当代文学的一部分。

他用数十年,走遍关中所有名山、名关、帝王陵...

秦岭天际线©市侩影像

朱鸿的家在长安区的少陵塬畔,这里北接西安城,南往巍巍秦岭,玉带一般的樊川是他童年的乐园。他在散文集《西部心情》中写到:我出生于一个小小的村子,因为考上大学,才到了城市。对于我,这两个地方显然是由天壤之别的。年幼时,朱鸿经常跟随父亲到西安城游玩,城里的繁华市井、八街九陌都让朱鸿着迷。儿时的愿望便是要当个西安城里人。

1984年,大学毕业后,受著名作家路遥等人的帮助,朱鸿进入文化单位工作。成为西安人之后,朱鸿逐渐爱上了西安,闲暇的时候,他常常一个人寻访古迹。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朱鸿把目光投向了长安和关中,正史、野史、方志还有报纸上的资料,朱鸿都进行了深入考证,也实地勘察了很多次。他要求自己在继承前人传统、延续体例的同时,必须融合人文主义和考古发现的视角进行发展创新,努力使自己对长安城的叙述既不是简单地堆积资料,也不写成空泛的游记,而是将记叙和感受有效地融为一体。

在南方的余秋雨进行他的文化苦旅的时候,西北的朱鸿也开始了他的寻访文化的旅途。他曾自豪地说,凡是自己写过的地方,没有一处没去过。在散文《走遍关中》里写到:

1992年,我走遍了关中,我在十三个王朝留下的帝陵之间穿行,沿着渭水上下追溯,登了太白和华岳。

背包独行的文化探访,是辛苦又孤独的。当年在武关考察时他坐的汽车发生火灾,刚跳下车整个车就着火了;在萧关寻访古迹,走访农家拎着提包差点被那里的狗扑倒;还有一次来到九嵕山下,去寻找昭陵李世民的陪葬墓,却被载他去的三轮车放了鸽子,将他扔在暮色四合的荒山之中。

“处于地下16米的墓室,在那天只有我一个人。它空空荡荡,有一点阴森,然而我无所畏惧,在墓室一待就是12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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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霞光©市侩影像

业余在西安周边行走,是朱鸿经常做的事。“西安人是典型的中国文化哺育的,中国人的共性寓于西安人的个性之中。”他穿行在一座座寺庙道观、宫殿遗址、陵墓和城阙之间,也游走在文学和历史之间。朱鸿说,在西安,充满了历史的实物,城里的塔和碑,城外的帝王陵墓,不知道别人如何,我反正是深为喜欢的。

1994年,他出版了散文集《关中踏梦》,亲自寻觅了历史上记载的关中四关——宁夏与甘肃交界处的萧关,宝鸡西南的大散关,位居晋陕豫要冲的潼关、陕西与湖北交界处的武关,真正经历了古训“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意境;他走遍了关中所有的名山、名关、庙台、帝王陵;他几乎寻遍了从东汉到民国时期所有写长安的书。而后他完成另几本著述,包括《走遍关中》《历史的星空》《夹缝中的历史》,在徒步找寻中,他直观地和古人在交流,“思通万里,目接千载”。

“这些历史的实物无不证明着,此地曾经演出过真正的大局,而西安人则对种种角色与桩桩故事如数家珍。这些历史的实物也昭示着,此地曾经呈现过的尊贵与豪华、开放与风流。而西安人则多少还传承着五陵少年和曲江丽人的余韵。”

他深深为西安的深厚历史而沉醉,而自豪。朱鸿在他的散文中写到,“在西安发生的一些伟大的事件及效应,建构了中国的文明,并成为中国文明的素质。”

持续多年的行走,坚持不懈的创作,让朱鸿收获了一系列作品。上世纪以来,朱鸿先后出版了《西楼红叶》、《关中踏梦》、《药叫黄连》、《西部心情》、《夹缝中的历史》、《关中是中国的院子》等散文著作。著名作家贾平凹评价朱鸿说,“他是学者型的作家,有出众的才华、丰富的知识和学养,还极具想象力。”


写历史更写人性


2002年,朱鸿结束了18年的编辑工作,来到母校陕西师范大学任教,此时,他已是著作颇丰的作家。进入学校后,他执教于新闻传播学院,2006年,他任教于文学院。从此在文学院教授文学和写作一直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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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山水©市侩影像

《夹缝中的历史》作为朱鸿的经典著作之一,这本写历史人物的散文集至今已经再版超过30版,成为中学生群体多年来最受欢迎的读本之一。这本书究竟在讲什么?

《夹缝中的历史》代表着朱鸿的写作趋向,是长期坚持历史写作的陕西作家,他的特点是“亲历到历史的现场”,他“文化考古”的脚步到过阳关、曲阜、克拉玛依等很多地方,他书中写到的很多事件、人物,都是自己亲自去过,做过田野考察。

他在游走古迹的同时,也在冷静地打量着历史。在写明朝末代皇帝崇祯自杀的《一个皇帝的成全之路》中,他把即将灭亡的明朝与全球范围内的新兴国家进行比较,从而得出一个沉痛的结论:明思宗所领导的中国,已经是一个封闭的单位。它是逐步形成的,它像一条大河,流着流着,变成了一片停滞而凝重的淤泥。

在《追究吴三桂》中,他试图从这一改变中国历史进程的事件中,捕捉到关键人物吴三桂的心路历程。

写商鞅变法的散文《成功的罪孽》,朱鸿不无深刻而沉痛地写到,“成功也有罪孽,有时甚至罪孽深重。”他鞭挞商鞅这种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成功,“我不能原谅他的是,商鞅的法令居然明文规定任由告奸的义务。以法令的形势要求人揭发人,并给其高额奖赏,商鞅是始作俑者。”

在谈到创作时,朱鸿说,作家首先应该是一个思想家。《夹缝中的历史》便是他长期思考中国历史的结晶,具有一种既凝重又绚丽的力量。朱鸿认为真知是一篇散文十分重要的因素,没有思考,就不能进行创作,没有深刻的思想,就不能进行富于个性的创作。

在写作中,阐述着自己思索的结晶,从文化的角度揭开人性隐秘的一角,这正是朱鸿作品的一大特色。他不同于在书斋里做学问的学者,实地开掘,找寻第一手资料,他的文章让历史遗址、景点活了起来,让历史和文化得到延续。


思考文学更思考文化


除了背起行囊寻访古迹,朱鸿更多的时间是在读书、写作,提到自己的书斋生活,朱鸿说,“不过最惬意的,还是读书,最幸福的还是写作。书斋生活表面上是静态的,实际上在精神世界也充满了冲突,有时候激烈如金戈铁马。活的灵魂,即使在真空里也有勃兴,死的灵魂,即使在闹市里也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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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明月©李起栋

他立志通过自己所写的文字,为西安立传,展现关中文化。在完成这一系列的创作后,他又开始关注丝绸之路,并以此为题材出版了多种著作。他认为,长安是西安的前身,西安是长安的变迁和发展。西安不仅继承了长安的平畴沃野和山川河流,也继承了西安的历史文化。长安的转生为西安。

2017年,朱鸿散文《长安:丝绸之路的起点》出版。这部书,首次从时间、空间、开辟者的权威性、使者往来完整性、贸易的连续性和产生的世界影响六个维度,论证出长安正是丝绸之路的起点,并从丝绸之路的兴衰,到汉唐两代长安城重要地标建筑,再到长安城中因丝绸之路而烙印下的异域文化遗存,系统地阐述了长安与丝绸之路间千丝万缕的关联。

古都西安在全国是独一无二的,在世界上也几乎是少有的,对这一片土地的使用一定要谨慎小心。朱鸿发现,关中是一个在中国历史文化中占有十分重要地位的独特地域。早在他之前,东汉时就有人研究了,之后魏晋南北朝、唐代也都有人研究,尤其是宋代更多,到元代、明代也有,到清代对古都的研究就更细了。

陕西作家历来以勤奋著称,朱鸿也是如此。迄今他已经创作了30多部散文作品,这个数字足以令人震撼。在长期走访和写作的过程中,他形成了自己鲜明的艺术风格。

朱鸿最新一部出版的作品,是2019年7月底亮相的《在峡谷享受阳光》。接下来,朱鸿要写什么?朱鸿坦言,

自己生于长安少陵塬,长于帝都西安,有义务把西安、长安、关中的写作再更深一步。近年来,他一直都在积蓄力量,为西安写一本厚实的新书。他说,为写好这本书,自己不仅走访了西安周边的山水川原、寺庙楼观、古木深林等景观,还进入西安的古街深坊,并到档案馆查阅了许多西安的史料。

从编辑到作家,由作家至教授。朱鸿一直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业——写作。在生活中,朱鸿是一个随和而亲切的学者,而在写作中,他常常如堂吉诃德那般一腔孤勇。很多时候,我们读他的作品,能读出鲁迅书中的悲凉。他曾这样孤独的写到:

“在一个灯红酒绿的背景之下思考往者与来者,思考文化之中的中国人,难免孤独和消薄。仿佛是站在了浩茫寂灭的四野,狼不嚎、沙不飞、鬼火不闪、妖怪不现。有时候我真是非常伤感,非常绝望,甚至产生了处于生活之外的感觉。”

他用数十年,走遍关中所有名山、名关、帝王陵...

小雁塔秋景©SNOWF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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