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呵成,不許喘氣,靠的就是戲曲演員“氣沉丹田,聲貫於頂”

一氣呵成,不許喘氣,靠的就是戲曲演員“氣沉丹田,聲貫於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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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曲演員在演唱時特別強調要“氣沉丹田,聲貫於頂”,應該說這是非常科學的,是很值得我們認真總結和運用的演唱方法。

01. 關於氣沉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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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呵成,不許喘氣,靠的就是戲曲演員“氣沉丹田,聲貫於頂”

所謂“氣沉丹田”,其實就是氣息的儲存、調節、控制和使用的方法。氣息是演唱的生命和源動力,戲曲演唱和聲樂演唱都是通過改變對氣息的調節和控制來進行的。

其演唱的呼吸與生活中一般呼吸對氣的需要不同,它需要更多的儲氣量,要維持使聲音唱高傳遠的足夠氣壓,要使呼吸便於控制並保持靈活和彈性。傳統說法的“氣沉丹田”,用現代生理學的說法就是腹式呼吸方法,即吸氣後小腹與腰部之間有憋住和縮緊的感覺,通過橫膈膜的下降和收緊小腹的腹肌對抗,使氣息的壓力增大且流速加快並形成氣束衝擊聲帶,從小腹的對抗支點到口咽再到眉心形成一條線,聲音比較集中明亮。

而優秀的京劇演員和歌唱演員,除了腹式呼吸之外,還強調胸腔、橫膈膜和腹肌的相互配合,即胸腹式聯合呼吸,由於吸氣時下降橫膈膜和張開兩肋的同時並用,使胸腔充分打開並加大了氣息容量,使氣息彈性好,對聲帶的損害小,減輕聲帶過於拉緊且便於喉頭的穩定和打開,使呼吸均勻、深沉、通暢,解除了胸部的僵硬緊張,使音量、音域得以擴大並容易混聲,使聲區諧和統一富於表現力。

氣息的保持與控制,吸氣是關鍵。吸氣吸不對,吸氣時肌肉運動不合理,就會造成氣息過淺或僵硬,而影響演唱所需的氣息控制,因此吸氣時要求面部興奮和身體放鬆,這樣吸氣的通道得以放鬆和打開,氣才能吸得深且快速、通暢。

只有正確的吸才可能有正確的呼,才能保持好發聲位置和氣息的平衡。否則就會使氣息浮淺,造成氣息支點過於靠上,而導致胸部憋氣緊張,喉嚨打不開,聲音發緊,缺乏共鳴。

裘盛戎先生在談到用氣時說過:“京劇演員都講氣口,如果氣口運用不好就沒辦法唱好。”這裡的“氣口”實際上就是指演唱時氣息的運用,必須學會深吸氣,同時在演唱時始終將氣保持在深處,也就是保持吸氣時的狀態,這是演員的一項基本功。

裘盛戎先生還說:“存氣就像人們生活中的存款,有零存零取,有零存整取,口袋裡總有餘錢。但不應浪費,必須用於需要處。這樣唱時就不會氣盡力竭聲嘶了。”

京劇前輩雖然不講氣息,不講共鳴,但是他們也有一套非常值得我們研究的理論。例如譚富英先生特別講究“喝著唱”,這與美聲唱法的“吸著唱”相統一,就是平均、合理地使用儲存的氣息;裘盛戎和李多奎在教學時都要求學生一個唱句必須一氣呵成,不許喘氣、緩氣和偷氣。

表面看來似乎沒有道理,其實他們所強調的正是講究氣息的深沉、平穩和持久。他們的“不許喘氣”其實正是“氣沉丹田,聲貫於頂”的形象的運用方法,因此正確的氣息不僅要吸得深,還要能保持。

如果說譚富英先生的說法指的是氣息運用要平穩,那麼裘盛戎、李多奎先生則強調了存儲氣息對行腔的重要性。由此可見,不論美聲唱法,還是京劇的傳統唱法及中國的民族唱法,都要在氣息的“深沉”上下功夫。

一氣呵成,不許喘氣,靠的就是戲曲演員“氣沉丹田,聲貫於頂”

02. 關於聲貫於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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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呵成,不許喘氣,靠的就是戲曲演員“氣沉丹田,聲貫於頂”

“聲貫於頂”,主要是強調共鳴。共鳴的作用,猶如拉絃樂器的弦與琴筒的關係。儘管琴絃受弓子的摩擦能振動發聲,但這種聲音不但微弱,而且刺耳,只有當琴碼把這種聲音的音波傳遞給琴筒,並引起共振後才能引起共鳴,聲音才能變得宏亮、悅耳。如果歌唱中沒有了共鳴,也就不成為歌唱。

人體的共鳴腔包括全部發聲系統的空腔,大體可劃分為胸腔、口腔(包括喉腔、咽腔)和頭腔(包括鼻腔)。胸腔共鳴使聲音變得渾厚、有力;口腔共鳴使聲音明亮清晰;頭腔共鳴使聲音豐滿,富有金屬色彩,有穿透力。

共鳴是發聲器官各部位協調動作的結果,不能孤立地強調某一種共鳴,混合共鳴是歌唱發聲的總原則。美好的聲音在任何聲區都是三種共鳴的混合體,這種混合共鳴使聲音美化,音量擴大。各共鳴腔在不同聲區都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如《赤桑鎮》中裘盛戎唱的“自幼兒蒙嫂娘訓教撫養”一句加上胸腔共鳴後,使花臉唱腔更能體現聲如銅鐘的特點。運用好混合共鳴的關鍵是如何根據音高合理地調整各共鳴腔,使之從整體上符合一定比例,以適應演唱高、中、低不同音高對共鳴的要求。很顯然高聲區偏重於頭腔共鳴,因此口腔相對中聲區更要張大一些,軟顎要抬得更高一些,以利於聲波從喉頭髮出後,能迅速達到口腔上部的鼻腔、頭腔產生共鳴,以達到擴大後的音響效果。

一氣呵成,不許喘氣,靠的就是戲曲演員“氣沉丹田,聲貫於頂”

03. 頂,聲音的高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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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呵成,不許喘氣,靠的就是戲曲演員“氣沉丹田,聲貫於頂”

上面我們說的“聲貫於頂”,強調的是“貫”,下面我們強調的是“頂”。“頂”,就是聲音的高位置,指的是聲音的共鳴焦點或集中點。

高位置要求演唱者在所有的聲區裡唱每一個音與每一個字時,都要把聲音的共鳴焦點集中在頭腔共鳴裡,有頭腔共鳴的色彩和音響,即“頭聲”。聲音的位置越高,頭聲的成分越多,音色越優美,音質越純淨,演唱越省力,獲得“頭聲”能永葆聲音的青春。

戲曲界有“腦後音”的說法,“腦後音”其實就是“頭聲”的感覺。正是這種高位置的發聲方法,使聲音上下貫通,具有很好的混合共鳴效果。

如《鎖五龍》中單雄信“不由得豪傑笑開懷”的“傑”字,是“也斜”轍的字,字音很不好發,如不用高位置掛頭聲的方法來演唱,很容易唱橫。而用掛頭聲的方法來演唱,同時把字尾收在高位置上,這樣聲音就有發揮的餘地,同時達到字音純正,圓潤、高亢的效果。

再如《鍘美案》中包拯的“駙馬爺近前看端詳……”和《鎖五龍》中單雄信的“見羅成把我牙咬壞……”兩段[快板]唱段,如果沒有高位置的演唱,演員就會覺得嘴皮子吃力,咬字費勁。

戲曲講究以字行腔,字正腔圓,但欲達到這一效果必須以高位置做前提,同時有深呼吸的支持。當然,高位置發音,千萬不要以為是把聲音推到頭腔,使聲音完全從頭腔或鼻腔“擠”出來,而忽視胸腔和口腔的共鳴,把聲音唱“癟”了,這是學習“裘派”花臉特別要注意的。

當然,我們的前輩在這方面也給我們做出了很好的榜樣。例如裘盛戎先生在唱《探陰山》的“悲慘慘,慘慘悲”的“悲”字時就是在強調高位置的時候,仍然與胸腔貫穿一脈;張君秋先生在唱《女起解》“忙往前進”的“進”字時更是頭腔、口腔、胸腔的三位一體,給人圓潤、飽滿、渾厚的感覺,而不會把字給唱“癟”了。有人學習楊寶森先生所以不得法,以為追求渾厚就可以不用高位置發聲,正是對楊氏發聲的誤解。

縱觀前輩優秀藝術家的演唱之所以能流傳百世,並不僅僅緣於其優秀的劇目和委婉的唱腔,其演唱的高超技法也是不可忽視的因素。認真研究、總結前輩科學的演唱方法,運用“氣沉丹田,聲貫於頂”的原理指導我們的演唱,極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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