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共和國同歲的農村老漢,用拿鋤頭的手,握了幾十年的筆桿


我叫程振明,家住河南省焦作市博愛縣金城村,今年70週歲,非常自豪的是我和咱國家同歲。從毛主席在天安門城樓上宣佈:“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了!”到後面的大鍋飯、大躍進、土地改革,一直到如今國家給種地農民錢,我都經歷了。我就是一個農民,家裡輩輩都是農民,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我的手就是握鋤頭的手,但是,我從沒想到的是,我要握一輩子鋤頭的手,也握住了筆桿子。#自拍我的故事#

我生於1949年11月1日,就是一個農村毛毛頭,上學就是上學,跑玩就是跑玩,直到十歲的有一天,我的人生軌跡增加了一抹別的色彩。我家門口有一位有老先生,他家門上的對聯都是他自己寫的,那一天,我看著對聯特別好奇,怎麼寫得這麼好?老先生很開心地給我告訴我,我如果想寫,也可以寫好。他給我講解怎樣寫,並且給了我幾本習字帖,也就是從這個時候起,我才開始了握毛筆。

我大點以後才知道,他在沒解放前工作在開封,就是專門給政府部門寫字的,那個時候可沒有複印,完全靠人工寫。解放後,區裡有啥事也都會找他寫,就像文書一樣。而就是他,拉著我跨進了書寫的門。


農村都窮、特別窮。要練字,就得需要紙、筆、墨,我就撿廢報紙練,用最便宜的毛筆,用最臭的墨汁。每天加起來練的時間大概有兩個多小時,沒辦法,家裡事多,一會兒要幫著做這個,一會兒要幫著做那個。現在不需要省了,紙是隨便用、墨是可盡使。

我清晰地記得,1960年,當時的伙房連一顆糧食都沒有了,每天都是煮點蘿蔔湯、白菜湯。人人都是虛胖、浮腫,手一按一個坑,這個時候我怎麼可能還能寫字,我停下了練字。

我已經成人,是個小夥子了,我開始在隊裡生產隊幹活。從收麥子,到收玉米,每天都在忙。要打場,有碾麥,記得都八月十五了,場還沒打完了。累,真累!每天天黑了還在幹,熬得兩眼通紅。這個時候,我也不可能拿起筆。

1971年我認識了老實可愛的孫桂霞,我成家。現在,我有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閨女。我的小家還是窮,但是不爭吵。年底的時候,生產隊會借給我10塊錢,每個人2元。這錢幹嘛用呢?要給孩子們買新衣裳,要過年,這一年是1980年。當然,也不是就我家窮,村裡家家戶戶都是這個樣兒,讓現在的小孩子想,可能都想象不出來10塊錢怎樣去過日子。

1983年,國家開始了土地改革,也就是從這個時候起,家裡的條件才好點,我終於有機會再握筆了。有時候走在街上,會看看別人家貼的對聯,會琢磨,會想,這個對子寫的很可以,扎筆咋扎、落筆咋落,會多看自己的短片,取長補短。


我就是一老農民,平日裡還要幹農活,真正寫字的時間不多,但只要有時間,就會寫寫。寫毛筆字對於我而言:寫個字算是個活動,算是個享受。

雖然我是農民,但心中始終有一份對文化的嚮往,就像美夢一樣,而且這個夢從未斷過。1990年,我正式開始拿筆練字了,高興的時候會寫,不高興的時候也會寫。最讓我開心的是,每次我寫字時,媳婦都在旁邊看著,會誇我這個字寫的好,那個字寫的不錯。男人嘛,這份欣賞讓我特別開心。

讓我最痛的事是,在我媳婦52歲那一年,她突發腦出血,人走了。從此,再也沒有人站在書桌前看我寫字了,再也沒有人評論我寫的好壞了。

楷書啥為好?看字就好像是一二十歲的大閨女一樣,或者像一二十歲的小夥子一樣,長得、身架、個兒、不胖不瘦、眉眼長得在地方、很俊,就是這種感覺。寫的字不好,就等於看淘氣小子,咋看都沒有順看的地方,看著就煩氣。

後來,我加入了縣裡的老年書協,認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他們寫的都很好,需要我去學習的地方也很多。有人問我,幾十年了你咋一直練楷書呢,沒想過換一種練練。我覺得吧,我的楷書還很不成功,書法是沒有止境的東西,我要一直練下去。我最喜歡的書法家是田英章,他媳婦給他寫的序上說:英章記不清用了多少墨,硯臺磨穿了三十幾個……我很佩服,這也是我的目標。這就是我、一個農村老漢的關於書法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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