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罗马拜占庭帝国王朝史(24):马其顿王朝开创者巴西尔一世

上一文中( )介绍了弗里吉亚王朝

(亦称阿莫里亚王朝)的末代皇帝米海尔三世的统治。米海尔在两岁时就即位,摄政权力交给太后狄奥多拉和几名大臣。在米海尔成年后为夺回皇权把舅舅巴尔达斯从流放地召回,但后来又改宠马其顿摔跤手巴西尔,不断的宠臣更迭最终埋葬了自己。巴西尔在被夺权之前命家人潜入皇宫杀死了米海尔。

东罗马拜占庭帝国王朝史(24):马其顿王朝开创者巴西尔一世

马其顿王朝建立时的拜占庭帝国疆域(867)

马其顿王朝正式由巴西尔建立,史称巴西尔一世(Basil I)。马其顿王朝也是拜占庭帝国封建统治的最高峰,帝国在经历了两个半世纪的被动挨打后转向复兴。

扑朔迷离的出身

东罗马拜占庭帝国王朝史(24):马其顿王朝开创者巴西尔一世

10世纪拜占庭帝国西部军区,马其顿军区实际位于色雷斯中西部

史学界通常认为巴西尔一世出生于811年末,也有部分学者提出了他830年代出生的说法。此外,巴西尔的出生地并非位于传统的马其顿地区(今北马其顿、希腊北部爱琴马其顿与保加利亚西南皮林马其顿)。而是拜占庭帝国的马其顿军区、传统属于色雷斯地区的城镇查理奥波利斯(今土耳其海拉博卢),临近亚德里亚堡(今埃迪尔内)和加里波利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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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美尼亚王国安息王朝版图(约150年)

巴西尔出身在一个贫寒的农村家庭,不过在他登基为帝后一份详细的族谱被公之于众。称其不仅不是农民出身,祖上还是亚美尼亚王国安息王朝(54-428年,为波斯安息帝国附庸国)国王,另外君士坦丁大帝也是他的祖先之一。根据亚美尼亚史学家萨缪尔和斯蒂芬的史籍,巴西尔祖籍在大亚美尼亚的塔伦地区(今土耳其穆什省附近)。当然这些关于巴西尔出身的后续说法很可能有美化成分。

不过波斯历史学家哈姆扎·伊斯法罕尼却把巴西尔和他的母亲描述成斯拉夫人。因此巴西尔的血统成为了历史的不解之谜,他可能是亚美尼亚人或者斯拉夫人,也可能是亚美尼亚-斯拉夫混血。不过从他的母亲名字来看更像是希腊血统,巴西尔的父亲则“可能”有亚美尼亚血统。巴西尔的统治离不开亚美尼亚人的支持,但这

并不能确定他的族源

皇帝身边红人篡位

关于巴西尔的童年还有一种说法,813年巴西尔的家人被保加利亚帝国的克鲁姆可汗掳走。从此全家就生活在保加利亚,一直到836年他从那里逃回色雷斯。不久他幸运地成为拜占庭帝国凯撒、国舅巴尔达斯一名亲戚狄奥菲利塞斯的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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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希腊城市帕特雷

巴西尔天生神力且身材高大强壮,而且容貌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在当马夫期间他来到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城镇帕特雷(Patras),在那儿被一名富有的女人丹尼尔丽丝相中并领到了家中,后来她还给了巴西尔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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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占庭编年史》描绘的巴西尔(最左)在摔跤比赛中

不久因为在摔跤比赛里击败了保加利亚的冠军,他被拜占庭皇帝米海尔三世所注意。两人很快成为了朋友,皇帝将他召入皇家近卫军,命巴西尔成为了自己的贴身侍卫。

米海尔三世一直钟爱的情妇尤多基娅·因格里娜,但碍于朝纲和外界议论一直没有与皇后离婚。在巴西尔进宫不久,皇帝就下令他与发妻马丽娅离婚,之后与因格里娜结婚。但事实上因格里娜仍是米海尔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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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海尔三世画像

866年,巴西尔帮助米海尔谋杀了巴尔达斯。他也得到了凯撒的副皇帝尊号,在这年5月还升格为共治皇帝。之后米海尔甚至宣布“收养”比自己还年长不少的巴西尔为义子。这很可能是因为因格里娜怀上了米海尔的儿子,为其未来登基做的法理准备。

867年,皇帝开始宠幸另一个权臣巴西利斯基亚诺斯,巴西尔的权力逐渐削弱。在得知米海尔打算除掉自己后他先发制人在9月23日(或24日)晚,派自己的父亲和兄弟暗杀了喝醉了的米海尔三世。巴西尔遂成为巴西琉斯(正皇帝)。

巩固帝位与迎合教宗

尽管巴西尔从小并未受到良好教育,但他天生就是统治者,他在登基后很快就进入了角色。由于米海尔三世的一生几乎都将大权交给摄政管理,从最早的太后狄奥多拉等三人开始,到后来的舅舅和凯撒巴尔达斯,再到巴西尔时代。真正由米海尔谋划和实施的权力少之又少,所以在巴西尔谋反成功后,他的统治并未受到君士坦丁堡上下的太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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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尔一世

另外这也与巴西尔对基督教的虔诚有关。基督教作为拜占庭帝国立国之本,是帝国统一和凝聚力的根基。在登基典礼上,巴西尔就宣布将皇冠献给耶稣·基督。然后一直把基督教利益致力于帝国利益之上。

为了完善帝国的法制秩序,巴西尔效仿查士丁尼一世著作《法典》的先例。开始命人编纂新的拜占庭希腊式法典,被称作“(巴西尔法典Basilika”,由60本细分的小法典组成。这部法典成为了马其顿王朝乃至拜占庭帝国末期的通用法律工具,一直使用到被奥斯曼帝国征服。不过有些讽刺的是,这部巴西尔法典事实上是巴尔达斯摄政时开始筹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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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教宗哈德良二世

为了与罗马教廷搞好关系,巴西尔召回了被巴尔达斯废黜的君堡主教伊格纳蒂奥斯,将外行人福提奥斯流放。这一行为获得了罗马教宗哈德良二世的肯定和欢迎,巴西尔还亲自监督建造了君堡的尼亚·埃克莱西亚大教堂。

平定保罗派与阿拉伯进攻

巴西尔一世登基后帝国内部相对平静,但是在东部边境却有一股强大的宗教敌对势力形成的军事力量——基督教保罗派(Paulicians)。保罗派于650年在帝国东部的亚美尼亚地区形成,他们认为善恶二元论(类似于波斯的摩尼教),反对一切的圣像崇拜和礼仪。在拜占庭帝国破坏圣像运动之外的时期,他们都是基督教异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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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占庭编年史》中描绘的保罗派被迫害

此时的保罗派集中于拜占庭和阿拔斯王朝接壤的泰夫里克(今土耳其迪夫里伊),在那里形成了独立城邦,他们还与阿拉伯人联盟对付东罗马帝国。保罗派逐渐强大并严重威胁到了帝国的安全,他们一度攻占了君士坦丁堡东边不远的尼西亚(今土耳其伊兹尼克),甚至洗劫了爱琴海边的古城以弗所(今土耳其塞尔丘克)。

忍无可忍的巴西尔终于派出了大将克里斯托弗平定保罗派,872年终于杀死了叛军领袖赫利梭黑(Chrysocheir)。从此保罗派彻底对拜占庭皇帝臣服。

另一方面,巴西尔一世着力恢复拜占庭帝国在西欧的衰落的话语权。在君士坦丁二世(641-668年在位)去世后帝国后续的皇帝对于西方事务愈发无暇处理,或者根本没有兴趣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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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路易二世画像

巴西尔与神圣罗马帝国(法兰克王国查理曼加冕后的改称)皇帝路易二世(850-875年在位)结盟,共同对付地中海另一端的阿拉伯穆斯林。不久巴西尔派出139只舰船组成的舰队驱逐了亚得里亚海的阿拉伯人,重新控制了达尔马提亚沿海地区。871年拜占庭帮助路易二世夺取了亚平宁半岛南部的重镇巴里,876年巴里投靠了东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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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世纪的南意大利,棕色为拜占庭帝国统治区

不过巴西尔也不是神算子也会犯错。拜占庭帝国在南意大利的心脏城市叙拉古在878年被阿拉伯人攻克,拜占庭基本退出了西西里岛。不过将领尼基弗鲁斯·福卡斯率部攻占了亚平宁南端的塔兰托和卡拉布里亚地区,让罗马人得以在意大利保留了统治的火种

皇子疑云与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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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尔与儿子利奥六世

879年,巴西尔最喜欢的孩子、长子君士坦丁先他而去,这让巴西尔备受打击。他很快选择小儿子亚历山大为共治皇帝。他似乎并不喜欢书生气浓重的利奥,这也是因为利奥作为巴西尔和因格里娜的长子有可能是米海尔三世的孩子。皇帝开始不断怀疑利奥的身份,担心某天利奥会为米海尔复仇。

在一次异动后,巴西尔一世认为利奥确实要谋害自己,便囚禁了利奥。结果此举引起了民众的不满和暴动,巴西尔威胁要刺瞎儿子的眼睛但被君堡主教福提奥斯(877年伊格纳蒂奥斯去世后重新任职)劝阻。被羁押了三年后利奥才最终出狱。

886年8月底,巴西尔在一次狩猎中被鹿角夹住,据称他被鹿拖行了16英里才被找到。一名侍卫用刀砍下了鹿角才令其得救,但皇帝认为侍卫要刺杀自己下令处死了他。这场事故后巴西尔便高烧不止,在29日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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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索菲亚大教堂,利奥六世向基督礼拜的绘画

8月29日当天,即将年满20岁的利奥即位为东罗马皇帝,史称利奥六世(Leon VI)。利奥称帝后第一件大事就是举办了盛大仪式,将米海尔三世的遗骸重新安葬在圣使徒教堂的帝国皇室墓地。此举更让人确信他就是米海尔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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