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大尺度”小說,將少年之戀寫得痛徹心扉

最近有部電影講述了一段沉重的少年之戀,不禁讓我想到了東野圭吾的《白夜行》。


這本“大尺度”小說,將少年之戀寫得痛徹心扉


《白夜行》,南海出版公司,2017

同樣是一段無悔付出的感情,卻無望得令人窒息。

記得當年看完書的時候,有種在五月的晴空看到閃電的震驚和眩暈。

為了讓女主過上想要的生活,男主不惜一次次涉險,甚至以生命為代價。

在塗滿鮮血和罪惡的愛情背後,揭開的,是整個社會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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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夜行的書封上,東野圭吾這麼寫道:

“亮司和雪穗為什麼活得如此堅強?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別的生存道路,不會迷茫。不迷茫,才可以那麼堅強。”

乍看這段話,還以為這本小說寫了一個勵志故事。

但相信每個人讀完書後,都會被深不見底的絕望所籠罩,除了壓抑還是壓抑。

女主西本雪穗,父親早逝,和母親住在簡陋的公寓裡。


母女二人相依為命,按理說,女兒會對母親產生深深的依賴。

但在雪穗優雅美麗的外表下,卻有著一顆殘忍冷酷的心。

原來她母親為了生計,將女兒的肉體出賣給有戀童癖的桐原洋介——男主桐原亮司的父親。

為了長期霸佔雪穗,桐原洋介還打算出一百萬日元,將雪穗收為“義女”。

母親本來是女兒最親的人,雪穗的母親卻將自己的女兒親手推入了人間地獄。

從母親出賣自己的肉體開始,雪穗便對人失去了信任,獨自行走在漫漫寒夜。

男主桐原亮司,同樣來自一個不幸的家庭。

他的母親原本是一個陪酒女郎,父母兩人的結合,並沒有多大的感情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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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下亮司之後,她極少關心兒子,為了彌補自身感情的空虛,與自家當鋪的店員苟且。

而有戀童癖的父親,竟然在性侵自己的好友雪穗。

當亮司發現了這個齷齪的事實,內心的驚懼與憤怒讓11歲的少年無法自控,用剪刀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之後,西本雪穗的母親和她的情人也意外死亡,她被優雅獨居的唐澤禮子收養。

在以後的歲月裡,為了幫助雪穗報復迫害她的人,為了剷除她成功路上的障礙,

亮司犯下了更多罪行,直到最後為雪穗而死。

兩個在不幸中掙扎的人,互相舔舐傷口。

最終,一個躋身上流社會,一個卻在底層遊走。


桐原亮司把自己的背彎下來,當做對方跳出泥沼的墊腳石。

但兩個經受傷害的人,已經被可憎可厭的大人,異化成被慾望驅使的“怪物”,

永遠陷入了人性的泥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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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家盧梭曾言:“兒童第一步走向邪惡,大抵是由於他那善良的本性被人引入歧途的緣故。”

亮司和雪穗的愛情悲劇,難道僅僅是由於他們邪惡的本性造成的嗎?

他們對罪惡的麻木無感,和原生家庭脫不了干係。

一個坦然出賣女兒肉體的母親,還能稱之為“母親”嗎?

雪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將自己的光鮮建立在他人的亡靈之上。

如此扭曲的人性,不正是對母親“獸性”的“承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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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兒童作家莫里斯·桑達克曾說:

“不要輕視童年時代的恐懼與不安,它們將伴隨人的一生;不要低估孩子的洞察力,他們什麼都知道。”

童年時代的遺毒,伴隨了雪穗一生。

得不到唯一的親人的保護,她只能自保,想方設法生存下去。

母親的獸行,安全感的缺失,出身的低微,一朵“惡之花”在雪穗心中越開越豔。

為了擺脫原生家庭的困境,她步步為營,精心謀劃,對身邊的親人和朋友毫不留情,在沒有太陽的天空下,走出了燦爛的白晝。

而小說想要呈現的,並不僅是個人和家庭的悲劇,而是一個扭曲的時代。

兩位主人公的向上之路,其實是在不斷向下墮落中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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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為了成就夢想,無情地掃清一個個障礙,為此身負的罪孽也已經萬劫不復。

純真善良的隕滅,揭露了一個畸形發展的社會。

泡沫經濟的背景下,失業人口劇增,許多家庭都背上了鉅額債務。

揮金如土的日本人開始意識到金錢的重要性。

人們渴望金錢的心理極度膨脹,人性嚴重扭曲。

在金錢面前,親情、友情、愛情等人與人之間最寶貴的情感,都退居其次。

在小說裡,有這樣一個情節。

為了錢,藥劑師典子的情人私吞了病人的治療款。東窗事發後,典子主動提出幫其還清240萬貪汙款,條件是情人離婚同自己結婚。

由於買房借了岳父一千萬,權衡利弊後,情人拒絕了,說“我不可能離婚,你應該也只是逢場作戲罷了。”

此時的典子只能面對現實,“一股無可言喻的淒涼迎面襲來,她唯有沉默以對”。

自以為固若金湯的感情,在金錢的試煉下,消融為無物。

在對金錢的追逐中,人性逐漸迷失。孕育出的邪惡花朵,不斷蔓延而不可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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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心痛的,不是雪穗和亮司犯下的惡行。

而是施惡之人,並不以之為恥。

面對母親自殺,雪穗見死不救。

為了奪取筱冢一成的愛,她設計襲擊好友川島江利子,把真心相愛的兩個人活生生拆散。

更別說雪穗和亮司一次次殘忍地殺人。

家庭的冷漠和社會的殘酷,早已將雪穗和亮司的靈魂掏空。

兩個深陷泥潭的少年,只能互相取暖,做彼此世界裡唯一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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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穗說:“我的天空裡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並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麼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憑藉著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成白天。我從來就沒有太陽,所以不怕失去。”

而亮司的新年願望是“在白天走路”。

與雪穗手牽手在白天走路,是亮司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正是亮司的愛,代替太陽照亮了雪穗的世界,讓她能夠繼續走下去。

小說結尾,亮司跳樓身亡。

當警察問雪穗:“這個人是誰?”雪穗像人偶般面無表情地答道:“我不知道。”

“只見雪穗正沿扶梯上樓,背影猶如白色的影子。”“她一次都沒有回頭。”

多年前看到這個結局,我為雪穗的冷酷無情氣到發抖。

如今回頭看,才明白雪穗的反應並不是不愛亮司。

她和亮司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愛情。

兩個註定不能成為眷屬的人,將對方深深嵌進了心裡。

按照雪穗的心機和城府,看到有人死在自己的店裡,應該展現出正常的驚恐和擔憂。

但是當自己世界裡唯一的光熄滅了,她連慣常的表演都做不到了。

在亮司死去的瞬間,雪穗的靈魂也死去了,以及她最後殘存的一點“人性”。

悲涼的深不見底的《白夜行》,讓我無法停止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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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踐踏他人生命和尊嚴的雪穗和亮司,就十惡不赦嗎?

一段美好純潔的少年之戀,為什麼只能深埋在地底,沾滿了血腥和罪惡?

我們所處的時代,又有多少人是在白夜裡行走?

不過我相信,東野圭吾用極致的黑暗,是想讓我們記住,什麼才最值得被珍視,被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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