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隨過孫中山,營救過陳獨秀,驅趕過章士釗,痛斥過蔣介石。
他結交胡適,自稱“十二萬分”佩服陳寅恪,卻不把朱自清、沈從文這些“才子”出身的教授放在眼裡。
一、最受歡迎的教授之一
劉文典曾在西南聯大授課,深受學生喜愛。
當時,會講課的教授不少,但像劉文典那樣,把課講得出神入化的並不多。他一直深得學生的歡心和敬意,連冤家對頭也不得不佩服。
劉文典先在北大、清華任教,抗戰時,又在西南聯大任教。
他學問精深,性格耿直,對學生平和友善,被學生稱為“最有學術聲望”與“最受學生歡迎”的教授之一。
劉文典在西南聯大開設《莊子》、《文選》等課程。
他講課不拘常規,常常乘興隨意,倒也別開生面。
上《文選》課時,劉文典總是帶上一壺茶,外加一根兩尺來長的竹製旱菸袋,講到得意處,他就一邊吸旱菸,一邊解說文章中的精義,下課鈴響也不理會。
下午課時,他經常拖堂到五點多鐘才勉強結束,學生們也不厭惡他的拖堂,反而樂意他的高談論闊。
有一次,劉文典只上了半小時的課,便夾著教案要離開,同學們甚是不解。
只見,劉文典徐徐宣佈說:“今天提前下課,改在下星期三晚飯後七時半繼續上課。”
原來,下週三是陰曆五月十五,他要在月光下講《月賦》。
屆時,校園內擺下一圈座位,劉文典坐在中間,當著一輪皓月大講《月賦》,生動形象,見解精闢。
同學們聽得很是入迷。
二、最懂莊子的人
1917年,陳獨秀出任北京大學文科院長,他聘請劉文典任北大中文系教授。
北大授課期間,劉文典把主要精力放在《淮南子》校勘上。
經過多年努力,1923年,《淮南鴻烈集解》正式出版。
劉文典一時聲名大振,由此奠定了他在學術界的地位。
胡適破例為其作序,並對此書大加讚譽。
劉文典並沒有就此滿足,此後又開始了《莊子》和《說苑》等經典的校勘工作,在校勘界聲譽日隆。
1939年,《莊子補正》出版,陳寅恪為之作序,不惜大放溢美之詞。
陳寅恪人稱“教授之教授”、“大師之大師”,能為此書作序,劉文典頓時身價倍增。
此書一出,劉文典在全國學術界獲得“莊子專家”的美譽。
每次上課講《莊子》時,劉文典第一句總是說:“《莊子》嘛,我是不懂的,也沒有人懂!”
《莊子補正》的出版,讓劉文典的學術生涯達到最高潮期。
據聞,劉文典為了靜心研究學問,總是在夜裡九十點鐘開始看書寫作,一直到第二天七八點才睡覺,從來不吃早點。
到了中午,飯做好後,由夫人張秋華負責叫他起床,並把他“領”出房間。
有時,張秋華給他夾菜時,他還朦朦朧朧的,似乎沒睡醒,看也不看便一口吃下去。在他看來外表飲食這些學問之外的事,都不足留意,足見其修學刻苦。
三、形象生動,學風嚴謹
在抗戰前的清華園裡,劉文典以他的學問之廣博,性格之耿直,與吳宓、陳寅恪等人成為學生最愛戴的教授。
由於他“形象生動”,學風嚴謹而民主,學生們有時還和他開點善意的玩笑。
那時學生辦的刊物,每年都要出專刊向新同學介紹校中情況,包括介紹名教授。
他們是這樣向大家介紹這位“形象生動”的教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新青年》裡,劉文典清新美麗的文筆,綿密新穎的思想,讓人猜想作者必定是一位風流倜儻、才氣縱橫的“摩登”少年。
因為這一種觀念,所以很多學生考入清華後,國文不選楊遇夫先生,不選俞平伯先生,也不選朱自清先生,而單選劉文典。
但當第一次看見劉文典時,這種矛盾滑稽的幻想,一下子就逃得一往無蹤了。
記得那日國文班快要上課的時候,走進來了一位憔悴得可怕的人物。
同學們才知道這就是劉文典先生。
劉先生外觀雖不怎樣動人,然而學問廣博精深,性情熱烈誠摯。
一次課卷上,助教先生無中生有地添上了一個錯字,有同學心裡不平極了,馬上就找劉先生詢問。
他老人家氣得搖頭咂嘴,回去還同助教大鬧一場。
後來,他所有的課卷都由他自己親手刪改。
劉文典活在完全自我的境界裡,瀟灑隨行,愛憎分明。
閱讀更多 靈楓歷史閣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