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看西遊：紫陽真人這個老頭挺好，是西遊記裡的一股清流

大家讀《西遊記》許是少有人注意紫陽真人這個人物吧。紫陽真人名字叫張伯端，出現在《西遊記》第七十一回，就是他贈與朱紫國金聖宮娘娘一件霞衣，免去娘娘被金毛吼玷汙的。

歷史上倒真有一位叫張伯端的“紫陽真人”，不過他是北宋道教金丹派南宗始祖。《西遊記》說的是唐朝的事，此時張真人還沒有出生。或者吳承恩搞錯了人物的年代，我們暫且不論，之說他在《西遊記》中的角色。

觀音菩薩為了給唐僧湊八十一難，把自己家的金毛犼都派出來了。說是因為朱紫國國王在做東宮太子時，愛好犬馬射獵，一次傷了佛母孔雀大明王的兩個孩子，佛母委託菩薩懲罰於他，教他“拆鳳三年，身耽啾疾”。本來是兩家大人商議事，讓金毛犼聽去了，他就代主人完成了任務。

《西遊記》原文是這樣寫的。但是我們要思考一下，傷害大孔雀明王孩子的是國王，為什麼最後被妖怪抓走的是金聖宮娘娘啊？國王的疾病我們之前的文章已經分析過，他的脈象（左尺芤沉，右尺數牢）和悟空的藥方顯示他得的病是積食證還有腎虛證，積食病是賽太歲一去的時候，就嚇出來了，完全沒有必要把金聖宮也搶走，而且國王在國內還有銀聖宮、玉聖宮兩位皇后還有九個嬪妃，在皇宮內快活著呢，甚至都因為太過放縱，得了腎虛證。一點應有的懲罰都沒有受到，反而主要受苦的就是金聖宮，整天住在妖怪的洞府中，擔驚受怕，還要時刻提防賽太歲對自己有不軌行為，這招誰惹誰了啊？

其實，這就是觀音菩薩敷衍了事的結果。她只關心她自己的任務有沒有完成，別人遭點罪沒有關係的。她自己的金毛犼跑出去了，她能不知道？她又不是像太乙救苦天尊走了九靈元聖那樣，是獅奴懈怠。她自己心裡門兒清的，就是不管。怪的最後悟空執意要打金毛犼二十棒，以示懲罰。

相比之下，文殊菩薩就靠譜的多，他是自己被烏雞國國王按在水泡了三天，他要報這個因果，讓自己的青毛獅子變化成精，把國王推入井裡浸了三年。這一次只涉及到烏雞國國王一個人，而且青獅精在烏雞國的時候，不曾害人，還保佑當地“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更重要的是，這個青獅精還是個騸了的，也沒有玷汙後宮，這個事情做得很穩妥。

而這個賽太歲呢，隔三差五還來朱紫國要宮女，回去沒幾天就給弄死，再回來要，而且還要玷汙金聖宮，不是張真人恰巧路過，又造成一件大錯，就這樣，觀音還護著金毛犼，不讓悟空懲罰它。

張真人的路過純屬巧合，是三年前他去赴佛會，看到了賽太歲搶金聖宮，推算出這個事是觀音安排的。但是張真人一下就看出：這個安排是有問題的，三年拆鳳不搶國王反而搶皇后，本來金聖宮就冤的慌。如果金聖宮被賽太歲玷汙，她這輩子就完了。等到國王難滿了，她的難這輩子都滿不了。但他也不方便得罪觀音這些人，更見不得這種不公平的事，於是就想了個辦法保全金聖宮。他變作凡人，把自己的舊棕衣點化成霞衣，進獻賽太歲，教金聖宮穿上，此後，娘娘遍生毒刺，妖怪不敢近身，所以才保全清白。

等到難滿，張真人也不立刻收回法寶，他一定要讓國王自己被蟄了，知道娘娘不可近身，才能相信金聖宮的清白。果然國王被霞衣所蟄，相信娘娘清白之後，張真人布衣芒鞋、手持拂塵，從天而降。

下降之後，張真人也不託大，對悟空畢恭畢敬，口稱大聖，自道小仙，給悟空行禮。悟空也不敢怠慢，馬上還禮，全不似對天上那些神仙一樣隨意。真是敬人者，人恆敬之啊。

張真人把事情原委解釋了之後，收了棕衣仙法，娘娘立刻恢復如舊。張真人披衣在身，不求君王酬謝，向悟空告退，飄然而去。

張真人不求名利，與世無爭，悠悠然往來由己；能體察他人疾苦，度人苦厄，事成拂衣而去，不勞他人感激；道法自然，布衣芒鞋，飄然而至，不似觀音那般，降服個紅孩兒，搬山倒海，又是蓮瓣舟，又是定身禪，把珞珈山的荷花鸚哥都弄出來；謙恭自守，道德沖和，雖是

大羅天上紫雲仙，見了悟空這樣的太乙散仙，照樣是躬身施禮。悟空這樣在玉帝和如來面前也不過拱手道喏的猢猻，也趕快還禮，這就是道德的力量啊。張真人身披棕衣，駕雲而去的身影何等的瀟灑，真真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