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處沛縣的秦朝小吏
夏侯嬰一生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做同一件事,駕車。他服務的對象很單一,只有皇帝。他是西漢歷史上,擔任皇帝專用"司機"時間最長的人,歷經漢高祖、漢惠帝、呂太后、漢文帝四個時期。
史載:汝陰侯夏侯嬰,沛人也。為沛廄司御。每送使客還,過沛泗上亭,與高祖語,未嘗不移日也。嬰已而試補縣吏,與高祖相愛。高祖戲而傷嬰,人有告高祖。高祖時為亭長,重坐傷人,告故不傷嬰,嬰證之。後獄覆,嬰坐高祖系歲餘,掠笞數百,終以是脫高祖。
夏侯嬰和劉邦是同鄉,都是沛縣人。夏侯嬰的駕車生涯,就是從沛縣開始的,那時的他在沛縣官府中擔任御手。而劉邦也是在沛縣,開始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從政經歷,擔任泗水亭長一職。
儘管二人擔任的職位,都是不入流的微末小吏。但是正是從這時開始,夏侯嬰與劉邦相識結交。夏侯嬰每次送人返回的時候,只要路過泗水亭,都會與劉邦見上一面。二人一起喝酒聊天,直至日落西山。在把酒言歡的過程中,夏侯嬰與劉邦之間的友誼日益增厚,親密無間。
那時的劉邦夢想成為一個仗劍走天涯的遊俠,去看一看世間的繁華。但是還沒等夢想實現,他就因為在遊戲中誤傷夏侯嬰,被人告發,下獄治罪。劉邦那時仍舊擔任著亭長職務,雖然是微末小吏,但畢竟是政府官員。依照大秦律令,為吏傷人,其罪重也,劉邦因此將面臨嚴厲的刑罰。
劉邦向官府申辯,自己並沒有傷害到夏侯嬰,夏侯嬰也主動替劉邦證明,自己沒有受傷。在夏侯嬰的證明下,劉邦被赦免出獄。但是,這件事情卻並沒有結束。官府在經過調查後,發現劉邦確實傷害到了夏侯嬰,又一次把劉邦收押入獄,而此前替劉邦做偽證的夏侯嬰也被收押。夏侯嬰在獄中被關押了一年多的時間,期間捱了幾百次的竹板。不過也正是因為有夏侯嬰的分擔,劉邦才最終免於刑罰,性命得保。
跟隨劉邦踏進賭局的夏侯嬰
和劉邦一起坐過牢,這是夏侯嬰在西漢開國功臣中,獨有的經歷,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夏侯嬰成為劉邦最為信任的人之一。
劉邦和夏侯嬰所處的時期,正值秦朝末年。秦帝國的百姓在嚴刑峻法和繁重的徭役稅賦下,痛苦不堪。劉邦也因為身處這樣的時代,而苦悶不已。最終,在一次押解犯人去驪山服徭役的路上,劉邦將犯人私自釋放,自己也因此被官府通緝,在芒碭山四處躲藏。而夏侯嬰依舊在官府中擔任著吏員,他依舊盡職盡責,只是每次路過泗水亭時,他的腳步再也沒有停下過。
秦二世元年(前209年)秋,朝廷徵發閭左貧民屯戍漁陽。陳勝、吳廣等900餘名戍卒被徵發前往漁陽戍邊,途中在蘄縣大澤鄉(今宿州)為大雨所阻,不能如期到達目的地。情急之下,陳勝、吳廣領導戍卒殺死押解戍卒的軍官,發動兵變。起義軍推舉陳勝為將軍,吳廣為都尉。連克大澤鄉和蘄縣,並在陳縣(今河南淮陽)建立張楚政權,聲勢浩大的秦末亂世,隨著大澤鄉的一聲狐鳴,拉開大幕。
史載:高祖之初與徒屬欲攻沛也,嬰時以縣令史為高祖使。上降沛一日,高祖為沛公,賜嬰爵七大夫,以為太僕。從攻胡陵,嬰與蕭何降泗水監平,平以胡陵降,賜嬰爵五大夫。從擊秦軍碭東,攻濟陽,下戶牖,破李由軍雍丘下,以兵車趣攻戰疾,賜爵執帛。常以太僕奉車從擊章邯軍東阿、濮陽下,以兵車趣攻戰疾,破之,賜爵執珪。復常奉車從擊趙賁軍開封,楊熊軍曲遇。嬰從捕虜六十八人,降卒八百五十人,得印一匱。因復常奉車從擊秦軍雒陽東,以兵車趣攻戰疾,賜爵封轉為滕公。因復奉車從攻南陽,戰於藍田、芷陽,以兵車趣攻戰疾,至霸上。項羽至,滅秦,立沛公為漢王。漢王賜嬰爵列侯,號昭平侯,復為太僕,從入蜀、漢。
作為一名微末小吏,夏侯嬰本沒有資格參與這場天下的博弈。直到他以縣令屬官的身份,再次見到劉邦時,他獲得了進入這場巨大賭局的入場券。而劉邦正是那個給了他入場券的人。
史載:秦二世元年秋,陳勝等起蘄,至陳而王,號為"張楚"。諸郡縣皆多殺其長吏以應陳涉。沛令恐,欲以沛應涉。掾、主吏蕭何、曹參乃曰:"君為秦吏,今欲背之,率沛子弟,恐不聽。原君召諸亡在外者,可得數百人,因劫眾,眾不敢不聽。"乃令樊噲召劉季。劉季之眾已數十百人矣。
大澤鄉起義之後,天下郡縣百姓殺死秦朝官員,紛紛響應。沛縣縣令內心驚恐,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他想主動起兵,響應陳涉起義,卻被屬下蕭何、曹參等人勸阻。二人以縣令為秦朝官員,無法號令沛縣百姓為由,勸說縣令將流亡在芒碭山的劉邦接回,以劉邦為起義軍首領,響應陳涉起義。
在接到蕭何、曹參的通知後,劉邦帶著樊噲等數百人,來到沛縣城外,見到了作為縣令代表出城迎接劉邦的夏侯嬰。故人相見,分外高興,但是就在劉邦準備入城時,縣令反悔,緊閉大門,不準劉邦入城。劉邦將一封痛斥秦朝暴政的信,用弓箭射入城中,得到信件的沛縣百姓,主動殺死縣令,迎接劉邦入城。
沛縣城門打開的那一刻,標誌著蹉跎半生的劉邦,開啟了自己波瀾壯闊的人生下半場,而陪伴劉邦一同入城的夏侯嬰,被劉邦賜予七大夫的爵位,擔任太僕一職,為劉邦駕車。
夏侯嬰知道,追隨劉邦踏上的是一條沒有退路的征途。馬車之上,他手握韁繩,帶領部隊,映照著沛縣的殘陽,一往無前的駛向遠方,儘管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模樣。
不知何時才是終點的亂世掙扎
踏上征途的夏侯嬰先是和蕭何一起招降了泗水郡郡監平,幫助劉邦佔領胡陵。然後跟隨劉邦攻打濟陽,並在雍丘擊敗李由率領的秦軍。
得益於自己多年的駕車經驗,夏侯嬰對於戰車的使用,十分嫻熟。經常利用戰車進行快速進攻,衝擊敵軍的隊列。他先後指揮戰車兵,跟隨劉邦在東阿、濮陽一帶襲擊章邯,在開封襲擊趙賁,在曲遇襲擊楊熊,均幫助劉邦取得了大勝。
隨著戰場的擴大,夏侯嬰又指揮戰車兵,幫助劉邦在洛陽以東襲擊秦軍,取得勝利,之後便跟隨劉邦攻打南陽、藍田、芷陽,他一路凱歌,與劉邦一起進軍霸上。公元前207年,劉邦進入武關,到達咸陽附近。那時秦二世已被趙高殺死,繼立的子嬰貶去帝號,稱秦王,向劉邦投降。劉邦攻佔咸陽,與關中父老約法三章,正式宣告了秦朝的滅亡。
秦朝的滅亡,只是這亂世的開篇,已經進位漢中王的劉邦,與西楚霸王項羽之間的爭鬥,才是這亂世的最終章。而夏侯嬰也由最初的七大夫升爵為列侯,被劉邦賜號昭平侯。
楚漢之爭是一場耗日持久的戰爭,在戰爭開始的初期,劉邦率領的漢軍完全被項羽的楚軍壓制,屢遭大敗。
史載:至彭城,項羽大破漢軍。漢王敗,不利,馳去。見孝惠、魯元,載之。漢王急,馬罷,虜在後,常蹶兩兒欲棄之,嬰常收,竟載之,徐行面雍樹乃馳。漢王怒,行欲斬嬰者十餘,卒得脫,而致孝惠、魯元於豐。
公元前205年四月,劉邦以項羽殺害義帝楚懷王為口實。下令三軍發喪,縞素三日,聯絡各地諸侯王。趁項羽滯留在齊國時,渡過臨晉關,至河內,糾集塞、翟、魏、趙、殷五國諸侯聯軍56萬,兵分兩路攻楚。大軍一路凱歌,最終攻佔了項羽西楚國都彭城。
佔據彭城以後,劉邦以為勝券在握,志得意滿。卻被緊急回援的項羽,率領精兵3萬人,乘漢軍戒備鬆懈之際,繞至彭城西側,於清晨時發動突然襲擊。疏於防範的劉邦不得不撤出彭城,往泗水方向潰逃。楚軍緊追不捨,殺死漢軍十餘萬。楚軍一直追擊至靈壁(今安徽靈璧縣)東濉水,走投無路的漢軍十餘萬人皆入濉水,濉水為之不流。此役,漢軍被殲數十萬。一場本有機會拿下的勝利,就這樣被劉邦葬送。
夏侯嬰作為劉邦的御手,一路追隨,見證了漢軍從大勝到大敗的全過程。面對如此大敗,夏侯嬰沒有時間考慮原因,只能駕著馬車帶著劉邦和半路上遇到的劉邦女兒劉樂、兒子劉盈向安全地區轉移。
此時的劉邦正面臨著楚漢戰爭中,最危險的局面。而夏侯嬰也一樣,駕車的戰馬已經疲累不堪,奔跑的速度在慢慢下降,後面追擊的楚軍離馬車越來越近。面對這樣的危局,劉邦心生恐懼,為了減輕馬車的負荷,他將女兒劉樂和兒子劉盈踹下馬車,只為了能跑的快一點。夏侯嬰看到劉邦的舉動,勒停戰馬,將劉樂和劉盈重新抱上馬車,之後才重新駕車前進。
憤怒的劉邦,又一次將女兒和兒子踹下車,夏侯嬰又一次將他們抱上車。於是,護衛劉邦的漢軍士兵,看到了一幕十分有趣的畫面:劉邦將子女踹下車,夏侯嬰就將他們重新抱上車。如此反覆數次。當夏侯嬰再一次將劉樂和劉盈抱上車後,為了防止劉邦故伎重施,他讓劉樂和劉盈抱住自己的脖子,一邊安撫受到驚嚇的孩子,一邊駕車前進。
劉邦崩潰了,他第一發現,夏侯嬰是如此固執的一個人,他十幾次拔出長劍,想要殺死夏侯嬰,卻始終沒有真正痛下殺手。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劉邦恐怕是擔心,若將夏侯嬰殺死,無人給自己駕車,自己也會難逃死亡的結局。
雖然兇險無比,但在夏侯嬰的努力下,劉邦最終脫離了險境,安全抵達滎陽。他的女兒劉樂和兒子劉盈也沒有像劉邦的父親和妻子那樣,成為項羽的俘虜。而是被夏侯嬰安全的送到了豐邑。既然已經脫離險境,劉邦也就沒有再苛責夏侯嬰,夏侯嬰繼續擔任劉邦的御手,盡職盡責的陪伴在劉邦左右。
夏侯嬰人生旅途的新起點
彭城之戰後,劉邦整頓力量,繼續與項羽進行鬥爭,夏侯嬰也一直作為劉邦的親信人員,隨他一起征戰。公元前202年十二月,劉邦率領大軍在垓下,將項羽十萬楚軍包圍。這是楚漢之爭的第四年,而這場垓下之戰,也是楚漢之爭的最後一場戰鬥。最終的結果是,楚軍大敗,項羽逃至烏江,在擊殺數百名追擊的漢軍之後,自刎而死。劉邦最終贏得了這場對天下的爭奪。於同年在山東定陶汜水(今山東曹縣北)之陽舉行登基大典,定國號為漢,是為漢高祖。
史載:漢王立為帝。其秋,燕王臧荼反,嬰以太僕從擊荼。明年,從至陳,取楚王信。更食汝陰,剖符世世勿絕。以太僕從擊代,至武泉、雲中,益食千戶。因從擊韓信軍胡騎晉陽旁,大破之。追北至平城,為胡所圍,七日不得通。高帝使使厚遺閼氏,冒頓開圍一角。高帝出欲馳,嬰固徐行,弩皆持滿外向,卒得脫。益食嬰細陽千戶。復以太僕從擊胡騎句注北,大破之。以太僕擊胡騎平城南,三陷陳,功為多,賜所奪邑五百戶。以太僕擊陳豨、黥布軍,陷陳卻敵,益食千戶,定食汝陰六千九百戶,除前所食。
從公元前209年,到公元前202年,歷經七年的拼殺,夏侯嬰終於看到了未來的模樣。但這並不是他的終點,而是另一段人生旅途的起點。剛剛建立的大漢,還不穩固,異姓諸侯王的叛亂成為漢初最主要的動亂因素。
公元前202年秋,燕王臧荼反叛大漢,公元前203年,楚王韓信隱有謀反之意,公元前200年,韓王信背叛大漢,投降匈奴。作為劉邦的親信大臣,夏侯嬰以太僕之職,與樊噲等人一起參與對三位異姓諸侯王的討伐。成功平定了燕王臧荼的叛亂,將楚王韓信設計擒拿。看到韓信,夏侯嬰無盡唏噓,當年正是他將韓信從法場救下,推薦給了蕭何,之後才有了韓信施展才華的機會。
漢軍對臧荼和韓信的平定是順利的,而對韓王信的平叛,卻出現了變故。公元前200年冬,劉邦親自率領32萬大軍攻打投奔匈奴的韓王信。匈奴冒頓單于故意向漢軍示弱,引誘漢軍追擊。劉邦被漢軍前期的節節勝利所迷惑,脫離大部隊,率領少量部隊進入了冒頓單于設在白登山的包圍圈,被匈奴40萬大軍團團包圍。
劉邦發現被包圍後,組織突圍,經過幾次激烈戰鬥,也沒有突圍出去。之後,冒頓率領騎兵從四面進行圍攻,企圖將漢軍衝散。結果,雙方損失很大,一直相持不下。匈奴圍困漢軍七天七夜,漢軍糧草匱乏,軍心動盪。危急之下,劉邦採納陳平的計策,重金賄賂冒頓單于的正室閼氏(匈奴的王后),最終在閼氏的建議下,冒頓單于打開包圍圈的一角,讓漢軍撤出。
夏侯嬰內心不知道有沒有過一絲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學駕車,這已經是他第二次作為劉邦的御手,陷入危局了。不管有沒有過後悔,工作仍要一絲不苟的完成。而劉邦卻內心充滿了焦慮,他坐在車上,不斷催促夏侯嬰加速,而夏侯嬰卻不為所動,駕著馬車慢慢穿過匈奴士兵的包圍。
身為御手,夏侯嬰清楚,如果加速穿過匈奴的包圍圈,會因為動作過大,引起匈奴察覺,到那時,就真的是插翅難飛了。看到心平氣和的夏侯嬰,駕駛著馬車緩緩而行。劉邦的腦海裡不禁浮現出,當年被楚軍追擊時的情形,頓時安靜了下來。這是個固執的人,但也是一個細心的人,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辦吧,劉邦如此想到。沒有讓劉邦失望,夏侯嬰駕著馬車,成功穿過匈奴的包圍,載著劉邦安全抵達漢軍大本營。
劉邦去世之後的大漢危機
雖然經歷了“白登之圍”,但是漢軍仍舊平定了韓王信在代地等地區的叛亂,穩定了漢朝的統治秩序。公元前195年,劉邦與開國功臣殺白馬為盟,訂下誓約: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史稱"白馬之盟"。夏侯嬰因功勞卓著,被漢高祖封為汝陰侯,食邑六千九百戶。依舊擔任太僕之職,掌管皇家車馬,同時擔任皇帝的車駕御手。同年,漢高祖劉邦駕崩於長安。太子劉盈繼位,是為漢惠帝。
史載:嬰自上初起沛,常為太僕,竟高祖崩。以太僕事孝惠。孝惠帝及高後德嬰之脫孝惠、魯元於下邑之間也,乃賜嬰縣北第第一,曰"近我",以尊異之。孝惠帝崩,以太僕事高後。高後崩,代王之來,嬰以太僕與東牟侯入清宮,廢少帝,以天子法駕迎代王代邸,與大臣共立為孝文皇帝,復為太僕。八歲卒,諡為文侯。
作為九卿之一的夏侯嬰,參加了劉盈的登基大典。望著御座之上的新皇帝,夏侯嬰思緒萬千。十年前,當他把被劉邦踹下車的劉盈抱到自己身前時,他不會想到,十年後,這個當年驚慌失措的孩子,會成為整個天下的主人。
而坐在御座之上的劉盈,目光看到夏侯嬰時,內心也是百感交集。儘管自己曾經險些被父親劉邦廢黜太子之位。但是,若沒有十年前,夏侯嬰的固執,自己可能早已經死於亂軍之中,無法活到被立為太子的那一天。
不同於草莽氣息嚴重的父親,漢惠帝劉盈是一位修養很好的君王。為了報答夏侯嬰當年的施救恩情,他特意將離皇宮最近的一處宅院,賜給夏侯嬰,並將這處宅院命名為"近我",向世人表明夏侯嬰是皇帝最為親近的大臣。
漢惠帝本有機會成為一名大有作為的皇帝,奈何他有一位強勢的母親。在太后呂雉的強勢下,性情柔弱的劉盈,充當著傀儡皇帝的角色,鬱郁不得志,只能縱情於酒色。在酒色的侵蝕下,公元前188年,在位7年的劉盈,駕崩於長安,年僅二十三歲。
劉盈的駕崩,標誌著呂雉從幕後走向幕前的開始。這位中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女性政治家,對權力有著異乎尋常的渴望。她不顧漢高祖的"白馬之盟",分封呂氏子弟為異姓王,打壓迫害劉姓皇室成員,清洗朝堂中公開反對自己的大臣,妄圖以呂氏取代劉氏,篡奪大漢江山。
為好友劉邦守住這大漢江山
在這紛亂的時期,夏侯嬰沉默不語,依舊盡心履行自己太僕的職責。身為劉邦和劉盈兩代帝王最為信任的大臣之一,夏侯嬰不是沒有擔當。在中央朝堂擔任要職十多年,他秉信的政治哲學,就如同自己常年駕車一樣,任憑局勢混亂,我自巋然不動,徐徐圖之。他和陳平、周勃一樣,都採取隱忍不發的策略,等待時機。
公元前180年,一代權後呂雉,駕崩於長安。同年,劉氏皇族成員,齊王劉襄以剷除諸呂為口號,起兵進軍長安。丞相陳平、太尉周勃在長安城內率兵響應,最終一舉剷除呂氏外戚集團,並派人去往代國,準備迎立漢高祖第四子,代王劉恆登基為帝。
夏侯嬰沒有參與陳平和周勃誅殺呂氏集團的軍事行動。而是在行動開始後,立即和皇室成員東牟侯劉興居一起,帶兵進駐皇宮。對皇宮內的呂氏勢力進行大清洗,同時將呂后所立的少帝劉弘廢黜,遷出皇宮,徹底控制了皇宮。之後,夏侯嬰便駕駛皇帝車駕,來到劉恆居住的地方,將劉恆迎入皇宮。劉恆在夏侯嬰的一路護送之下,登基稱帝,是為漢文帝。
漢文帝登基以後,仍舊任命夏侯嬰為太僕,對其信任有加,而夏侯嬰依舊勤勤懇懇,盡心履職。漢文帝登基八年後,公元前172年,這位為漢朝四代統治者駕馭車馬半生的開國功臣,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韁繩,於長安城中安然離世,他沒有辜負漢高祖劉邦的信任,為好友守住了大漢江山。
夏侯嬰不同於其他的開國功臣,他沒有韓信的軍事天賦,也不像張良、陳平那樣的智計百出,更不像蕭何、曹參那樣具備出色的治國能力。他很普通,但是正是因為他的普通,讓他養成了沉穩細心的習慣。他有很強的自我認知能力,清楚自己的定位。他不爭功,不炫耀,只是默默的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他不是沒有追求,只是他更善於隱忍,他有著自己的固執和善良,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內心信仰。而只有這樣一個默默盡職,心地仁厚且仔細的人,才能擔負起為帝王保駕的重任。放眼在如今的世界,這樣的人,也是極為可貴的存在。
《史記·高祖本紀》《史記·樊酈滕灌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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