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如何一步步淪為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的?”

“我們是如何一步步淪為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的?”

(圖/電影《狗十三》)

01

今天抽空去看了電影《狗十三》,從電影院出來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電影以一段李玩的自述開場:「你知道人總是這樣的,你在夏天很難理解冬天有多冷,到了冬天又忘了夏天有多熱,如果存在平行宇宙,這樣的問題就好解決了。」

十三歲的她因為父母離異,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她父親再婚後又添了兒子,一直選擇等時機合適再告訴她。

在這樣的背景下長大,李玩早早就學會了懂事。

無論是面對“愛因斯坦”還是父親的欺騙與捱打,她都選擇了接受。

“我們是如何一步步淪為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的?”

大人看到她這樣服從,很開心,說她懂事。但只有孩子才知道,懂事兩字,意味著自我的廝殺。

我殺死自己的需求,接納你的要求。

我殺死自己的聲音,聽從你的聲音。

可是,我是未成年人,你是成年人。站在理解者、保護者角度上的,本該是你。如今,全換成了我。

所以,網友們說,成長是一場短兵相接的肉搏戰,也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漫長戰爭。

這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卻也是你靈魂的殺手。

02

我們可能會覺得,電影裡那種破碎的家庭離自己很遠,但實際上,每一個家庭都是不完美的,這些不完美都會在我們的生命裡留下印記,嚴重的會跟隨我們的一生。

當父母對我們暴喝,命令,恐嚇,威脅,施暴,漠視,控制,打壓,羞辱,當眾嘲弄時,我們就會懷疑,是不是壓根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正是在這種壓制下,你的自尊心一點一點地毀掉。

緊接著就會膽怯,會自卑,會逃避,會去別處渴望愛。

“我們是如何一步步淪為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的?”

就好比我一個表妹,性格比較軟弱,這與家庭因素是分不開的。很小的時候,她爸爸媽媽就讓她單獨睡一個房間,晚上也從來不哄她入睡,更別說講床前故事了。她跟我說,她常常一個人心驚膽戰的回到那個小小的房間裡,然後在恐懼中悄悄睡去。

她爸媽總是認為她很獨立,不需要人哄,但實際上,她內心卻無比渴望有人陪伴和關心。

這種被迫的“獨立”,導致她很缺乏安全感,長大後談戀愛時,便極度渴望在戀人那裡獲得依賴,於是表現得很”粘人“,常常會焦慮和不安,希望對方無時無刻陪在身邊。

03

知乎上有個話題叫:原生家庭對人的影響有多大?

有個網友回答到:一直不斷告誡自己不能成為父母一樣的人,但後來卻漸漸發現自己在慢慢變成自己討厭的人。我想控制自己的情緒,自救,我發現太難。

原生家庭的不幸在於,你以為你長大了,你可以獨當一面了,你可以逃開那些陰霾著內心的烏雲,你可以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談笑風生,揮斥方遒,但你身邊的人卻總是好奇地問你是不是曾經經歷過什麼,不然為何你的眼裡總是藏著傷心?

然後你不自覺地就想起那片烏雲,想起那些刻在你內心,流淌在血液裡的悲哀,想起你曾有的破裂的家庭,想起父母的爭吵和廝殺,想起那個黑屋子,你被父母反鎖在裡面強迫你好好學習,黑屋子裡是沒有自由沒有尊嚴的你,黑屋子外時而傳來歡笑聲,時而飄來一陣謾罵!

在《人間味》裡面有這樣一段描寫:“母親此生積怨頗多,貧困、卑微、辛勞與冷漠使她無從舒展,我的蠢笨令她失望,父親的美貌又令她緊張,她日益敏感易怒,神經如履薄冰,微薄小事便輕易令她發作。”

“我們是如何一步步淪為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的?”

她的家庭,父母長期處於歇斯底里的狀態,對孩子的關心止步於吃飽穿暖,基本沒有任何精神層面的交流。母親從家庭收到的戾氣,不經意間宣洩到子女身上,夫妻之間似乎只剩下搭夥吃飯的感情,互相拆臺、惡言惡語像家常便飯。

試問一個嬰孩,從小要在這樣扭曲的家庭中度過十幾年,她怎麼可能不受影響?

她曾經鄭重地發誓,不想成為這樣的父母。

但有一天,她悲哀地發現,自己的個性和行為中鬼使神差地充滿了來自原生家庭的暴戾,它彷彿一條寄生蟲潛伏在她體內,無聲無息。等著在某個時機忽然露頭,邪惡又黑暗,好似瞬間就要把她生生毀掉。

人就是環境的產物,原生家庭每天的耳濡目染,就能把一個先天還不錯的孩子生吞活剝。

04

有一檔熱門真人秀《奇遇人生》,春夏談及關於人生戀愛和婚姻的很多看法,極妙。

她說:“我的家庭中所有的女性都離過婚,幸福的婚姻是什麼樣子的,我沒見過。我很期待在婚姻這件事情中獲得愉悅感,但是這種美好如何放大和延伸我沒有學過,很害怕無法維持它。”

“我們是如何一步步淪為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的?”

從春夏的自述中,我們瞭解到她的成長軌跡包括父母離異,父親死在監獄中,學習成績差不停轉學,偷竊,早戀,與長自己20歲的男人戀愛... ...在給饒雪漫自薦信中她寫道:

“三四歲的時候大人們問我長大了想做什麼?我說我要做新娘!每天都要穿白裙子,要嫁給我的姨夫。大人們都笑了,但我其實就是需要一個那樣的男人啊。”

“我偷偷喜歡過我二姨的老公和我三姨的老公,還有我媽媽的男朋友,一度芳心暗許,覺得這世界上不會再有這麼好對我這麼好的男人了,直到我長大明白他們的好是因為我是這個家庭的一部分不是因為我。

原生家庭的支離破碎讓這個小姑娘極度缺乏安全感,在親密關係中一直尋找一種父愛補償,在事業上又極度不自信,以至於在成為金像獎影后之後仍然覺得自己沒有出眾的能力而拒絕了許多電影的邀請,可見原生家庭的問題在幼年時期就已經為她的將來埋下了隱患。

“我們是如何一步步淪為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的?”

沒有任何一個家庭是完美的,我們所說的原生家庭帶來的問題不只是表象化,更普遍的是,大多父母以愛的名義粗暴地跨過界限,想要用自己狹隘的格局將子女塑造得“完美”,卻只能帶給孩子孤獨、自卑與焦慮。

在這些情緒中成長起來的孩子,猶如在尚未成形的時候就被套在模具裡的加工品,出廠之後看起來完美得標標準準,卻早已被固定了規則形狀,無法伸展,無法重塑,成為“你只可能成為的”那種人。比如春夏,極度缺乏安全感後,就只能選擇屏蔽這個世界。

05

紀錄片《出路》導演用六年的時間跟拍了3個不同階級的孩子在社會的掙扎。在弱肉強食的社會法則面前,孩子教育的決定性因素不是學區房,而是父母的言傳身教。

心理學家弗蘭克•卡德勒說:“生命中最不幸的一個事實是,我們所遭遇的第一個重大磨難多來自家庭,並且,這種磨難是可以遺傳的。”

非健康的原生家庭帶給子女的另一個重要影響,就是傷害的複製和二次傳遞。

“我們是如何一步步淪為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的?”

我們常常發現,太多抱怨原生家庭給自己帶來的傷害人,在不知不覺間遺傳了這種傷痕累累的相處模式,複製到自己未來的家庭生活中。

親子關係中,任何人都無法選擇理想的父母,也無法選擇唯一正確的相處模式,那就只能選擇改變自己,從傷害中及時覺醒。

如果你只像被束縛的象,在這種不健康的關係傷害中原地踏步,那麼原生家庭帶來的傷害只能是一個永遠醜陋的疤,不會改變;但如果你願意咬著牙用盡力氣把這塊傷疤揭掉,就一定能看到下面新生的肌膚。

06

有一個微博曾問:“你會在意伴侶的家境嗎?”

“我們是如何一步步淪為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的?”

本質上是在說門當戶對,其實是家境背後形成的價值觀、人生觀。這種家庭地位差距帶來的 見識、思維方式、處事態度的不同是很難跨越的。

《奇葩說》上有一期,辯手們自曝原生家庭的經歷,大多哽咽著把辯論說完。凌厲如傅首爾,軟肋也是這個。

她的話說得很通透:「人生就是一場自我欺騙,最後贏的都是影后。過得不好要拍拍肩膀說,其實還可以啦;痛徹心扉要握一握拳頭說,一定都會好起來。」

“我們是如何一步步淪為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的?”

即便在外人面前從不正經的北野武,身上深沉又拙於言辭的另一面,也是源自原生家庭,他認為:「一個人是不是長大成熟,要從他對父母的態度來判斷。當你面對父母,覺得他們好可憐、真不容易時,就是邁向成熟的第一步。一把年紀,還把不能原諒我爸掛在嘴上的人,充其量只是個小鬼。」

但並非人人都能做到北野武的豁達和坦然。人與人的悲喜無法共通,讓我們勢必做不到對他人遭遇感同。那些在你看來微小如塵埃的煩惱,對他人而言也許是山崩。「狗十三」就像一句髒話,釋放了我們內心所有潛藏的壓力,焦慮與憤怒。

如何和生命和解,以細細小小的溫暖去抵禦透徹心骨的冷酷,大概始終是我們的必修課。

(喜歡我的文章可以點個“關注”,關注我的賬號——“知姐說”)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