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于西陵峡,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在儿时的语文课本中,就读到了李白的这首诗,虽然诗中没提“三峡”二字,但这‘舟行若飞’的情境描述,已让我对背后“三峡”的神秘充满了无限的想望,至于后面老师所讲的这首诗的背景和其抒发的情感,当时没法领会,后又早早忘却......今日身临三峡,是否能理解李白那时的“心境”呢?

这次来秭归是受友之邀,朋友很用心,把我们短暂的行程安排的妥妥的。我们是昨天下午到的,先安排参观秭归的新县城,这座依山傍水的新城给我的印象不错,晚上的秭归美食又让我们赞不绝口。今天的行程采用是秭归最新流行的“B计划”,就是先玩屈原故里景区后,直接在景区换乘观光车游三峡大坝。 这样花钱少,用时短,100元就玩了两个5A级景区,下午约二点就结束了行程,周密快捷。

按原计划这时回宜昌 ,刚好能赶上四点多的返程的动车。或许是玩的开心,意犹未尽,再加上秭归的朋友不停的诱惑:秭归西陵峡的夕阳最美,现在赶过去正好是最佳时间。这句话还真得让我动了心:来秭归,总要看看西陵峡吧。好吧!改签,再在秭归停留一晚。......西陵峡位于秭归县西的香溪口 ,离新县城也就40分钟的车程。


我们第一次停车的地点是兵书宝剑峡观景点。陡峭的山坡上种满了脐橙,从山路边一直漫延到江面,一对老夫妻正在打理果树。二人很和善,我上前与他们攀谈起来。得知这片果园都是他们从现在的江底抢回来的,当初,三峡大坝蓄水,他们舍不得这些脐橙树,一棵一棵的移,能移多少是多少......现在这滔滔的江水之下还留有他们的老屋。

站在脐橙果园中眺望西陵峡,夕阳已染红了江面。西陵峡是长江三峡中最长的峡谷,曾经是最险峡,礁石林立,浪涛汹涌,两岸怪石横陈,滩多流急,北宋欧阳修为此留下了“西陵山水天下佳”的千古名句。后来葛洲坝、三峡大坝水利工程建成后,瞿塘峡、巫峡的景观基本都在江水之下了,唯有西陵峡风貌还在,虽然水势趋于平缓,但绮丽景观如旧。

在峡谷北岸陡崖石缝中,看去好似放着一个像书卷的东西,传说是诸葛亮的“兵书”。兵书石的下面突起一根上粗下尖,竖直指向江中,酷似浮雕的一柄宝剑的石头,这是“宝剑石”。这段峡中之峡,被人们称之为“兵书宝剑峡”。


离开兵书宝剑峡继续前行,西陵峡村观景台是我们第二停留点。岩壁上:“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标语很醒目,前面两句易懂,而后一句让人遐想......

登上观景台眺望,江岸两边的山间分布着参差不齐民舍,看得出基本上都是新建的,它们依山势而立,虽有巍峨之感,但也有让人担心之危。这些为三峡工程而被迫搬迁的村民,不禁让人肃然起敬。

对面那烟波浩渺的江面下,曾经就是秭归的老城,又称为归州。长期以来,人们心中的秭归就是归州。公元前221年秭归置县,从汉到三国、隋、唐、宋、元、明、清诸朝均设县治于此,归州成为三峡地区乃至中国的名城重镇。

当年,蜀帝刘备为给义弟关羽报仇,东下伐吴,在此扎营筑土城。因此秭归又称刘备城。此后兵家多次争夺,数度兴废。清嘉庆九年知州甘立朝改砖城为石城,城垣高大坚实,状如葫芦,故又名“葫芦城”。秭归“控巴蜀之咽喉,扼荆楚之要带”,自古以来是由鄂入川的必经之地。当然秭归人最引以自豪的还是“屈原”。

秭归人对屈原非常看重,这个名字,已深入到秭归人心理和文化的深层,成了他们最为重要的精神资源。屈乡成了秭归的代名词,老秭归城中有屈原牌坊,屈原祠,屈原沱,屈原庙......老百姓讲起贪官,甚至都不忘对照这位2300多年前的老乡———“他们不敢像屈原那样清廉!”


秭归人已把屈原当作了秭归的“神”。归州古城东5里的一个回水沱,传说屈子投江后,有神鱼将其遗体驮回此处,故称为屈原沱。千百年来,农历五月初五屈子的忌日,屈原沱会举行盛大的大招魂和龙舟竞渡活动。所有的龙舟上都竖起一根书有“魂兮归来”的招魂幡,歌师以催人泪下的唱腔哭唱《招魂曲》,歌师每唱一句,桡工和岸上的百姓都要在锣鼓的敲打声中应和一句:“嘿,嗒哟!”其声震峡江,遏云止水,令人肝肠寸断。

归州这座秭归的老城是秭归人的根,屈原是他们的魂。而这座传奇的名城随着三峡工程的蓄水,已隐没在高峡平湖之中。当初老城的三万秭归子民,是以大局为重,响应号召远赴它乡,但这一别不知何年再能回故土......当秭归的朋友讲完这段故事后,我似乎已能理解这句:“记得住乡愁”的含义。......“江上荒城猿鸟悲,隔江便是屈原祠。一千五百年间事,只有滩声似旧时。”

继续前西行约9公里,一道耀眼的“彩虹”飞跨绝壁之上,让人眼前一亮,这座新建成的秭归长江大桥让天堑变通途。它是秭归极其重要的陆路交通枢纽,向北,通往武当山、神龙架;向西,连接恩施大峡谷;向南,是美丽的长阳清江画廊;又将三峡大坝、三峡人家、屈原故里、昭君故里等文化旅游区串联在一起,形成风光迥异、文化多元、资源富集的鄂西旅游圈。


桥下的江面异常开阔,香溪在此注入长江。香溪碧蓝,长江浑黄,泾渭分明。不远处的“香溪河大桥”也以“昭君抚琴”的身姿,将香溪河两岸融为一体。而香溪河名的来历,亦与王昭君有关。《妆楼记》载:“昭君临水而居,恒于溪中浣纱,溪水尽香。”因而又名“昭君溪”。

站在桥头俯瞰:大山大水大沟壑大峡谷,曾经的急流滩险,汹涌的恶浪不再来,江面风平浪稳,水流平缓,船只畅行,如履平川。曾经的纤夫、船工或已改行,峡江号子也几成绝响,但江面上的船只却是川流不息。

秭归的友人指着江上驶过的巨大的滚装船介绍说:从宜昌到重庆,有陆路相通,但须穿越三峡的崇山峻岭,车人皆疲惫不堪,极易发生事故;现在不少司机选择驾车上船,沿长江上下,以走陆路的油费、车辆磨损费抵船费,到达重庆后,再上正路,如此则安全便捷得多。


‘两岸猿声啼不住’虽已不见,但‘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景致还会继续,那轻舟变成了浩浩荡荡的巨轮。当初《早发白帝城》是诗人流放夜郎,行至白帝遇赦,乘舟东还江陵时由感而作的诗。李白当时的处境仍受世人批评和抨击中,可是李白,却像这一叶轻舟,任凭他们如何啼叫,我已悄然走过了万重的风景。三峡工程的修建,引发的争议至今还有,但我看见的三峡仍是:青山依旧在,江上风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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