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年前,因為愛情,我遠嫁農村,如今兒女雙全,卻要與天鬥命


#自拍我的故事#大家好,我叫周燕,今年37歲,是江西宜春市裡人。我的婚姻一度遭到父母反對,他們更希望我留在身邊,可2008年我卻因為愛情,嫁到了安徽合肥農村。日子在辛勞和幸福中度過了11年,然而2019年3月的一天,所有美好都被打破,從此我們過上了與天鬥命的生活。這是我與老公和女兒。周燕丨口述,文東丨記錄

1983年我出生在江西宜春市裡的一個普通工人家庭,我是老大,下面還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我從小到大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直到大學畢業以前,都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什麼事情都聽他們的。可大學畢業以後,我卻做了一件令他們反對和抱怨至今的事情。這是我大學剛畢業來到合肥時的照片。

2006年我大學畢業以後,來到了合肥工作,並且遇見了我老公。他來自合肥農村,是一個非常本分和有正義感的人。因為同在一家公司上班,工作上有交集,一來二往,我們開始熟悉,並彼此產生了好感。經過一年多的相戀,2008年初我們結婚了。這是我們的結婚照。


可結婚當天父母並卻沒有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因為他們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嫁到那麼遠的農村。雖說父母抱怨,但木已成舟,他們還是接納了這個女婿。我老公張俊偉出生於1982年,大我一歲,是合肥肥西人,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他的身上有著農村人最樸實的精神,而且對我特別好。這是他20歲時的照片。

或許是我做了“不好”的示範,兩個妹妹成年後也嫁得很遠,母親常常抱怨“白養了”我們。可每一次相聚,父母又十分開心。最開始覺得他們固執,可等自己有了孩子,我才知道父母的那份心。這是2010年回宜春老家時與兩個妹妹還有母親的合影,每當想到自己不能常回去看望她和父親,都會偷偷落淚。

可憐天下父母心,把閨女從小拉扯到大,成年後卻成了別家人,那種“失去感”,只有為人父母以後,才能深深地領悟。我女兒張欣蕾出生於2008年7月,她的到來,讓我對父母多了一份理解,也更加珍惜與老公的這份愛情。這是女兒張欣蕾的百天照。


因為家庭條件不允許,女兒在3歲以前都是在肥西農村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的。當時我和她父親在合肥租房住,每天工作特別忙,根本沒有時間照顧她。直到該上幼兒園時,我們才把她接到了身邊。這是我女兒3歲多時的照片,拍攝於肥西農村老家。

為了能夠給孩子一份穩定的生活,她爸爸辭去了原先的工作,做起了的哥,每天早上5點上班,一直工作到下午5點。而我,則一邊工作一邊帶孩子。那段日子雖然很辛苦,但一家人能夠在一起,還是感覺很幸福的。這是2012年冬天,我為丈夫拍下的一張照片,凌晨5點,當很多人都慵懶的躺在被窩裡時,他卻頂著寒風走在了路上。

2013年7月兒子出生,我們的壓力變得更大了。可我和丈夫卻生活得更有勁,他天沒亮就去開車幹活,我接送女兒上下學還要上班,兒子則交給爺爺奶奶在農村老家帶著。那幾年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雖然忙碌卻很充實,只要能伴著孩子健康成長,我們再苦再累都很值得。這是兒子的百天照。


女兒張欣蕾很懂事,很愛學習,成績一直優異。這個孩子還非常樂觀,懂得體貼父母,特別愛護弟弟。自從兒子來合肥上幼兒園以後,每天都是她接弟弟放學。因為上不起輔導班,我就根據她的興趣報名參加了多類社會性兒童活動,表現都很突出。這是2018年8月欣蕾在觀影徵文比賽中獲得的榮譽證書。

由於她勤奮自信,幾年來參加了不少的社會性活動:科普話劇表演,全民朗讀比賽......還被評為了合肥市科技館的“優秀科普小達人”。這是2018年度科普達人總結會上她在做報告。看著她能健康快樂的成長,我常常會沉寂在“作為母親的驕傲”裡面。然而一切的美好,都在2019年3月的一天被打破了。

今年的3月5日,女兒在醫院接種狂犬疫苗後,出現了眼神呆滯,左腳彎曲,走路不穩,在教室裡連續摔倒了3次。緊急送往醫院後,被診斷為疫苗引起的急性腦脊髓炎。可是治療了13天,用了大量的激素藥物和進口免疫球蛋白,也沒見絲毫的好轉。後經過聯合會診,才被查出是一種兒童期非常罕見的腦幹腫瘤。


主任醫生告訴我們,孩子的腫瘤不管是性質還是位置都非常兇險,隨時可以要了性命,需及時趕往北京或上海的醫院治療。這個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我幾乎一下子精神崩潰,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第二天,我們便從急救中心租了一輛救護車,直奔上海,尋求最後一線生機。這是在前往上海的救護車上。

到了上海以後,我們掛了吳勁松教授的特需號。之後孩子爸爸又帶著片子去了北京,掛了張立偉團隊特需號。可卻因孩子病情發展太快,北京床位緊張,入院時間等待太長,無法再租急救車去北京,最後在上海入院搶救。各項檢查以後,再次被確診為腦幹腫瘤。

期間我們不敢有一絲怠慢,尋求多家醫院幫助,可最終的結論都是一致的,腦幹瀰漫性膠質瘤,而且這個位置,手術意義不大,很容易復發,需要趕緊做穿刺活檢,進行放療、化療。每一次放化療都近萬元,能救命的藥大多是進口的,醫保內一分都報銷不掉,短短的幾個月,我們已經負債30餘萬元。


放化療期間,欣蕾的後半腦勺頭髮脫落,經常嘔吐,視覺重影,吞吐困難,左側無肢力,食慾全無。看著她如今這樣,我卻欲哭無淚,心如死灰,老天啊,為什麼要讓我的孩子遭這樣的大罪?我根本不敢想象,未來會怎樣,內心的痛苦與委屈常人根本無法體會。

自從女兒生病以後,丈夫不得不辭職,長期陪伴治療。可是為了生存,和給孩子籌錢治病,他幹起了外賣,起早貪黑的不敢休息,只為孩子的治療不被耽誤。他是一個不會表達的人,可是心裡卻滿是孩子,即使是等餐的時候,也常常拿出孩子的照片看一眼,他說怕以後再也看不到孩子長大了。

每天送完餐,他都第一時間趕到醫院,成夜成夜的看守,跟女兒講話,儘管內心很苦,他卻強撐著不掉眼淚,而我在病房外看著他們爺倆,只能失聲痛哭。我們不敢告訴孩子她的病情,因為孩子還有很多夢想。她總是很樂觀的對我們說,等她病好了以後要去幹什麼幹什麼。


2019年5月,我女兒的病情終於穩定下來,每次複查都是好的,瘤體在一點點壞死縮小。當月,上海一家愛心媽媽組織來到醫院,想要幫助我女兒實現一個願望,她選擇了迪士尼樂園。拍照時,我們不得不按照她的要求露出笑臉,她說,“我就要好了,爸爸媽媽應該高興起來”。

可她根本不知道,醫院的診斷書上說,五年生存期的概率只有10%。病情穩定以後,為了減少開銷,我們回到了合肥。他爸爸依舊送外賣,每天都送到很晚,他說多送一單,孩子就多一份希望。今年夏天,多少個雨夜,他都騎著電動車穿行在合肥的大街小巷,只為給孩子的生命延長一點時間。

多少個清晨,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悄悄地蹲在醫院的走廊裡,低聲不語,看得讓人難受。我知道他的內心更苦,他卻從不說出來。很多次,他的眼睛都很紅,卻強忍著扭過頭去。我根本無法想象,如果家裡沒有這個男人,可能我早就垮掉了。


面對欣蕾長期治療高昂的費用,曾有人勸我們放棄,即使救下來,也可能會落下殘疾。而我和丈夫堅信,只要堅持,就一定會有奇蹟。不管生活多苦多累,我們都會堅持到底。既然她投胎到了我們家,我們就要破釜沉舟地去救她,哪怕用一生貧疾,也要換孩子活著。

這是欣蕾曾經參加合肥市瑤海區朗讀比賽時的照片,生病以前她是多麼聰慧開朗,給我和她爸爸帶來了多少快樂和希望。而如今,我只想讓她活著,能多一天是一天。如果老天有眼,就請讓我們看著孩子長大吧,看著她哭看著她笑,看著她成家,不求大富大貴,只願一生平安。

在生死麵前,真的再無大事。經歷了這麼大的災難,全家沒有一個人抱怨過。目前,欣蕾已經挺過最危險的時刻,後續只要長期保障治療,就可以保命。孩子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回到學校,我說讓她留級一年,她哭了,說自己不想留級,她還想繼續去做科普達人,還想繼續走進課堂。她曾經哀求過我,想回學校,可她還在生病,真的不適宜去上課。


我好恨自己是一個沒有本事的媽媽,就連供她治病的錢都掙不到。我和她爸爸做了最壞的打算,拼盡所有,能供她治療到什麼程度就治療到什麼程度,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最後我想對女兒說句話:欣蕾,爸爸媽媽就是用盡最後一口力氣,也要與天鬥命,陪你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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