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阳籍“战斗英雄”牛先民:肠子被炸塞回去在战

牛先民,男,汉族,1965年10月生,陕西山阳人,1982年10月入伍,1985年12月随部队赴云南前线参加对越防御作战。在粉碎敌人偷袭的一次战斗中,牛先民全身17处负伤、肠子脱出十多厘米,仍坚持和全班战友固守阵地8小时,粉碎敌人3次疯狂进攻。战后,牛先民荣立一等功,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光荣当选第七届全国人大代表,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多次接见。1988年9月,牛先民被部队提干保送至重庆后勤工程学院。现任陆军某预备役高炮师副政治委员,大校军衔。2017年6月,他被提名“八一勋章”候选人。


山阳籍“战斗英雄”牛先民:肠子被炸塞回去在战

“我很不愿意回忆30年前战斗的场景,但那些情景有时还会在梦中出现。我觉得那些牺牲的战友,他们才是真正的战斗英雄。我活着,就要对得起他们……”7月25日上午,在陆军某预备役高炮师师部,战斗英雄牛先民向华商报记者讲述了他的军旅生涯。

山阳籍“战斗英雄”牛先民:肠子被炸塞回去在战

潮湿炎热皮肤溃烂
  常见毒蛇老鼠
   “我出生在山阳县申家垤乡牛家坪村,初中毕业后于1982年10月报名参军,到甘肃天水某红军团二营六连服役。1985年8月,就在离复员还有十几天时,部队接到赴云南老山地区作战的命令,我给连队党支部递交了参战申请书。
   “1986年4月,我和战友们到达老山地区东侧八里河东山。我和全排战友奉命驻守在那拉口阵地左侧负17号阵地,我所在的六班坚守在8号哨位,距敌阵地仅两千多米。整个老山作战地区地形地貌复杂,漫山遍野都是热带丛林地,毒蛇、老鼠、蚊虫也很多,有时候睡觉都会感到蛇从被子上爬过。遍地都是地雷和弹坑,只有不到1米宽的弯曲山路可以行走。
   “丛林里气候潮湿炎热,我和战友们在阴暗潮湿的猫耳洞里坚守阵地,裆部、腋窝、脚趾缝等部位经常溃烂,走路双腿都必须岔开,即便抹药也无法治愈。我们班9个人,坚守在猫耳洞和战壕、掩体相互连接的不到120平方米的8号哨位。平时用两个煤油炉做饭,军工每周两次冒着生命危险给我们送蔬菜粮食和生活物资。有时补给送不上来,我们只能喝雨水,吃压缩饼干、罐头等。敌人的炮弹经常落到我们阵地上,不时有战友被炸死炸残。”

负伤17处仍坚守阵地
  打退敌人3次进攻
   1986年7月24日,这是个让牛先民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日子。
   “已连续下了十几天雨,下午6时许,我和两名战友冒雨在前沿阵地交通壕观察敌军动向。7时许,就在天快黑时,敌人趁下雨大雾偷袭我军阵地。我从风雨声中依稀听到正前方50米处有敌人滑倒钢盔碰撞的声音,立即报告班长于泽忠。我在战壕内用一米长的木棍顶起一只钢盔,做了一个假目标,敌军很快打来一梭子弹。在敌人大部分开枪暴露目标后,我们立即开枪和投弹进行还击。战斗打响后,我们才搞清楚敌人至少有一个加强排的兵力。虽然我们只有一个班,但大家沉着冷静、英勇战斗。交火二十多分钟后,我们打退了敌人的偷袭。
   “半小时后,敌人组织强攻,就在我们继续战斗的时候,敌人的一枚手雷在我右侧两三米处爆炸。一股气浪将我击倒,我爬起来摇摇头清醒了一下,顿时闻到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夹杂着血腥味。我摸了摸腿部,还能动,又摸了摸腹部,摸到腹部一个肉团,才知道肠子出来了,我用手把肠子塞进腹中,又把裤腰带紧了紧,继续向敌人投弹。

山阳籍“战斗英雄”牛先民:肠子被炸塞回去在战

“班长离我较近,看到我爬起来就问我,牛先民,你是不是负伤了?我说:擦破一点皮。我和战友打退了敌人第二次强攻后,大家才发现了我的异常。班长把阵地交给副班长付志安指挥,和另外一名战友把我搀扶进猫耳洞里,用包着布的小手电照了照我全身,发现我的腹部、左踝骨上方、右大腿部、肩膀17处负伤,6处重伤,还流血不止,班长立即给我紧急救护,用了3根止血带绑在两条腿上给我止住了血,撕开5个急救包用三角巾包扎住伤口,用一个瓷碗扣在我的腹部保护肠子。班长说: 你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躺好了别动。 班长又返回战壕准备继续战斗。没过多久,我在猫耳洞里听到阵地上的枪声和爆炸声响成一片,我又咬紧牙慢慢爬起来,爬到了交通壕里,和战友们一起打退了敌人第三次进攻,牢牢守住了阵地。”


  医院住了48天
  扎着腹带要求上战场
   后来牛先民了解到,战友们冒着踩地雷的风险,在倾盆大雨中用担架抬着他,通过被敌人火力封锁的百米生死线,沿着在雷场中开辟的崎岖陡峭泥泞的山路把他送到后方团野战救护所,简单清理了伤口后又送往后方医院。沿途两百多名战友轮换接送,把他送到芭蕉坪师野战救护所。

“师医院三所所长张猛豹查看了我的伤势。军医们给我切除了四十多厘米小肠,从身上取出十多块弹片。当我在师医院病床上醒来的时候,才得知我已经昏迷了八九天。在腹部伤口拆线的时候,因伤口感染,又切除感染部分重新进行缝合,医生为了让我身体慢慢恢复,没有缝合腹肌,只缝合了腹部的皮层,我用手都能摸到自己的肠子。
   “在医院住了48天后,尽管腹部还扎着腹带,身体非常虚弱,但我感觉恢复得可以了,就再三向连队和医院请求再上前沿阵地。医院不让我走,我就找机会在路边拦了一辆给前线运送弹药的汽车,到了营指挥所。我向营长教导员再三要求返回前沿阵地,经同意后我和战友们在前沿阵地又坚守了六个多月,直到将阵地完整无缺地交给北京军区某部防御作战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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