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功權:我從未退出商界

“投資,實際上是一件遺憾的事情。往往成功的案例,在自己內心深處並不經常想。刻骨銘心反覆回想的,恰恰是失誤的那些。”

王功權:我從未退出商界


萬通之後再度創業的王功權,近日與財天記者暢談,細數IDG資本及鼎暉創投期間主導投資案例,並對當下創投熱潮做出直率評點。

青普旅遊創始人兼首席戰略官王功權簡介:

知名企業家及投資人。1984年畢業於吉林工業大學管理工程系,後在中共吉林省委宣傳部企業宣傳處任幹事。1988年辭去公職前往海南,先後任海南省開發建設總公司老城出口加工區開發公司辦公室主任、海南省海口市秀港工業公司經理等職。

1990年出任南德集團天津投資公司副總經理。後與馮侖、潘石屹、易小迪等5人共同成立萬通集團。

1999~2005年,任IDG資本高級合夥人。2005~2012年,任鼎暉創投高級合夥人。

曾主導投資過多家知名企業。2015年4月,發起成立青普旅遊。


1.我看IDG資本及青年投資人

我是2005年離開IDG的,屈指算來,已經12年了。我對離開之後的IDG的情況並不是特別瞭解,但是我認為,IDG在中國風投行業迄今仍然是一個很有影響力的基金。我不覺得IDG的競爭力受到了多麼巨大的挑戰。我看到的相關排名,它還在最前面,業界對IDG投資的項目還是蠻關注的,有一定的引導作用。

IDG應該是國內第一個風險投資基金。大家知道,美國IDG集團在中國最先投的是媒體業務,但它從媒體業務中掙到的錢轉出不去,所以熊曉鴿就跟IDG老總麥戈文打了個報告說,能不能在中國做投資。因為這樣一個原因,IDG最先在中國做起了風險投資。

我也看到,近幾年,李豐等年輕人從IDG離開後成立了一些新的基金,應該說,目前國內新老基金兩個梯隊已經形成了。投資人出去組建新基金,這種情況在國際私募股權基金領域,其實特別常見。當投資人有了很豐富的經驗的時候,兩種想法就必然會形成:第一,按照自己的規劃去做一個基金;第二,任何一個平臺,利益都是有限的,從利益追求的角度來說,基金拼的就是人,人一走,就可以重新拉一攤事兒。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IDG可以不停地培養出優秀的青年投資人,這也表明,IDG本身還是蠻強的。

至少我在的時候,IDG在投資項目上的反應速度是特別快的。當然,那個時候,整個行業的競爭不像現在這樣白熱化,基金規模大了之後,相對來說,它就會更加穩健,然後IDG是不是給了這些青年投資人很大的自主權,我不清楚,所以不大好評價。

IDG資本與中國泛海聯合收購美國IDG這件事,我覺得熊曉鴿做得挺漂亮,因為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事實上,收購也很正常,因為IDG在中國的業務做得風生水起,麥戈文去世之後,IDG集團可能已經變成了一個職業經理人管理的狀態,所以在價格合適的情況下,熊曉鴿把這件事推動做成,還有很有戰略遠見的。

我一直認為,投資人最好能有創業經驗,因為年輕人沒有創業經驗就進到投資領域的話,實際上會面對很大的挑戰。

花拳繡腿的東西你可能學到了,那些話你可能都會說,但是真正到用的時候,你就會發現,自己缺少實操能力,有些關鍵環節你未必能把控得住。所以我到現在也仍然覺得,青年應該在年輕的時候,趁著熱情高漲,天不怕地不怕,至少去做創業的一些嘗試。雖然並不是誰都適合創業,但是在一些產業化的企業裡面去學習、積累一些經驗也好,這樣你在投資的時候,對行業、產業會比較瞭解,你跟被投資的企業打交道的時候,不至於說的一些話全都是永遠正確的套話,但不能落地。

現在國家特別鼓勵創新,而且移動互聯網技術在中國剛剛普及開來,反正都是新東西,大家都從頭學,青年可能學得更快一點,所以這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經驗不足的問題。大家可能比較多地注意很多青年進入到投資領域,但是其實有更多青年,在投資領域晃了一段時間之後,沒有什麼收穫,就從這個行業出去了。


風險投資本來就是一種邊緣性資本,它不是一個社會主流資本,它是有錢的機構為了分享高技術成長創新的成果,拿出一部分資金去進行的一個風險配置,是一個邊緣化的事。但在國內,政府一動員,就變成了一種風潮,而且這也確實跟中國經濟現在的格局有關,傳統的很多產業都面臨著挑戰,需要轉型,所以大家就都撲到新經濟領域來了。但整個社會是不具備消化資本的能力的。

王功權:我從未退出商界

▲王功權認為,真正適合風險投資進入的產業非常少,大部分創業公司其實不適合風險投資進入。


龐大的資本像風一樣,一會湧到股市,一會湧到房產,一會湧到創新投資領域,總的來說是不正常的,因為真正適合風險投資進入的產業是非常少的。大部分創業公司是不適合風險投資進入的,因為風險投資給企業做了高價投資,佔的股份按照每年分紅是分不回來的,它必須上市,但上市是很少企業的事,絕大部分創業公司不具備快速成長的能力。作為一個生意,它可能是成立的,但是風險投資進入,是不成立的,是不合適的。這樣風險投資進入之後,就會要求企業快速成長,最後就會把企業的成長鏈條給拉斷了。我沒有做過嚴格統計,但我認為,失敗的企業,可能有一半以上,是不適合風險投資進入的。

近年一些沒有多少經驗的年輕投資人,最後也投中了項目,我認為這和有些領域在中國是新生的有關。它跟過去的傳統產業、傳統經驗關聯度不大,它完全是新的東西,而年輕人又對新的東西很敏感,對年輕消費者的需求是深知的,所以他可能相對來說,有一定的優勢。當然,這也不能一概而論。

另外,你投資了一個企業,投對了是有可能的,但扶持和幫助企業成長是需要經驗的。所以總的來說,還是經驗多一點會好。偶爾有一個漂亮的動作,誰都可能,但是你要長期地、專業地、持續地進行投資,那肯定還是要有經驗的。

投資,實際上是四個環節都蠻重要的:第一個就是你投對了;第二個是你能夠正確地幫助企業快速成長,就是投資管理;第三個就是把已經成熟的企業在合適的時機,以合適的價格,在合適的市場,通過合適的投資者的組合IPO了;最後一個就是IPO之後,能夠在合適的時候賣出。

賣出這一塊,實際上是另外一攤活兒,這屬於二級市場的事。作為一級市場的基金,對二級市場的退出往往不一定有經驗。在國外,常常是一個企業上市之後,投資機構會把公司的股權委託給二級市場專門買賣股票的機構,讓他們來決定買賣,寧可支付管理費,這樣的話,可能賣得更好。但是在中國,一般是投資基金自己決定,所以常常賣得不是很好。

2.投資得失及出發再創業

我主導的項目,從投資回報來說,最高的是框架傳媒。框架傳媒是時間短,才11個月,回報率特別高,最後已成為哈佛教材中的案例了,第二高的是學大教育,第三是360。在我的印象裡,我們在募集資金的時候,框架傳媒那個案例,後面括號是說,本案不具備典型意義,就是告訴LP,你們不要按照這個回報率來要求我。從社會意義來說,最值得一提的是亞信和江西賽維LDK。

不能說沒有亞信就沒有中國互聯網,但它的確起到了一個基礎性作用,它相當於在中國建設了互聯網產業的基礎設施。江西賽維LDK則一舉解決了中國半導體行業延續了數十年的多晶硅提純技術的產業之痛。

再就是3721和易趣。後來他們分別被雅虎和eBay收購了。在那之前,全球大的互聯網公司沒有進入過中國市場,中國也跟它們沒有業務連接,這是最先的兩個美國大的互聯網公司進入中國開展業務,所以這些都還蠻有歷史性意義的。

如果不是從內部收益率,而是從影響力上來講,當然360是最成功的。

周鴻禕對互聯網創新行業一直保持著極其敏感的觀察,並且他是有自己獨特見解的一個人,對中國商業特別是互聯網行業,他的理解是蠻深刻的。我認為,

對中國互聯網行業的理解,如果在中國找那麼三五個人,就是比較敏銳,有獨到見解,看得比較準的,周鴻禕一定算其中一個。

當時我們主要還是投人,就是看到了周鴻禕身上洋溢出來的那種創新、進取、不屈不饒的拼殺勁頭。你跟他一坐那兒,那個勁頭就撲面而來。他思路反應特別快,快到他腦袋裡反應的東西,嘴不及說。他的那種前瞻性,對行業的分析能力,頑強不屈的創業精神,敢闖敢拼的性格,在我見過的創業者中都是比較少有的,而且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這樣的。

當然他也有他的一些問題,有時會有一些爭議,但是總的來說,周鴻禕還是對中國互聯網行業作出過巨大貢獻的,還是很有成就的一個人,所以對周鴻禕,我還是蠻敬重的,對投資他,感覺到很欣慰。

王功權:我從未退出商界

▲王功權曾表示要退出投資界,之後迄今的確沒有再管過基金。

遺憾也當然有。早年我是有機會投資網易的。那時候我在IDG,本來跟丁磊他們也都在談,但是當時碰到了投資界另外一個老大哥,他說,你等一下,咱倆一起。我出於對這個老大哥的尊重,就沒有繼續談。然後徐新動作特別快,她投了。再有就是3721賣給雅虎之前,馬雲來找我談,說要投3721。那時候新浪和搜狐開的價都是4500萬美元,馬雲開到8000萬美元,其中4000萬美元換成阿里巴巴的股份。當時雅虎那邊出了更高的價,所以後來我跟周鴻禕在美國把3721賣給了雅虎。馬雲當時跟我談了兩三個小時,我不覺得他那時候談出了他後來的商業模式。他之前是做會展經濟的,他也談到說要讓人很容易地做生意,但是那時候並沒有看到具體的模式,我就沒有同意。如果那個時候套現4000萬美元,再有4000萬美元換成阿里巴巴的股份,回報是巨大的。

再一個就是當年的8848。我是IDG派到8848的董事會成員之一。當時8848馬上要上市,但互聯網泡沫破了,在那種情況下,董事會做出了暫停上市的決定。在這個會上,我是投了反對票的,但是隻有我一個人反對。當然,那個時候,我在投資界不像後來這樣有影響。如果讓8848上市,那它就是中國電商最早上市的一家公司。

還有,互聯網泡沫破了之後,有一段時間,搜狐股價特別低,好像就1塊多錢一股。張朝陽自己想增持股份,但是他沒有那麼多錢,希望找到能扛住經濟低迷的資本進入。在那種情況下,我們沒有這個判斷力,就沒敢做。如果那個時候大舉進入——後來他們的股價漲到了19塊錢甚至更高——那就賺大了。

其他的像無限訊奇,在香港聆訊都完了,正準備上市呢,結果中國移動上層人被抓了,然後跟中國移動相關的這些企業,都停了下來,結果最後就沒上成。

還有愛國者,我們也投過,投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了它的問題,但是我過於相信自己能夠說服和影響創業者。之前馮軍表示,放心,我們一定按照你的想法走。

但是他蠻固執的,不是一個容易被說服的創業者。

投資,實際上是一件遺憾的事情。往往成功的案例,在自己內心深處並不經常想。可能大家覺得你會沉浸在成功的快樂中,其實不然,刻骨銘心反覆回想的恰恰是失誤的那些。

我之前曾表示,要退出投資界,我也確實退出了投資界,後來沒有再管過基金。也不是沒有機會管,有很多基金來找我合作,但我都沒有再做。當時聲明退出投資界的目的是想寫寫詩,搞點其他東西,比如社會公益等,但是後來,眾所周知,出了點事,出來之後,我被建議重回商界。

其實人的想法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有新的感受,另外創業大潮這麼猛烈,自己又有一些資源,會蠢蠢欲動。因為之前萬通那一次創業,稀裡糊塗的,當時各方面都不太規範,現在的創業環境、政策和以前有很大不同,新的東西蠻多,所以我覺得,如果能夠把自己這麼多年的體會和經驗用一下也好。這就是我重新出發、做青普旅遊的心路歷程。

青普旅遊已先後完成了天使輪6800萬元和A輪2億元共兩輪融資,目前員工有100多位。

針對用戶旅遊消費升級的需求,我們重新定義了度假產品,把文化、人文元素,植入到了度假生活裡面,倡導“回到原初”的度假理念。簡單講,我們是要將在地文化工業化、模塊化、規模化地重新組織生產,然後形成組合,讓度假者能夠對在地文化有比較深的、全方位的體驗。我們橫向打穿了原來的行業分工,建立了全新的生態鏈,目前包括度假目的地的行館等都在建設。我們最近投資了花間堂,成為花間堂的最大股東。花間堂在國內精品連鎖酒店品牌中位列第一名,青普跟他們形成了緊密的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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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農業(種植、養殖、養老)重點關注。 2:節能環保、新能源、新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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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醫療設備、生物醫藥、健康行業。 6:文化、教育產業。

7:商業、旅遊、礦產、地產 8:創新型傳統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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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功權:我從未退出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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