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同:一座佛窟一座城,一段城牆一段過往

我喜歡歷史,喜歡城牆,喜歡宗教,所以我喜歡大同,喜歡站在大同的城牆上看天高海闊,看巍巍山河,恍神間彷彿還能聽到古代將士們保家衛國的嘶吼和誓言,這就是歷史的魅力,古城的魅力。

因為重要的地理位置,歷史上的大同一直是座文化交流、民族融合的重鎮。秦蒙恬曾在此徵民築長城抵禦胡人,北魏拓跋珪在此設都,遼金時期將大同作為陪都,明洪武年間設立大同府,軍事管轄範圍為九邊之首,至明正德年間,大同駐軍最多時達十三萬人之眾,時有“大同士馬甲天下”之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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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其在軍事上的特殊地位,大同城牆修的極為堅固。今天大同城牆是在明洪武年間建造的城牆基礎上重修而成的。

明朝大將徐達奉命在大同依遼、金、元舊城基礎增築新城,牆體"三合土"夯填,牆表包磚,高約十四米,比西安古城牆高兩米,最寬處約十七米,比南京古城牆最寬處還寬六米。彼時設城門四座,分別是和陽門、永泰門、清遠門和武定門,城牆四角置角樓各一座,西北角為四層八角重簷樓,稱為“乾樓”,十分壯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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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城牆上還設置瞭望樓54座、窩鋪96座用來瞭望敵情,士兵休整。四門外築有甕城,甕城外還有月城,且有城門,可謂固若金湯。城牆外還有護城河、吊橋和控軍臺等建築,是我國現存的較為完整的古代城垣建築。

很多人因為能源、煤礦對大同有些誤解,以為有煤的地方就會烏煙瘴氣,實則不然。站在大同的城牆上你會看到令人沉迷的藍天白雲,會看到遠處的山巒,近處繁忙、和諧的城市。 城牆上望樓一座座靜靜佇立,走過去你會看到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武威、張掖、陽泉、運城。。。。。。這些曾經在中國古代戰爭史上有著濃墨重彩的城市,滄海桑田,世事變遷後都歸於平靜,人民安居樂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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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時,掛在藍天上的雲朵就像是靜止的棉花糖,仔細看還能看到扯出來的糖絲。進入秋天的大同天氣是多變的,變臉似的降溫,呼嘯的大風,還有格外的天高雲淡,站在城牆上抬頭望天,會發現天一下子離你遠了很多,儘管它也從未靠近你,但就是遠了,之前一朵朵的雲就像是被風吹跑了一樣,只留下了讓你遐想的藍天、城牆。

三毛曾經說過,在這城市裡,我相信一定會有那麼一個人,想著同樣的事情,懷著相似的頻率,在某站寂寞的出口,安排好了與我相遇。藍天下大同城牆更顯肅穆,我堅信在歷史的長河中,曾經有一個人和我一樣站在城牆上看著高高的藍天,數著飄過的雲朵,想著遠處的家鄉,嚮往著和平的未來,沒有寂寞,或許一些寂寥,我們身處不同時空,卻在的某個頻率上,心莫名其妙的悸動了,心意相通了,看不見摸不著卻心有靈犀,這就是古蹟、文物和時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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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中佛窟對於大同這座擁有“九邊重鎮”、“北方鎖鑰”的軍事要塞太過於佛繫了些,一邊是沙場秋點兵的豪邁,一邊是護佑蒼生的祈願,看似矛盾,又不矛盾,因為自古至今,人們希望的都是和諧的社會,幸福的生活。

北魏曾在大同定都,由此也締造了一座佛教藝術的寶庫,雲岡石窟。它位於大同城西的武周山南麓,距今有1500多年的歷史。踏進雲岡石窟的一剎那,恍若置身佛國,這裡的佛像雖睥睨眾生,卻面帶微笑,如春風拂面,蓮花盛開,歡喜、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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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梁武帝蕭衍傾全國之力修造“四百八十寺”的同時,北魏以皇家之力用一個朝代一個民族雕鑿建造了佛教藝術東傳我國後第一個具有皇家風範的佛教藝術寶庫,雲岡石窟。雲岡石窟,是北魏人自己的精神信仰和留給後世之人的佛陀微笑。

北魏地理學家酈道元《水經注·灅水》記載:“武州川水又東南流,水側有石,祗洹舍並諸窟室,比丘尼所居也。其水又東轉逕靈巖南,鑿石開山,因巖結構,真容巨壯,世法所稀,山堂水殿,煙寺相望,林淵錦鏡,綴目新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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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岡石窟從北魏文成帝時期開始修建,歷經約七十年之久,到北魏正光年間總結。雲岡石窟佛教藝術按石窟形制、造像內容和樣式的發展,可分為早期、中期、晚期三個階段。

早期石窟亦稱為“曇曜五窟”,造像主題為三世佛,佛像高大,面相豐圓,高鼻深目,雙肩齊挺,勁健、渾厚。

這時的佛像糅合了古印度的犍陀羅風格,鼻樑高挺,嘴角上揚,雖是微笑,卻極具感染力,慈祥、悲憫,直達人心。

中期石窟是北魏孝文帝遷都洛陽前所建造,亦是北魏王朝最為穩定、繁榮的時期。宗教藝術是古代帝王和貴族的宣傳手段,一定意義上它承載著信仰和精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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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國富民強,這個時期的佛窟建造形式開始複雜起來,前後室、中心柱、繁複的藻井等等。造像題材也發生了變化,開始突出、流行釋迦、彌勒佛,增加了護法、供養人和佛教故事等,在雕刻手段上更為繁複,技藝則是更加華麗,與孝文帝喜歡漢民族文化不謀而合,中期的石窟開始有了漢化的趨勢,且越演越烈。

晚期石窟是孝文帝遷都洛陽之後,中下階層利用原有的技藝在雲岡開鑿中小型石窟,可以說這時的雲岡石窟從皇家行為下行到了貴族和平民行為。佛像不再成組出現,大多是單窟形式,這時的佛像面相消瘦,長頸、肩窄,在我看來有些魏晉風骨的感覺,這種造像被稱為“秀骨清像”,受北魏後期推行的漢化改革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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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線條簡單、渾厚、質樸的曇曜五窟到華麗、繁複的北魏王朝鼎盛時的佛窟再到後來的秀骨清像,變化的何止是佛窟、佛像,是一個民族和另一個民族的融合、交匯,也是一個時代的變遷、交替。

這是為什麼我喜歡行走在古蹟間的原因,歷史長河中從不缺乏興衰更替的年輪,卻總會留給我們一些啟示和遺蹟,或是城牆上“天下大同”的美好,或是行走佛窟間佛陀的喜悅,都在警示我們,和平才是人民富庶和安居樂業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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