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斷背山,只是你沒有上過去。往往當你嘗試過愛情的滋味時,已經錯過,這是最讓我悵然的。——李安
我們是不是曾經喜歡過像自己一樣的人,至少是不是有過一瞬間的停留。
回頭看看《斷背山》,重溫下那曲折唯美,哀腸盡訴的愛情。
1平凡的一次相遇,竟然是他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埃尼斯和傑克,故事的主人公,他們共同來自懷俄明貧困的小農場。
傑克的家在靠蒙大拿州邊境的閃電原,埃尼斯的家在靠猶他州邊界的塞集。
兩個人都是高中輟學,沒什麼前途,等著的只有體力活和窮日子。
那年春天,兩人找活找得急了,分別都在農牧場僱傭招聘處簽了個名。
於是一紙合同把他們倆引到了一起,去申格納爾北邊放羊,也就是斷背山。分工是一個照看羊群,一個照看宿營地。
小拖車旁,辦公室外,夾著絲絲的風,他們第一次握手,頗有詩意的畫面。
誰也不知道後來他們擦出了火花。
因為夜裡會有野狼,他們一開始輪流照顧羊群,晚上得爬起來十來回,沒覺好睡。
但這一天,他們喝多了。埃尼斯喝得迷迷糊糊,這會兒再回那羊群裡已經太晚了。
終於,抵擋不住寒冷以及傑克的招呼,埃尼斯走進了帳篷裡。沒別的意思,真是太冷了,那種能把耳朵凍掉了的冷,沒人能受得了。
接下來,好像一切都是順利成章的那樣,他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他們好上了。
第二天醒來,若無其事一般,放羊,趕羊。埃尼斯說就現在這麼著。咱倆的事兒,和別人無關。傑克馬上附和著。
前前後後,他們一邊放羊,一邊你懂的。
2好吧,我想,那就說再見吧
來自太平洋的暴風雪即將過境,數尺厚的積雪來臨前,羊群需要下山歸隊。而他們要分離了。
“你明年還來嗎?”傑克問埃尼斯。冷風猛烈地颳著,他一隻腳已跨進了他的綠卡車裡。
“可能不了。”風沙彌漫,讓埃尼斯直揉眼睛,“和你說過,我和愛爾瑪年底就結婚。想在農場裡找點兒事。你呢?埃尼斯望了望傑克的青下巴,那是昨天他一狠拳給打的。
“如果沒什麼好差事,想著回老爸的農場,冬天在那兒給他幫點忙。到春天,如果他們還沒徵到我的兵,可能去德克薩斯。”
“好吧,我想,那就說再見吧。”風颳起一個食品袋,吹到他的車下邊。
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哭泣。一切看起來,又不像是朋友間的分離,那種難受的勁也許不久後就會消停,也許永遠不會。
3再相聚,和我們沒有什麼不同。
後來,他們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
傑克看似運氣很好,娶了富家女,但是家裡的地位永遠都說不上話。
感恩節,他和岳父大人吵了起來,僅僅是因為爭執是否讓小孩在用餐期間看動畫。直到他聲嘶力竭:這裡是我家這是我的小孩,而你是我的客人。還有,他不喜歡售賣農機的工作,他時刻記得自己是牛仔。
而埃尼斯呢,很忙很喪。生活的狗雜碎,他都一一遇上了。
他們的生活總是感覺缺少點什麼,反正過得不像是生活。
斷背山之後的第四個夏天,六月裡傑克·託斯特寄來的一封平信,這封信讓埃尼斯這些年來頭一次又感到了活力。
信回了,人也到了。
他們碰面是在樓下。埃尼斯出來到外面的平臺上,隨手把身後的門關好。傑克把他的牛仔帽向後一推,跳下車,一步兩臺階地躥上來。他們身上無疑透著一股熱流。
“愛爾瑪,我和傑克都四年沒見過面了。”好像這是個理由似的。他盯著愛爾瑪,心裡慶幸平臺上的光線很暗。
“看得出來。”愛爾瑪低低地說,反正她啥都看到了。
婚姻變成了名存實亡,變成了偽裝。
4儘量裝得不要像個傷心老爸。
愛爾瑪決心要和埃尼斯離婚,嫁給了鎮上雜貨店的老闆。
埃尼斯又四處幹起了農場的活,也掙不了多少,可他喜歡呆在農場,丟三落四也無所謂,想走人就走人,打聲招呼就可以進山去。
他心裡也沒太難過,模模糊糊地是覺得有點兒被涮了,可嘴上不說。
感恩節去愛爾瑪和她雜貨店老闆那裡,坐在他女兒中間吃晚飯,和她們說馬,講笑話,儘量裝得不要像個傷心老爸。
但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埃尼斯跟愛爾瑪進了廚房。他們吵了起來,因為傑克,因為釣魚,也因為孩子和貧窮。
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情,他倆也都不再年輕了。
傑克的腿和膀子都圓實起來,埃尼斯還是瘦得像衣杆兒。
一年四季埃尼斯都是雙破靴子、襯衫和牛仔褲,冷天就再披件帆布外衣。
一年又一年,他們倆總想法子湊在一起,去高原上的草場,山裡的溪谷。
傑克說他過得還可以,就是想埃尼斯,有時想得都要發瘋。
5心中似豔似火 !馬在篝火外的黑暗地裡嘶嘶著,重聚後的激情充滿愁緒。
埃尼斯用胳膊攬住傑克,把他拉近。
告訴他說他每月去看一次他女兒,小愛爾瑪,十七歲了,是個害羞的姑娘,和他一樣瘦高杆兒;佛蘭西的精神頭兒總是足得很。
傑克把冰涼的手插到埃尼斯的腿之間,說他真替他兒子發愁。毫無疑問,他兒子肯定有厭學症或別的什麼毛病,啥也幹不好,十五歲了,基本上還不識字。他看得出來,可他媽的露琳卻根本不承認,就會假裝這孩子沒病,也不他娘找個人來給看看。他也不知道怎麼辦,露琳管著錢,凡事都是她做主。
“我原來總想有個兒子,”埃尼斯邊說邊解開釦子,“可就得些個丫頭。”
“我啥都不想要,”傑克說道,“但這就是我現在全有的。我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得手過。”
其中包括埃尼斯。
也不起身,傑克往火裡扔了塊幹木頭,火星飛濺,讓他們生活裡的實話、謊言也跟隨著揚起。
幾個燙燙的火星迸到他倆的手上和臉上,不是頭一次了,他倆又在那泥地上翻滾起來。
他們的經常分離,情感時斷時續。那想念和我們沒有什麼不同。
他們聊到墨西哥。
掰你指頭算算,這二十年來,我們在一起有多少天!
現在你又要追問我墨西哥,又要講如果我去了那兒你要宰了我。我是去過那兒找樂了,可我他媽的找到過嗎我?
只有那斷背山了!那山就是咱倆的全部!
就像冬天裡湧出的大股溫泉,這些年來沒說的和說不得的,承認、恥辱、罪過、恐慌,都在他倆間湧起。
6傑克死了,廝守一生的願望落空
埃尼斯給傑克的去信,告訴傑克十一月份仍是他倆最早可能聚在一起的時間,被蓋了個“此人已去世”的印給退了回來。這已經是傑克去世幾個月後的事情了。
埃尼斯帶著傑克的骨灰的去了他老家,一個叫閃電原的地方。
傑克的臥室是在陡斜的樓梯上面。那樓梯走起來直晃悠。
埃尼斯把襯衫從釘子上取下來,袖子上那些幹了的血跡是他自己的。
那是在斷背山上最後的那天下午,他倆又抱著摔爬滾打地鬧著玩兒,傑克的膝蓋撞在他鼻子上,讓他鼻血狂流。為了止血,血跡都搞到一起了。
襯衫顯得有點兒沉,他又一看,才發現在裡面還套著一件,袖子藏放在傑克襯衫的袖筒裡。
是他的那件普通襯衫,他還以為早就在洗衣服的什麼時候搞丟了。原來卻是被傑克偷來,藏在他自己的襯衫裡面。
這個秘密讓埃尼斯潸然淚下。
他意識到傑克是多麼愛他,自己又多麼深愛傑克。但無論愛是怎樣的濃烈,最終見證它的只有那座壯美蒼鬱的斷背山。
此愛有憾!
寫在最後:
但是最後的最後,埃尼斯把兩件襯衣重新掛起,換一種方式套上,旁邊貼著斷臂山的明信片。那一刻,我終於沒能忍住。燃起了我愛的衝動了。男人與男人間的愛竟然如此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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