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连着两任未婚妻都死于心悸,我精通医理的继母惹人怀疑

故事:连着两任未婚妻都死于心悸,我精通医理的继母惹人怀疑

1

她死了。

在新婚之夜,死在了最爱的男人的眼前。

大红嫁衣委拖在地,长长的裙摆舒展,如同开在黄泉路畔,那朵最鲜艳的曼珠沙华。

眉心一点朱砂痣,殷红似血,将惨白的脸衬托得更加森然可怖。

她双目圆睁,下颌张开,已经涣散的瞳孔几乎要挣脱眼眶。一只手紧紧攥着前襟,一只手向前伸着,定格成痉挛而僵硬的形状。

像是在抓住什么,又像是在乞求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无从知晓。

这个本该最幸福的新娘,在本该最幸福的夜晚,骤然惨死,变作一具冰冷的尸体,也让原本红红火火的岑府,一夜之内由乐转悲,如坠冰窟。

“这是对岑家的诅咒啊……”

说话的是一位中年妇人,细蛾眉,容长脸,生得一副寡淡的面相,眼角堆砌着细纹。

这是岑家老爷的侍妾,姓覃。虽然身份低微,但时至今日,老爷与正侧两位夫人都已病逝,岑府中,数她辈分最高,被称作“覃姨娘”。

“‘凡是被岑家男子爱上的女人,都将死于非命。’允安,你听,是诅咒啊——”覃姨娘揪住一个年轻公子的衣袖,满脸惶恐,不住地摩挲着手里的佛珠。

岑允安默不作声地抽开手,铁青着脸,“采薇,小娘受了惊吓,先扶她回房。”

“是,少爷。”

那梳着双髻的侍女福身应了,搀着覃姨娘走到门外,却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堂中长身玉立的公子,脸颊悄然泛起红晕。

待覃姨娘离开,堂中霎时安静下来。可方才那番诅咒的言论,却如阴霾般悄然笼在众人心头。

“允安啊,咱们要不要报官?”一个穿着讲究、体态肥胖的年轻男人开口道。

他叫岑允康,被称为“二爷”,是覃姨娘的儿子,既是庶出,又是幼弟,身份远不如岑允安正统,事事都需先问过岑允安——这个岑家真正的话事人。

“不妥,此事若是外传,于岑家的清名有损啊。”立即有人反对。

这方话音未落,岑允康那边也跳出支持者,“人命关天,岂能置之不理?洛家虽式微,但还是有人在的,别的不说,就单提那个以‘表哥’自居、曾百般阻挠婚事的人。他若是知道洛瑶光横死,怎会善罢甘休?!”

两方各执己见,互不相让。

岑允安不禁皱眉。这些人都是一些远房旁系的叔伯,在家族中没什么实权,意见倒是不少,整日里聒噪得很。

他充耳不闻,只凝视着大门口,略显焦急,似是在等人。

忽然,他眼神一亮,快步迎上前去,

那男人穿一件鼓鼓囊囊的棉袍,梳一个马马虎虎的道髻,顶着一张迷迷瞪瞪的睡脸,双手抄在袖里,缩头缩脑地走进来。

“在下名为胡说,字八道,号妄言先生,忝居闻冤铺主人。是何人找我来此?”

2

在场中众人七嘴八舌的解说中,胡说很快厘清了事件的始末。

两天前,黄道吉日,宜嫁娶。

岑府当家少爷,岑允安,便是择了这个良辰,迎娶洛氏女儿,洛瑶光。

两人幼年相识,青梅竹马,定下姻亲,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后来,洛家虽没落,但这桩亲事不曾被取消。旁人说起来,自然都会夸一句岑家的重信重义。

及至当日,青庐礼成,洞房花烛,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新娘子却不见了。

岑允安醉意朦胧,还当是娘子有意与他躲藏玩闹,便没叫人,自己挨个房间地推门去找。

等寻到书斋,见屋内灯火通明,他心中一喜,道了声“原来在这里”。一推,门纹丝不动,却是从里头落锁的。

岑允安隔窗一望,顿时打了个寒颤,醉意顷刻消散。

书斋里头,穿着嫁衣的洛瑶光躺在地上,浑身僵直,双目突出,周身上下虽无伤损,但显然已经停止了呼吸。

据岑允安说,洛瑶光生来不足,有心悸之症,可能是突发性的猝死。既是意外,便无法报官。可整件事情又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令人费解不安。

其一,是什么诱发了洛瑶光的心悸症?

其二,新婚之夜,她为何要将自己反锁于书斋之内?

岑允安悲痛之余,疑惑难消,故请来胡说。死者不能复生,但好歹要求一个明白。

胡说听罢,刚要提出去查勘现场,门外突然喧哗。

一个男人不由分说地闯了进来。

二十来岁,相貌平平,五大三粗,行止颇为鲁莽。一进门,便揪住岑允安的衣领将他整个提溜了起来,厉声问:“瑶妹呢?”

“洛家表哥,有事好说,万莫伤人。”旁边的爷叔伯舅们吓白了脸,却一个都不敢上前,只念经似的干劝。岑允康更是退了好几步,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殃及。

最后,还是岑允安自个勉强挣脱了,缓过呼吸,斜睨着来人,“唐朔,这是在岑家,你休要放肆!信不信我将你扭了,送去官府,告你一个私闯民宅、蓄意伤人之罪。”

这番话对唐朔毫无威慑力,他像只暴怒的野兽,死死瞪着岑允安,“你到底把瑶妹怎么了!”

边上插进来另一人的声音,冷冷淡淡的。

“她死了。”

唐朔僵硬地转过头,血红的眸子里杀气盎然,看向刚刚发出声音的胡说。

下一秒,他猛地纵身扑了过来。

3

凡是在十七面前想对胡说动手动脚的人,最终大多逃不过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命运。

十七轻松地用单手反扭着唐朔的双臂,另一只手掩住了一个哈欠,表情还有点茫然。

他不过是嫌屋内太吵,在门外躲着打了会儿瞌睡而已。现在是什么情况?

胡说无辜地耸耸肩:不关我事呀。

唐朔被十七制住了大穴,动弹不得,死鱼般摊平躺着,又悲又恼,居然放声哀嚎起来,“瑶妹啊……你成亲那天,我气你抛下我,非要嫁给这个花心男人,所以不肯来参加你的筵席,哪知……哪知竟成了永别!”

他自顾自地鬼哭狼叫,全然不顾岑家众人面面相觑,岑允安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无奈之下,只得让十七看管着唐朔,岑允安领着胡说,前去案发现场查看。

洛瑶光的尸体已被收殓,除了破损的门,书斋看起来并无异样。

岑允安好丹青,书斋多处摆置着半人高的灯台,门窗设计得也较为厚重,以便其作画时光线充足,不受闲杂之声滋扰。四壁挂着装裱起来的画卷,看落款,大多是岑允安的墨宝。

胡说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幅画上。

这幅画独占一面墙,正对书案,一抬眼皮就能看到,应是意义非凡。

画中是一个韶龄女子,慵懒地倚靠在栏杆上,拈花浅笑。虽非绝色,但媚眼如丝,似蹙非蹙,尤其是眉心一颗朱砂痣,衬着凝脂般的肌肤,别有一番勾人心魄的风情。

题字则是东坡的水调歌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唯一不足的是,那颗朱砂痣画得仓促,墨色太重,潦草地洇开,堪称败笔。

原本柔媚娇俏的美人,也因此无端地多出了一分阴森森的血腥气。

“画中人可是死者——”

岑允安快速一点下颌,似乎不愿多谈,眉间压抑着悲痛之色。胡说不好再猛戳他人痛处,只得摸摸鼻子,道了句节哀。

离开书斋,胡说又马不停蹄地去看尸体。

和岑家人口述的情况差不多,洛瑶光确实没有外伤。检查了舌苔、眼膜、咽部及指尖,均未发现中毒迹象。

胡说端详着女子的面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看起来是那样惊恐,像是目睹了世间最可怕的景象。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尸体发现时,是以什么姿势,倒在哪个位置?”

岑允安比划了一下,“趴在地上,脚向北,头朝南。”

胡说不由皱眉。这就有点奇怪了。

结合书斋的摆设与尸体的方位,可以判断洛瑶光死亡之前,面向的正是那幅美人拈花图。

难不成……她是被自己的画像给吓死的?

岑允安扯过白布,重新覆住尸身。动作轻柔又充满爱怜,似是不忍见妻子的身体这般毫无尊严地暴露着。

他垂落的衣袖拂过死者的脸庞,将其眉心的一点嫣红涂擦得晕了开来。

胡说没什么,眼角却轻轻一跳。

4

查验结束,两人刚走出门外,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胡说的胳膊。

鬼魅般的声音响起。

“诅咒啊……”

胡说一转头,迎上覃姨娘微微上翻的眼珠。就在与胡说视线交汇的一瞬间,对方的瞳孔猛地收缩,嘴角轻颤,喃喃,“天生双瞳,不祥之人啊……”

这声自语轻不可闻,可胡说还是听见了。他不以为忤地笑笑,瞳色却倏地变深。

岑允安:“怎么还没回去?”

那位名叫“采薇”的侍女福了一福:“姨娘的猫跑不见了,我们正在寻。”

“一只小畜生而已,叫下人找就是。今日风大,我送您回去。”岑允安对覃姨娘道。

覃姨娘依言作罢,任由采薇扶着,调头返回。岑允安与胡说缀在后面,一直送到覃姨娘所居住的院子门口。

一股清冽的草木香气袭来。院内开辟了田圃,遍植花草。胡说跟着李断续后面厮混的时候,也耳濡目染地学了些许,此时打眼一望,已认出了不少种草药。

采薇很是机灵,似是看透了胡说的疑惑,抢着说道:“夫人精通药理,院子里种的都是可以入药的奇珍异草呢。”连着两任未婚妻都死于心悸,我精通医理的继母惹人怀疑。

“略懂皮毛而已,不足为道。”覃姨娘揭过话题,人已进了门。采薇却驻足回首。

岑允安对上婢女的目光,回以温和的微笑。

采薇的脸倏地红了,欲言又止。

“采薇。”覃姨娘见她迟迟不动,不耐地唤道。这一声并不大,可采薇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悚然一惊,脸色都白了几分。

她快速瞄了一眼覃姨娘的背影,似是忌惮什么,嗫喏了下,还是将到口的话吞了回去,只默默行礼告退。

胡说抄手站在一边,视线在这三人之间轮流起落,脸上渐渐多了一点耐人寻味的深意。

院门即将闭合,胡说却忽然伸手拦住。

“覃姨娘,您口中的诅咒是什么,可愿意说与在下听听?”

——————————

诅咒一说,考其滥觞所出,源于岑允安的父亲与一对姐妹的孽缘。

岑老爷原与姐姐有婚约,后来却爱上了妹妹。姐妹俩互不相让,也不愿平妻,争吵中,妹妹失手杀死了姐姐,自己也锒铛入狱,被处以极刑。

行刑前,妹妹幡然悔悟,将所有的恨意都转嫁到了岑老爷身上,恨他朝秦暮楚,恨他摇摆不定,更恨他害得自己手足相残。

她咬断手指,画下血字,做出了最恶毒的诅咒:

“凡是被岑家男子爱上的女人,都将死于非命。情深不寿,求而不得。世世代代,无休止也。”

后来,岑老爷的正妻,也就是岑允安的母亲,抱病故去。没过两年,侧室的夫人也病死了。最后,岑老爷更是被一场普通的风寒轻易夺去了性命。

及至岑允安这代,新婚之夜便出了这样的惨事……

诅咒似乎一再应验。

说完这些,覃姨娘转动佛珠,面有戚戚。她自称是给老爷填房的妾室,最不受宠,算不上是“被岑家男子爱上的女人”,反倒因祸得福,逃过了这个可怕的诅咒。

“好在老爷留下了你这个子嗣,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覃姨娘拍了拍岑允安的手背,像每一位亲切慈祥的长辈那样。

“不是还有允康么?”岑允安生硬地随口回了一句。他对诅咒一说素来反感,勉强听到现在,早已没了耐心。

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覃姨娘却神情一黯。一抹锋利的戾气倏忽隐现。太快了,像是刀锋晃了一晃,稍纵即逝。

她很快如常,苦笑地叹口气,声音渐渐低落。

“允康啊……太不争气,还得靠你事事提携。”覃姨娘握紧了岑允安的手,“多帮帮他。”

5

是夜,胡说宿在了岑家的客房。

他盘坐在榻上,盯着跳动的烛焰发呆。所见、所闻、疑点、细节……于脑中一一掠过。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捉摸不住。

洛瑶光受惊心悸而亡,这是结果。可是,诱发这个结果的原因,是什么?

密室怎么形成的?画像有什么问题?诅咒是真是假?

以及最关键的一个疑点——洛瑶光的死,是偶然的事故,还是蓄意的谋杀?

“喵呜——”

四下阒静,胡说正在凝神思考,这声冷不丁的猫叫,差点把他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循声推开窗,对上一双异色的竖瞳。

“哪里来的猫?”胡说揉了揉白猫的脑袋。白猫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眯起眼,一脸享受的样子,往胡说的手背上蹭。

胡说忍俊不禁。看起来挺倨傲的小家伙,没想到这么亲人。

他得寸进尺,忍不住伸出魔爪,想把白猫抱进来撸。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白猫警觉地弓起身子,轻盈一跃,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哎,别走啊——”

自己就这么被抛弃了。胡说回头,没好气地看向那位正走进来的不速之客。

十七被他哀怨的目光瞪得莫名其妙,回手将身后的人拎了出来,怼到面前。“喏,是他吵着要见你。”

是唐朔。

面对这位暴力分子,胡说往后一缩,自觉保持了距离。

不过,唐朔可能是被十七“教育”过了,变得老实许多。怒气褪去后,他面色黯淡,尽是悲痛。

“人们都说你聪明绝顶,破案如神,我……”

胡说慢条斯理地接过了他的话,“你怕瞒不住我,所以自己来坦白了?”

唐朔一愣:“你怎么知道……”

胡说摊手,笑得狡黠,“你不是说我聪明绝顶,破案如神吗?我不能辜负你的期待呀。”

“第一,岑府维护名声,封锁了洛瑶光猝死的消息。洛家的人尚未现身,你却一人过来兴师问罪。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第二,我故意直言洛瑶光的死讯,就是为了借机观察你的反应。那一瞬,你怒不可遏,还想殴打我,可唯独不见惊讶之色。你早就知道洛瑶光恐遭不测了吧。”

“第三嘛……”胡说手一伸,从唐朔衣领的褶皱间拈下一片红色的东西,递到对方眼前。

是爆竹的碎片。

“你不是说因为不满表妹的婚事,所以气得没有出席吗?这大红喜炮的碎片,是怎么沾到你身上去的?”

胡说每说一句,唐朔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到最后,面如金纸,冷汗涔涔。

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抓住胡说的衣襟下摆,七尺男儿,竟泣不成声。

“我坦白,我都坦白。是我害死瑶妹的。”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6

唐朔喜欢洛瑶光,从小就喜欢。

可洛瑶光根本看不上他。她仰慕岑允安的风雅才情,相较之下,更觉唐朔只会舞刀弄枪,粗俗不堪。

“那家伙,只不过有一副更好看的皮囊罢了。”说到这,唐朔依旧意气难平。

洛瑶光要嫁给岑允安,他百般阻挠,却根本撼动不了她的决心。

成亲当日,他负气缺席,可到了晚上,一想到自己爱慕多年的表妹,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他就百爪挠心,越想越觉得不甘,便仗着有点身手,悄悄潜入了岑家。

他绕过前厅的筵席,径直摸进了青庐中,拉起披着红盖头的洛瑶光,就要强行带她走。

洛瑶光自然不肯。可她似乎不想声张自己与唐朔的关系,怕闹得难堪,在夫家失了颜面,所以只沉默地反抗,没有出声求救。

周旋间,洛瑶光跑出青庐,躲进书斋中,锁了门。她一边摸索着去点灯,一边劝门外的唐朔赶紧离开。

“她越这样躲我,我越是烦躁,急脾气一上来,便不管不顾地在外冲撞起来。”唐朔眼睛通红,满脸悔意,“我当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竟忘了瑶妹患有心悸之症……定是我那疯狂的样子吓着了她。烛火点上后,我听得屋内一声惊呼,隔着窗户就瞧见瑶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想进去救她,却一时破不开门,又听到青庐那头传来动静,像是岑允安在寻人。我当时就慌了,脑袋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跑出了岑府……”

唐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毕露。

“我逃出去后,又畏惧又担心,怕瑶妹真有什么不测,怕自己成了杀人犯……实在忍不住,才来岑家打探消息。明面上是问罪,实则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

“哪知道,岑允安竟请了你来。你可是闻冤铺主人,迟早会发现真相。我心想,与其最后被揭破,不如自己招认。”唐朔抬头看向胡说,眼中露出企盼,“我知道您和官府有交情。看在我主动坦承的份上,能不能替我求一个……宽大处理?”

唐朔说完后,十七差点把眼白翻抽筋了。

初见唐朔,那般气势汹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多么勇武呢,谁知竟是这样色厉内荏的懦夫。

十七是个直脾气,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好恶,登时就甩下脸,冷冷嘲讽道:“人家两情相悦,一早定下的婚约,与你何干。”

唐朔讪讪地辩解了一句,“怎会是两情相悦,那婚约也不是与瑶妹定下的……”

“什么?”胡说奇道。

唐朔不明所以地看看胡说,又看看十七,“你们不知道吗?洛家有两个女儿,与岑允安定亲的是姐姐。可惜姐姐后来死了。岑允安便又娶了瑶妹。你说,这男人是不是朝三暮四!”

“死了?怎么死的?”

“听说是大晚上被蹿出来的猫吓到了,失足落水而亡。你们有所不知,洛家两姐妹都有心悸之症,身子虚弱,受不得惊。”

胡说蹙了蹙眉,身体倏地前倾,“姐姐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如此近的距离,唐朔第一次眼见那双传说中的“重瞳”,莫可名状的压力令他不自觉地瑟缩了下,老老实实答道:“婵娟,姐姐叫洛婵娟。模样和瑶妹有八分相像。但是婵娟姐的眉心天然生了一颗朱砂痣,所以姐妹俩很好区分,不会认错。”

末了,他还怕胡说不能领会似的,好心地补了一句。

“就是苏东坡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书斋里的美人图,天然生就的朱砂痣与细心装扮的胭脂红……

婵娟,瑶光,又是一对姐妹。

岑家老爷曾负了妹妹,害了姐姐,引发一个世代延续的诅咒。

那么这次,“被岑家男子爱上的女人”,到底是谁?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骤然打断了胡说的沉思。

是侍女采薇的声音!

7

尖叫声是从书斋传出来的。

胡说三人赶到,破门而入。灯台已燃起大半,屋内温度比外界高了不少。

“有鬼!画里有鬼!”采薇蜷缩在墙角,抱着头,尖叫不止,脚边躺着一截摔断的蜡烛。

胡说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望去,不偏不倚地看到了那幅美人拈花图。

那一瞬间,就连胡说,都觉得脊背一凉,心里突突直跳。

画还是那幅画,挂在原来的位置,似乎与白天看到的并无二致。

只是,画中的美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七窍都在往外渗出血迹!

眉心那点朱砂痣,更加鲜艳,有种流动的质感,像是沾着鲜血画出来的。

门窗洞开,晚风穿堂而过,满室烛火跳跃不定,忽明忽暗。那流出血泪的美人,便也显得影影绰绰,像是在动,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画中跃然而出。

乍看上去,委实吓人。但胡说不退反进,径直走到画卷前,凑上去仔细观察。

画上渗出的红色液体还未干透,他用指尖一抹,凑到鼻端。有淡淡的硫磺味道。

不是血,只是朱砂和铅丹调和成的红色颜料罢了。里头还混合着一点泛白的半融化状的不明物体。

他突然回头,看了看满室灯火与采薇脚边的蜡烛,眼睛微微眯起,“原来是这样……”

胡说走回到采薇身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是来找猫的。”采薇低声抽泣。

“猫?”

“一只白猫,两个眼珠的颜色不一样,是挺稀罕的品种。原本是洛少夫人的猫,后来不知为何,送给了覃姨娘养。”

洛瑶光的猫?胡说脸色微沉。他想起唐朔的话,先与岑允安定情的姐姐洛婵娟,就是在被一只猫惊吓后,失足溺亡,而后岑允安移情洛瑶光,才有如今的婚事。

一个可怕的猜测闪电般地击中了胡说。(作品名:《闻冤:凶图》,作者:南蓂。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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