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装腔作势指南,比网上的段子还要精彩,让你成为一个有趣的人

戏曲研究学者章诒和曾说,若生在明清,就只嫁张岱。而我说,

如果只想看一本书便成为一个有趣的人,那么我推荐你一定要看《夜航船》。

《夜航船》是一部百科全书,内容包含天文地理、诸子百家、礼制科举,乃至奇花异草、神鬼怪异,既有真实的政治典章,也包含一些道听途说的稗官野史和荒诞轶事,总共20大类,125个小类,4000多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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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航船是南方水乡苦途长旅的象征,人们外出都要坐船,在时日缓慢的航行途中,坐着无聊,便以闲谈消遣。其中乘客有文人学士,也有富商大贾。有赴任的官员,也有投亲的百姓。各色人等应有尽有,谈话的内容也包罗万象。

《夜航船》序中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昔日有一僧人与一士子同宿夜航船。士子高谈阔论,僧畏慑,拳足而寝。僧人听其语有破绽,乃曰:“请问相公,澹台灭明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士子曰:“是两个人”。

僧曰:“那尧舜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士子曰:“自然是一个人!”僧乃笑曰:“这等说来,且待小僧伸伸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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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士子也实在是丢了读书人的脸,不知道“澹台”是复姓,还把尧、舜说成一个人,活该缩头缩脚地蜷曲着睡。但是,夜航船中也有不少真正的难题目,很难全然对答如流而不被人掩口耻笑。

所以连作者张岱都说:“天下学问,唯夜航船中最难对付。”

于是,他编写了一本列述中国文化常识的书,还取名《夜航船》,使人们不至于在类似夜航船的场合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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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岱是公认成就最高的明代文学家之一,史学家,茶艺高手。

流传甚广的交友名句即出自张岱之口: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

张岱生于明末清初的仕宦家庭,早年生活优渥,一生最喜游历山水,精于造园,谙熟音律,懂戏曲,善品茗烹茶,是个十足的“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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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他在《自为墓志铭》中半认真半戏谑地自贬: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

更是直言:“学书不成,学剑不成,学节义不成,学文章不成,学仙学佛,学农学圃,俱不成。任世人呼之为败子,为废物,为顽民,为钝秀才,为瞌睡汉,为死老魅也已矣。”

还在其中详细记载了十五种已行世的作品,其中未提及夜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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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9年,张岱卒,终年93岁。夜航船就此迷失在时间的长流中。

三百年后,尘封多年的秘本手抄本(清观术斋抄本)初藏于民间,后辗转至宁波天一阁入藏,始显露于世。

著名文化学者余秋雨说:“这是一部许多学人查访终身而不得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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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航船》并非高深莫测的古书,而是用较为浅显的文言叙述四千余个文化常识段子,这些条目绝大多数都是作为一个有文化的人所必须熟知的内容。

虽然也收录了一些今天看来荒诞不经的内容,但也比网上的段子有趣多了。作为古人的情趣笑谈,有助于我们了解古代的一些文化状况,也未尝不可以看看。

很适合闲暇之时泡上一壶热茶,随意翻上几页,也不用担心上次读到哪里,内容是否连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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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妇负石”这一个条目下,记载了:“在大理府城南。世传汉兵入境,观音化一妇人,以稻草縻此大石,背负而行,将卒见之,吐舌曰:妇人膂力如此,况丈夫乎!兵遂却。”

比如在“章台柳”这一个条目下,记载了“唐韩翃与妓柳姬交稔,明,淄青节度使侯希逸奏以为从事。历三载离别,乃寄诗云:章台柳,章台柳,往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亦应攀折他人手。柳答云: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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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一些条目,则显示了中国古代的低级趣味,要带着批判、审视的态度科学对待。

比如在“新剥鸡头肉”这一个条目下,记载了“杨贵妃浴罢,对镜匀面,裙腰褪露一乳。明皇扪弄曰:软温新剥鸡头肉。安禄山在旁曰:润滑犹如寒上酥。”在宋.刘斧《青琐高议.骊山记》、明.冯梦龙《情史类略》等笔记上亦有记载。

美丽的皮瓤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张岱就是这样一个有趣的人,以有趣的灵魂吸引着很多知名人士,周作人、林语堂、章诒和等都是他的粉丝。希望你读完之后,也能成为一个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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