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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大奇:一个喜欢听传奇,写传奇的女孩。
上一期,我们讲了张艺谋跌宕起伏的感情和人生。
这一期,我们讲一个稍微平淡点儿的传奇:陈瑾。
01
“癌症晚期?”陈瑾喃喃地问。
“是,癌症晚期。”医生非常肯定。
“啊,救救我,救救我……”陈瑾不敢相信,她语无伦次,语气急促。
可是,突然,她发现周围白茫茫的一片,空无一人。
“不,不,不!”她万分惊恐地大叫,同时发现,自己仿佛坠入时光隧道,正快速地离开这个世界!
“不!不!不!”她叫得歇斯底里,完全失去理智。
……
伴随着全身的抽搐,陈瑾突然睁开眼睛,却依然喘着粗气,心咚咚直跳。
好长时间,她才静下来,望望四周,确定自己是在家里。
原来是一场噩梦,不过惊魂还没完全定。
陈瑾明白,那是心底的恐惧在作怪。
她只是没有想到,一辈子与孤独作伴的人,居然也会惧怕死亡,或者说,惧怕死亡前的孤苦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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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陈瑾并不是一个很爱读书,爱记词的人,可是她看到这句话,便深深记在了脑海里,“自由就是孤独地站立,不依恋,不惧怕。”
是的,她觉得自己就是这句话的阐释者,实践者,或者说,信徒。
可能,天才都是孤独的。陈瑾和哥哥,差不多就是这类人。
从小生活在军队大院,陈瑾却坦言,自己属于边缘人物。
03
就像《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里的一样,大院里的大人们每天忙着军训,搞运动,上学习班,很少在家。
孩子们上的是整托,两个星期才回一次家,回去也多半见不到父母。
所以,什么是家?这帮孩子凑一起就是家。
可是,当大院里的孩子们凑在一起,找乐子的时候,陈瑾通常一个人远远地看着。
她既不羡慕人多热闹,也不觉得一个人冷清。她就喜欢静静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孩子们嫌她木讷,也不愿带她玩儿。刚好,这让陈瑾心里挺开心——她实在觉得那帮孩子无聊透了。
她自己一个人,穿个破棉袄,再把牛仔裤戳几个洞,然后去街上遛弯,心里觉得酷毙了。
04
秋天,枯叶飘零,冷风萧瑟;冬日,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春天,阳光明媚,色彩斑斓;夏日,鸟语蝉鸣,绿树成荫。
这些都会让陈瑾迷醉。她喜欢大自然的美。红的,黄的,绿的,白的,热的,冷的……什么都爱。
她会为一片枯叶落泪,也会被一群蚂蚁感动,还会为一块儿石头设想出一个前世今生。
有时,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孤僻了,独来独往,像个独行侠。
有段时间,她会强迫自己跟着大院里孩子一起。可结果是,太难受了——心太累。
她还是享受自己一个人待着。回头看看哥哥,不也一个人看书,看得可有意思了。
最终,她接受了自己“边缘人物”的命运。而年龄越大,她越发现,这是似乎自己的宿命。
05
陈瑾从来都不是美女,可她大学却毅然选择戏剧专业。
因为她太喜欢戏里的各种生活了,仿佛演一个角色,就过了一种人生,太过瘾了。
曾经,这遭到了父母的质疑。毕竟,外形在演艺圈,属于基本功。
还好,陈瑾的执着,让开明的父母自愿退步。
其实,陈瑾心里何尝不担心。她最怕别人的一句话,“长这么难看,还能演戏?”
可偏偏,这话,她常常听到。
于是,她决定,靠演技来弥补。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在那些一天只吃一个桃的日子里,她艰难而幸福地熬着,她坚信,自己可以瘦成小脸。
幸运的是,从一毕业入话剧团,她就凭借实力当上主角。
06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接触了电影,立马被电影里真实自然的表演打动。
话剧舞台上,很多时候需要夸张的表演来锁定观众的注意力。
可在电影中,当镜头靠近时,观众需要的恰恰是自然、不做作的表演,来真实地传达讯息。
陈瑾突然发现,这才是真正的表演。她当即决定,要从话剧演员转为电视演员。
陈瑾的同学听了她的想法,哈哈大笑,“你也不看看你那张脸,能上镜吗?”
这说的也是实话,如果说,演话剧还能靠大浓妆,来掩盖面貌缺陷的话,电视剧怎么办?
陈瑾对着镜子,不停地描眉、画眼影和口红。尽管她尝试了各种妆容,可是,没一个满意的。
她不死心,也许有人欣赏呢。
她把自己的照片邮寄给各个导演,剧组。
真的立马就有约试镜。可当她满怀欣喜地见面时,导演冷冷地摇摇头说,“算了吧。”
“算了”一次又一次,她终于明白,自己这种寡淡型的相貌,是难看的,没人喜欢的。
尽管,在2019年,这种高冷范的脸,被称为“高级脸”。
所以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代的车轮,压根不知道会往哪边开。
07
没关系,陈瑾从来不是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她想好了,去学美术,跟随哥哥的步伐。其实,美术的基因,从一出生,就扎根于这两个孩子的生命。
那半年,是陈瑾学习生涯中最开心的时刻,因为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她像鱼儿一样,自由驰骋在美术的海洋。
即使每天晚上画到深夜,即使白天要到处去找材料,以完成作品。
这个过程却让陈瑾迸发出激动人心的灵感,随时感受着幸福的心跳。
如果中国少了一位优秀的女演员,一定会多一位顶级摄影师,或艺术家。
可惜,她的命运早已注定。没多久,一部电视剧找到了她。
08
陈瑾知道自己的外貌已定,无法突破,便专攻演技。
上天为你关闭一扇窗,便会打开另一扇窗。
话剧的扎实基础,加上自然出神的演技,很快,她打出了自己的品牌。
因为同时代的女演员,几乎都在忙着顾影自怜。而无影可怜的陈瑾,已下定决心,做一个“动中美人”。
她演的角色,或让人爱,或让人憎,或让人惧。这种感受,甚至渗透到剧外。
在《花非花》中,她思维缜密,却对母亲充满仇恨,而一心要置母亲于死地。
剧组的司机因看了她的戏,觉得非常瘆人,而不敢载她。
她的敬业和专业,为自己在业内积累了越来越多的美誉。
转型电视剧第六年,她就夺得了飞天奖优秀女演员奖。
09
拍戏之余,陈瑾依然和以前一样,保持着对人群的疏离。
她拒绝参加任何综艺,或者娱乐节目。
这让公司颇为恼火,但陈瑾坚持。她说,我可以通过角色与大家沟通,至于我本人,真没什么可说的。她与时下火热的流量明星,截然相反。
没办法,跟人待一起,她老觉得累。倒是跟猫在一起,觉得挺舒服。
她喜欢猫的柔软和安静,就像自己。
她喜欢思考人,各种各样的人。
无论是社会底层的农民工,生活在黑暗中的匪徒,没有安全感的全职妈妈,外表光鲜的金领,忙成狗的白领……
在她的眼里,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她会去思考每一个人的每一个行为背后的原因和动机。
她尝试去理解每一个人。她说,其实,每一个人都活得太不容易!
正是这些思考,让她一早洞悉了生命的意义。
被戏称“男版陈道明”,陈瑾哈哈笑,“我也觉得自己挺像的,长得像,性格也像,我跟他合作过好多次。”
10
二十多,三十多岁的时候,父母老催她找个人结婚。
可是,陈瑾仿佛是看透世事似的,说,“人一辈子终究是跟自己相处。结婚是一种社会需求,但不是我内心真正的需求。”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
陈瑾颇有哲学思维。她一直随心而行。
现在五十多,快六十岁了,父母也只好接受子女的价值观和生活状态了。
陈瑾和哥哥都是独身主义。哥哥陈准是业内有名的摄影师。
两人多年来,各自在自己的艺术人生里,游刃有余,屡有佳作,却安静谦逊地与世界保持着距离。
有一次,陈瑾跟哥哥谈到自己的那个噩梦,感叹,“以后老了可怎么办,没人照顾?”
谁知,连自己个人生活都成问题的巨婴哥哥,居然温柔地说,“瑾瑾,别担心,我希望我会活得足够长,可以一直照顾你到老。”
陈瑾眼眶立马湿润了。
11
陈瑾多年来酷爱石头,什么翡翠、玛瑙等等,尤其是有缺憾的。
每一处缺憾,她都会绞尽脑汁地修补,然后成为这个石头独一无二的闪光点。
这正是陈瑾的哲学,人生虽然充满缺憾,但通过自己的智慧和努力,却能让璞玉绽放独特光芒。
如同那些她塑造过的角色,每一个人物,都有自身的缺憾,但她却能让他们熠熠闪光。
拍完《满城尽带黄金甲》,张艺谋感慨地说,“假如让陈瑾出演巩俐饰演的皇后, 给她这么一个平台, 她也一定能胜任, 能把皇后的命运诠释得淋漓尽致, 她在中国女演员中堪称绝对的实力派。”
我想,正是孤独的存在,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角色的塑造,和生命的意义。
而那些整日忙着各种综艺娱乐,赚快钱的流量明星们,当年华老去时,扪心自问,你们给世界留下了什么? 仅仅是感官的享受吗?
下一期,来一个跌宕点儿的人生,大家想看谁的,给小奇留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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