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病毒


散文:病毒

這個春節,新型冠狀病毒來了。它撲扇著長了肉膜的翼手,惡魔般洶洶而至。

陰曆正月初十,囚在家中第十天。氣氛似乎愈來愈緊張。確診的病例快速增多,疑似病例亦如這淅淅瀝瀝的春雨連綿不絕。

這些日子,小區格外安靜。消毒器械上的空壓機突突聲和藥液噴頭嗞嗞聲,顯得突兀而清晰。

樓下小區通道,兩輛小車發生刮蹭,路堵住了。車上分別下來一個白口罩和一個黑口罩。沒有爭吵,沒有過多交流,互相拍照現場後,黑白口罩就各自駕車離開。

天空是一味的灰白,像發黴的破棉絮。在雨暫停的間歇,有小鳥在啁啾互喚,彷彿在抓緊時間喧洩幾天積存下來的煩躁。當它們舒張翅膀從一棵樹竄飛到另一棵樹時,難免會讓人聯想到那些長著肉膜的翼手目哺乳動物蝙蝠,據說其類群龐大,僅次於齧齒類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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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從中國傳統文化論起,蝙蝠似乎屬祥瑞之獸,根據就是“蝠”與“福”同音。紙上畫個蝙蝠圖案或物件上雕琢個蝙蝠形狀,就說是“福”來了。國人的大腦裡,這些個由讀音牽強附會來的美好或不祥的意念太多太多,只能講是國人的想像力強大到了宇宙盡頭。比如一說到“四”,即便聲調不同也會讓人聯想到“死”,於是“四”這個數字就變得邪惡起來了!

在古人眼裡,生命與死亡是神秘的,面對能主宰或影響生死的祥瑞或邪惡的事物,他們心懷敬畏,謹言慎行,不越雷池一步。如今,意念中的祥瑞或邪惡的事物仍在,好像祥瑞事物的囊括範圍,在今人強大意念的助推下,還擴大了些許,比如盛殮死者的棺材,就代表了升官發財。但被古人揣了幾千年的敬畏之心,在今人胸懷裡,卻己然消失殆盡,不復存在。古老信仰的底色上滲透了科學的影像,許多國人膨脹得迷之自信。

管它什麼祥瑞啊邪惡啊,都是可以下肚的碳水化合物。地球上所有的碳基生命,都可以為營養國人的碳基生命而犧牲。吃了邪惡的,可以變強大;吃了祥瑞的,可以更祥瑞。於是,這張巨嘴,從天頂吃到了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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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嘴吃得雄風咋起,巨嘴吃得天昏地暗,巨嘴吃得驚天地泣鬼神。有傳聞,中蒙邊界中國一側的野生動物,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動物們都會朝著蒙古方向,一溜煙地亡命奔逃。

在把眾多物種吃成“保護”、嚼為“珍稀”、啃到“滅絕”後,這張巨嘴開始吃老鼠和長得像老鼠的蝙蝠了。

西方人眼裡的蝙蝠是邪惡的化身,是惡魔的僕從。事實也告訴人們,蝙蝠跟老鼠一樣,是可怕的病毒倉庫。看到巨嘴把這些滋著肥油的惡物吞嚥下肚腹,就想問問你們,噁心不噁心?

《聖經》明示,蝙蝠是不可食用之材,可偏偏有人要逆天而行。因果報應,毫釐不爽。這不,潘多拉魔盒打開,新型冠狀病毒來襲。病原體與蝙蝠身上攜帶的病毒高度相似,而眾多的野生動物是病毒的中間宿主。

看看吧,那些號稱美食家的 饕餮們,那些屢禁不止、明禁暗縱的野生動物交易市場,吃的還在大嚼,買賣還在繼續。魔盒也不是這一次才打開,果子狸的災難就發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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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這張令人毛骨悚然的照片是從網上 “剽竊”的。本人頭條上的用圖,都是絕對的原創,之所以敢“盜用”別人的傑作,一是因為主觀上臆測,這個時段,照片作者不會勇於出來“舉報”,不然會把自己連帶曝光;二是因為客觀上本人沒有膽量去親身嘗試或現場觀賞這樣的壯舉;三是因為大事當前,頭條還不至於揪住小節封殺敝號。

於是就斗膽在此把它展示給大家了。若噁心,您可以閉上眼睛。對不起了。而無知無畏的饕餮們,滿可以在賞心悅目之餘,好好回味一下讓世人嘔吐的殘忍和惡濁!

你們感染了,是自作孽不可活,而你們的同胞呢?絕大多數都是無辜的受害者呀!有網友給出這樣的數字:救治一名感染者,無論能否治癒,都要耗費二十到四十萬的國帑。算算看,全國這麼多感染者,得是多大個的天文數字?

只過了短短十幾二十天,全國人民就都把自己囚在了家的方寸之間。實在要出門,也得戴了口罩,來去匆匆。口罩是隔阻新型冠狀病毒的第一道防線,於是,口罩就成了稀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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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口罩所剩無幾,不得不再損耗一隻珍貴的口罩驅車找尋,可是尋遍城裡的大小藥店,收到的均是異口同聲的回應:對不起,口罩斷貨!

車行街道,平日的繁華彷彿死去。濛濛的空氣裡,寂寂的冷雨漫無目的的飄灑。盯久了手機電視屏幕的藍光眼,分明看見了漫天浮沉著大大小小、奇形怪狀、五顏六色的帽盔,上面如水雷樣長著觸角。它們漫天飄蕩,迎著車前窗,撲了上來,彷彿想吞噬炸碎急馳的車輛。

幻象根本影響不到駕駛,寬闊的街道上,一眼望到盡頭也數不出幾輛車來。零星的行人,撐著雨傘,低頭趕路。口罩遮擋了臉面,即便碰上家人也怕是辨不出個子醜,招呼也就多餘了。

抗大疫的緊要關頭,本應該閉上嘴囚在家,一切行動聽指揮,可是看到屏幕上一線醫護人員捨生忘死的忙碌背影,聽到政府救災人員匆忙有序的腳步聲,又忍不住要對囚在家和病房裡的人們嘮叨幾句。

從下面的頭條截屏內容,好像可以窺見病毒正在潰退的影子。雖然新型冠狀病毒肺炎奪走了三百六十一條生命,但勝利的曙光已在天邊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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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蝙蝠是無罪的。億萬年進化出的免疫系統,讓它百毒不侵,把異能算作它的罪狀,這不公平!事實證明,問題出在人們自身,這毋庸置疑。新型冠狀病毒也終會打出白旗,宣告投降,但藏匿在某些國人思想觀念深處的“病毒”也投降了嗎?這些“病毒”發作起來能毀天裂地、顛倒倫常,而虐殺生命的快感也將人性的劣根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無遺。

在抗擊各種病毒、保護人類生命健康的鬥爭歷史中一路走來,而人們自身卻慢慢沉淪為地球家園的“病毒”而不自知。人類感染了,可以消滅病毒;地球感染了,誰來拯救呢?

現在是真正到了該徹底清除人們自身固有“病毒”的關鍵時刻了,人是這類“病毒”的唯一宿主,若等到“病毒”盤踞骨髓,病入膏肓,哪就一切都晚了!

這個春節,新型冠狀病毒成了迎春舞臺上的主角。

這段日子,註定會潛進世人的記憶深處,註定會嵌入人類傷痛歷史的基因序列。惟願未來,在世人忘乎所以的剎那,這段記憶變異的基因,會即刻敲響激醒心魄的驚悚警鐘。

會嗎?會嗎?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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