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的筆勢有多精妙?看了你便知

褚遂良《雁塔聖教序》

筆勢分析

漢末至東晉出現了鍾繇、王羲之等在書法領域敢於革新之書家,但二人書風同宗一脈又各有千秋。鍾書因直接脫胎於漢隸,還保留較多八分遺法,而王書則繼承鍾書演化為新體。

南朝虞龢在《論書表》中對『鍾張』與『二王』之書藝加以對比論述,言:『夫古質而今妍,數之常也;愛妍而薄質,人之情也。鍾、張方之二王,可謂古矣,豈得無妍質之殊?且二王暮年皆勝於少,父子之間又為今古,子敬窮其妍妙,固其宜也』。

由此可見,『鍾張』之法古樸,而『二王』之法妍媚。王羲之所書《樂毅論》,取勢縱向,結體縱橫聚散、伸縮收放之節奏鮮明,且體貌妍美,筆勢逸暢。褚遂良取法王書,清遠蕭散,風流綽約,遒勁溫婉,開唐代法書之先河。

“永”字八法(側、勒、努、趯、策、掠、啄、磔)是經古代書者長期以來創造、改進而定型之規則。這八種筆畫具有一共同特徵,即明顯的趨向性。主要表現為易動性和跳躍性:

易動性是指筆畫在相互組合時,採取不固定之搭配,很多筆畫不是平直安排而作傾斜處理,有的甚至在左右擺動。讓人感覺到,長筆畫之勢態可使漢字之形具有靈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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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書中將“宗”字豎鉤作點處理,使其最後三筆呈三點形態,且不對稱,最後一點距中間點較遠,使整體具有動態美。

“影”字右邊三短撇(點) 位置之易動,入筆及出鋒方向亦有所不同,最後一短撇作右移處理,拉寬右部之空間,以修飾字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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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字下部之撇捺作兩點處理,距離豎鉤位置較遠,整個字勢開合有度,點如高山墜石,使整個字托起並富於動感。

“暑”字長橫加長突出並向右上方傾斜,使整個字形呈中間寬、上下窄之姿並且富有動感,使上下穩定之結構具有活力,避免板滯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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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字長橫向左突出,打破中規中矩之對稱式樣,呈不對稱之勢,褚遂良處理勢態時將右點收筆角度下按,使其具有平衡性。

“積”字左部長橫向左突出,右部橫畫向右突出,使整個字具有呼應關係,兩個橫畫雖纖細,但富有力量。同時亦使此字中宮緊收,張弛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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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字右部豎筆之拉長易動,使字形呈左高右低之勢,形成左下角大片留白,給人以錯位拉伸之感,豎筆作上細下粗之處理,字勢險絕,在欹側中尋找平衡。

“年”字長豎置於字之中線,一般書家將長豎居於中間偏右,“年”字中點易造成左重右輕之勢,而將長橫收筆加重,以求平衡,長豎居中使左右兩邊成平衡之勢。

我們要知道,形是靜止的,勢是靈活的,變化往來交織而成的勢使原本靜止不動的形變化萬千,富有生命感。

繼續看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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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字三豎作易動處理,使間距不等,字內空間分佈不均,但褚遂良將中間豎加粗使字穩正,毫無違和之感,反而增強此字之趣味性。

“若”字長撇拉長至此字最低處,加強字勢,使結體有欹側之勢,如若將撇畫寫短亦可,但褚遂良將撇筆加長,富於動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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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字作撇長捺短易動處理,撇畫之拉長,捺腳之加重,趨於平衡,將下部包含其中,呈上放下收之勢,具有動態之美,變化豐富。

“妙”字撇作直線處理,在褚書中較為少見,利落的撇筆與左部之短撇形成鮮明對比,字勢拉長,給人以乾淨爽利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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捺筆在楷書之表現中,依據字形之需要,捺腳出鋒之角度各有不同,“天、金”字之捺畫收筆方向不同,並呈現出不同姿態。“天”字捺筆平收,呈平穩之勢;“金”字捺腳上仰,呈飄逸之勢。

通過以上字例我們可以看到,褚遂良書法空靈飛動,筆勢如山之玲瓏多態、水之漣漪多姿、花之生動多致,更是其個人智慧之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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