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自己身受重傷,朝夕相伴,甚至以血脈之身替自己試毒的女人,如今正在承受痛苦,而自己又怎麼可以對俞慕雪心軟呢。
如果不是懷裡這個女人,他將俞慕雪放在一側,起身朝著陸靈兒的宮裡去。
女人渾身是血,陸靈兒在看見沈時遠進來的時候,臉上方才舒緩多了一個笑。
“你來了?”
“靈兒你受苦了。”沈時遠抓著她的手,輕柔地擦拭陸靈兒額間的冷汗。
陸靈兒猛地咬牙,嘶吼一聲,她笑得那般虛弱:“時遠哥哥,靈兒懷了你的孩子,靈兒很開心,可是靈兒……”
她笑著,笑著,臉上滿是激動的淚水。
陸靈兒鼻尖酸澀,她聽聞沈時遠帶著俞慕雪去地牢,一時心慌才起了一計,她要徹底斷了那個女人在沈時遠心底的念想。
“我在呢,靈兒不怕。”沈時遠攬著她,沉聲,“孩子不會有事的。”
“我曾經以身試毒,落下病根,孩子肯定保不住了。”陸靈兒邊說邊顫抖,她知道,沈時遠定會疼惜她肚子裡的孩子。
就在此時,太醫顫抖著嗓音,抹了抹額角的汗水:“胎兒保住了,只是娘娘身上餘毒未清,怕是會傷著胎兒。”
“此毒可解?”沈時遠微微蹙著眉頭,看著底下的老頭渾身一怔。
“有解,不過缺了一味藥。”
陰暗潮溼的地牢內,女子被鐵鎖鎖了一晚,她昏迷許久才稍稍有了氣息。
“雪兒,醒醒。”
俞慕雪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看到那個疊影,她嚇得直哆嗦,可對上的卻是沈時遠那般溫柔的模樣。
他將她帶回寢宮,替她包紮傷口,換掉身上滿是汙血的衣裳,甚至親自端了藥過來喂她。
“乖,喝藥,喝了藥就好好休息。”沈時遠替她掖了掖被角,看著她將苦澀的藥喝完才起身。
明晃晃的光照映在她的眼底,一瞬間俞慕雪慌了神,她擠出三個字。
“沈時遠?”
“嗯,乖乖養傷。”他沉聲,“等你好了,我帶你回大夏見見他們。”
沈時遠走了之後,俞慕雪依舊沒有緩過神來,彷彿之前種種都不是沈時遠所為。
俞慕雪抱著被子,整個人都處於極度戒備之中。
而此刻殿外有人進來。
西涼覆滅之後,沈時遠掌控整個西涼政權,而後宮之中,唯陸靈兒馬首是瞻,她是西涼名副其實的國母。
陸靈兒遣散底下的人,手撫摸著她的肚子,笑得那般刺眼:“師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懷了時遠的孩子。”
她在床榻邊坐了下來,俞慕雪的心頭驟然一縮,看著女人那般炫耀的模樣,心底一陣噁心。
“我生下的可是時遠的嫡長子,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孩子,至於泠夜……”陸靈兒笑道,她摩挲著指間的藥。
“不許你傷害泠夜!”
“好師姐,我怎麼會跟個孩子過不去,更何況還是時遠的孩子。”陸靈兒眼底全是笑意,“同樣是沈家的孩子,泠夜註定跟他母親一樣,一世為奴!”
“你!”
“你真以為他對你好是回心轉意?”陸靈兒伸手,攥著她的下巴,將手裡一顆藥丸硬生生地塞了進去,“你還真是天真,他對你好,不過是想要血玲瓏。”
血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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