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第一枝亲戚:林文奎的家系‖一爷之孙


林家第一枝亲戚:林文奎的家系‖一爷之孙

前情回顾


老大文奎和老二文禄的行当已经成为历史——北京再也没有棚匠这个职业了。当年,人们办红白喜事,全都讲究搭棚子,大概是因为住房都不宽敞,办喜丧事又是办得越大越排场,越有面子,是显示家庭社会地位的大事,疏忽不得,于是棚匠这个行当就应运而生。据说这哥俩都有副好嗓子。起棚子时喊号子招呼大伙干活,嗓子好是很重要的。这一嗓子“上高嘞——”老远老远都能听得见。

文奎娶的是一位丁氏姑娘,这位丁家姑娘有一位名声显赫的兄弟叫丁永立,乃是京剧武生戏的宗师,专教武打戏,是演猴戏的李万春、李少春的祖师爷。这位兄弟有钱有势,见老姐生活拮据,常常在去天桥听戏的路上拐个弯来看看老姐。见到姐姐,放下点钱,一声不吭,转身就走,连口水也不喝,一副不愿搭搁穷亲戚的样子。

林丁氏一生生育过三个孩子,心宽体胖,成天乐呵呵的。等到她老了,就变成一个胖老太太。一到夏天,她就爱光膀子。好几位小辈都记得她这种做派,说她的乳房像一对鞋底子,热了往肩膀上一搭,那样子十分壮观。宝森说:女人哪,作姑娘时是“金的”,作媳妇时是“银的”,生了小孩以后就是“狗的”了。我们至今在河北农村还能见到老女人夏天光膀子不避外人的习俗。

文奎和丁氏所生的儿子宝清按血统讲虽是林家的长子长孙,但他在叔伯兄弟的“大排行”中却是老二,因为他比叔叔文禄的儿子宝良出生较晚。宝清还有两个妹妹——大虎和二虎,她们俩分别在29岁和19岁上死去,姐姐死于生育,妹妹死于肺病,俗称“女儿痨”,还没出嫁就死去了。这个家庭里有好几位死于肺病。这种传染病过去没有特效药,十人得病九人得死,成为夺去人们生命的一个主要原因。生育时的孕妇死亡在当代中国也快要成为历史了,但在本世纪初年,这种死法不仅在广大农村极为常见,就是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林宝清性情淳朴憨厚,但又十分要强,这种性情与他后来的惨死不无关系。

年轻时他没有事情做,叔伯兄弟宝良想帮帮他,就给了他一点本钱,让他开了个小酒铺。可是他手脚笨,又不太会说话。一天,一位老太太来打酒,他拿起酒舀子给老太太舀酒。舀的时候应该直上直下,才能舀满。可他一舀是歪的,便气得骂了自己一声“操蛋”,又重新舀,舀起来又是歪的,他又骂一声“操蛋!”这样“操蛋、操蛋”了好几次,就是舀不好,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小伙子,你就这么做生意呀!好在我是个老太太,要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来打酒,你也这么操蛋操蛋的,行吗?”宝清把他遇到的困境告诉了大哥宝良,宝良哈哈大笑,让他不要再做酒铺了,介绍他去同仁堂当了伙计.

由于宝良在同仁堂是老板的红人,宝清人又老实可靠,就把碾珍珠的重要差事交给了他。这个活计不能交给不可靠的人来做。有人说,如果宝清碾珍珠的时候偷偷抓上一把藏起来,他早就发财了,可是宝清老实,他可不干这种事。他还负责监督“等子”(天平),称配药所需的金子和珍珠时,宝清负责监督分量的准确与否。他从来没有利用职务之便往家里捞过好处。

沾了宝良的光,宝清在同仁堂地位不低。同仁堂的职工餐厅分三六九等,老板吃的是头席,有鸡鸭鱼肉;拉抽屉配药的吃二席,没有鸡鸭,只有炖肉;打杂的吃三席,没有肉。在哪个席吃饭是每个人地位的标志。宝清干的是二席的活计,吃的却是头席的饭。每月的初二和十六,同仁堂里都要摆酒席,他上的也是头桌酒席。每天一到饭时,伙计会大声唱道:“林宝清,头——席——”这对于自尊心极强的宝清来说是很重要的。

宝清娶了一位旗人姑娘何氏,据说以前是禁止满汉通婚的,直到西太后的时代才开了禁。本世纪初年,能娶到旗人姑娘的也不一定是富贵人家,因为清朝被推翻之后,旗人的钱粮就没有了,贵族身份也随之丧失。八旗子弟全都败了家,因为他们不但不会挣钱,还特别会花钱,个个过惯了公子哥的生活,女孩子要是嫁了他们,就得跟着他们受罪。因此,许多旗人姑娘找到个能养家糊口的汉人,也就嫁了。

这位旗人媳妇为宝清一连生了四个儿子:联启、联富、联强和小儿子联孝。孩子多,负担重,偏偏这时大哥宝良的庇护人死去,大哥丢了同仁堂的差事,宝清家的生活也开始走下坡路,每况愈下。小儿子病饿交加,瘦得只剩一个大脑袋,小胳膊细得像麻秆样。何氏捏着一大叠当票向亲戚们求告,谁要是能帮助点钱,就把儿子给他。可是亲戚们也都不宽裕,谁也拿不出钱来接济他家。最后,夫妻俩不得不找了一户家境殷实的小贩人家,忍痛把小儿子卖给了人家。

小儿子被卖掉之后,宝清饱受摧残的精神彻底垮掉了,据说他发了精神病,每天都得由妻子护送到工作的地点去。有一天他发了病,突然跳进了院里那眼两丈多深的深井,被守夜的人救起之后,就此卧床不起,一蹶不振。他在39岁的壮年辞世,死后人们发现,炕席竟然少了一大截,原来是在他病饿交加神志不清时吃下去的。他死后家里没钱给他下葬,儿子们穿着孝服到处去磕头化缘,亲戚们给凑齐了棺材钱才算把他下了葬。

丈夫死后,何氏靠给人当保姆养活三个儿子,还要伺候婆婆,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大儿子联启小小年纪就去学徒,老二和老三到处去打点小工帮助家用。到这时,这个家庭已经沦落成了典型的城市贫民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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