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突如其来，谁也没有在意韦清的举动，所以这下撞了个结实：韦清光亮的脑门和红砖柱了脆生生地碰在一起！
韦清被砖柱的反力给弹出几步，跌坐在地下，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小说中经常描述有人撞头而死，我估计都是胡扯的，想把活活的自己给撞死真不容易！
“啊~~~~”韦清仰起脸向天空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任由鲜血从头上流过面颊，又到胸前……
我这时看到他的头顶有蓝黑色的雾气，他此时的心情应该是悔恨加愤怒吧！
突然发生这种状况，人群立即嘈杂起来。
周所长马上吩咐那几个“大沿帽”，把韦清扶起来，采取止血措施。
然后周所长面向人群站在走廊下，作了一个安静下来的手势，大声说：“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几句。你们应该都看到了吧？像韦清这样的坏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我们长辈都说过：‘害人如害已，害到最后害自己’，这句话用在韦清的身上最恰当不过了，但可怜了这无辜的孩子！”
人群立马又发出轰轰的议论声音。
等了一会儿，人群的声音小点后，周所长又说：“大家这下别再信谣言了，我们的卢炳诚大队长是好人，并不是造谣人说的是害死孩子的凶手，这下水落石出，以后再也不要戳脊梁沟子了！”
看热闹的人基本上都是很有眼力头的，一看现场情况，估计再往下也没什么精彩的内容了，就陆续开始散了。
林月仙刚才说完那段话，悲痛至极，想去亲近现在已是猴子的儿子——果果，刚一拉住孩子的手，就又晕厥了过去，卢国胜和几个女同志又忙着七手八脚地抢救。
卢炳诚很矛盾，看着曾经的孙子被折磨成这样，现在突然间又变成了韦清的孙子，一时半会真接受了不，整个人都傻了，吴有德拉着他坐下，小声地不知在白话些什么。
这时候，我大舅不知何时跑到我们近前，满脸笑容地说：“铁冰这几天不见好像又长高了！老三，今天遇到卢厂长家这个事闹腾的，厂里都停工了，不如你去买点菜，弄瓶酒，中午喊吴有德书记去你家喝两杯！”
父亲脸上露出紧张之色，答应一声，拉着我就往回走。我知道父亲明知我爷爷在我们住的土窑最里面，肯定想赶回去通知一下。
回到土窑和爷爷一说，爷爷哈哈大笑：“你紧张什么啊，没事，你准备酒菜吧，我在里面不出声，正好也能听听吴有德他们这两天有什么情况。顺便把昨晚遇到丁大海的事也和他们说说。”
几个小菜一瓶白干酒刚摆上桌，大舅和吴有德就来了，吴风和吴浪不知道跑哪去了。
吴有德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两块红砖撂成的板凳上，大舅忙不迭地递上一支“大铁桥”。
“奶奶的，老卢头一直以来自认为很牛，没想到也出这么一档子丢人事，这下好，留下个猴崽子，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呢，嘿嘿嘿！”吴有德说完吐了个大烟圈。
本来我只是看吴有德这人不善，看到他说这番话幸灾乐祸的样子，突然对他厌恶起来。
“老三，这几天你有没有看到蛇王蛇后有什么情况？”吴有德转脸问我父亲。
父亲搬了两块红砖过来坐下，说：“昨晚我和儿子还去看呢，说也奇怪，这都秋天快下苦霜的时节了，其它蛇虫蚂蚁都得进洞休眠，可蛇王和蛇后精神好着呢，昨天夜里还吃了一窝子小老鼠崽子！”
顿了一下父亲又接着说：“昨夜看到一个人也去蛇王附近转悠，后来我们跟着他到红砖堆场，才看清是丁大海！”
大舅这时插话：“我看丁大海不像是好人，我来上班没有几天是不假，但我听说了，原本这砖瓦厂是没有夜班的，前段时间丁大海怎么向卢厂长打了报告，自己找了一批人，承包了夜班的生产，扣除厂里的成本，利润和厂里五五分成！”
那个年月才改革开放没几年，人的思想还停留在以前的水平上，丁大海能有承包生产线这样的头脑真是不简单了。
吴有德放下筷子，看着酒盅，说：“不对头啊，丁大海怎么也观察起蛇王蛇后了？还能也想打歪主意？”
接着他就问我大舅能不能参与丁大海的夜班生产，看看丁大海到底想做什么秘密的事，但大舅给了否定的答案。
丁大海自从承包了生产泥坯的夜班生产，和厂里签订了合同，夜班生产的人员由他组织，除他自己，厂里任何人不得在晚上进入他划定的区域，否则会扰乱他生产，要给他巨额赔偿。甚至连巡夜的陈保家都不需了，这几天老陈再也不用巡夜了，调到大舅他们白班去记账了。
我听到这里心想，还不让别人去他生产的区域，白天叫我去我也不会去的。
生产车间在整个厂区的西南角，呈南北走向。南大门外面是黄土料堆场，从远出挖来的土都运到这里堆放，生产的时候人工用小推车把土运送，倒进绞泥缸，一步步按程序生产泥坯。
南门出去不远就是坟场，因为挖土的原因，边缘有一部分坟都塌了，露出深褐色的棺材板子，时不时还有些人的骷髅和大腿骨，可能被一些野兽给拉出来，看着都瘆人，当地老百姓几乎多年来都不去生产车间这块区域活动。
大舅和吴有德还有个疑问：丁大海承包夜班的工人是哪里的，一直也没有从附近招收工人，就是从外地招人，大小也会有个动静的。更诡异的是，晚上什么时候上班，早上什么时候下班，谁也弄不清楚，但是产量还不低。
最后吴有德做出决定，一是他这几天要去崇明岛一趟，去找一位抓蛇高手，看能不能快点找出捕捉蛇王的方法；二是叫我父亲和大舅抽时间探一探丁大海承包的夜班生产到底有什么秘密。
基本上也说得差不多了，突然从爷爷栖身的土窑后面传来“砰”的一声，吴有德忽地站起，容颜大变，眼光扫了我们一家四口一圈，说：“你们一家都在这，谁在里面？”
说着两眼放着凶光，直盯着临时挡着门的破木板，慢慢向土窑后面走去，想一看究竟。
母亲紧张起来，连忙说：“可能是那只猫吧，这几天老是来捉老鼠。”
吴有德头上方黑气笼罩，根本不听我母亲说的话，一步一步靠近破木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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