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亂時期的愛情,像極了愛情


霍亂時期的愛情,像極了愛情

“我對死亡感到唯一的痛苦,是沒能為愛而死”。

疫情肆虐的庚子年春,響應號召窩在家裡百無聊賴的時候,想起了馬爾克斯的大作《霍亂時期的愛情》,總覺得現在讀起來應該很應景,便從網上下載了一本。

本以為這應該是一本講述人們在霍亂時期,是如何不懼疾病和傳染,在與疫情作鬥爭的過程中產生愛情的故事。但通讀下來,總覺得從我這麼一個深受中國傳統文化影響的人的視角來看,這本書的內容無關霍亂,甚至無關愛情。

我們對愛情故事的理解或許應該是像梁山伯和祝英臺那樣的,跨越貧窮和富有的階層,不離不棄,同生共死;或者是像楊過和小龍女那樣的,縱使名滿天下群芳相伴還能守身如玉,痴等16年後,還能義無反饋的跳下懸崖;或者是像舉案齊眉故事中梁鴻夫婦那樣的,夫唱婦隨,相濡以沫。

馬爾克斯筆下的愛情故事,和我想象的那些都不太一樣。

1.

故事發生在十九個世紀中後期南美洲的哥倫比亞,從世俗的眼光來看,故事中烏爾比諾和費爾明娜之間應該算是天作之合完美的一對。

烏爾比諾醫生出身名門世家,有著顯赫的社會地位,其本人也是才華橫溢且一表人才,為當地在醫療衛生方面做出過重大貢獻;費爾明娜的出身雖然是社會地位一般的商賈之家,但也算是家境富裕,容貌風華。

在烏爾比諾醫生強烈而又不失優雅的追求以及費爾明娜家人和朋友的助攻下,兩個人結婚了。他們的婚禮足以吸引全城的目光,他們的蜜月旅行充滿激情,他們的生活充實而富足。

兩個人的結合簡直就像童話故事中講述的那樣,王子和公主從此快樂的生活在了一起。

雖然生活總會有各種波折 ,費爾明娜也經歷過婆媳關係的折磨,經歷過夫妻之間瑣事的爭吵,甚至還經歷過丈夫短暫的肉體上的背叛,但他們的婚姻總體上還算是幸福美滿的,烏爾比諾醫生帶著費爾明娜見識了世界,並且願意為費爾明娜不遺餘力的付出一切;他們在一起生兒育女,並且子女也很有出息;他們無論走到城裡的哪個角落,都會是人群的焦點,他們被別人所羨慕,被認為是愛情和婚姻的典範。

如果這一切還不夠,那麼還可以用時間來沉澱,他們穩固的婚姻長達半個多世紀,直到烏爾比諾醫生離開人世。

這如果放在十九、二十世紀同時代的中國,或許沒有什麼比這更像極了愛情。

但馬爾克斯卻反覆強調,他們之間的不是愛,只是生活在一起。


2.

但阿里薩和費爾明娜之間的算是愛麼?

在烏爾比諾醫生葬禮的當天,已年過古稀老光棍阿里薩對費爾明娜說,為了這個機會他已經等了半52年,他要向她再次表達自己忠貞不渝愛的誓言。

作為讀者我也差一點被感動了,不禁好奇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時光阿里薩是怎麼熬過來的,他們兩個人之間又有著什麼樣的故事呢。

622這個數字又讓我覺得作者是在欺騙我的感情。雖然在這50多年裡雖然阿里薩沒有結婚,但卻並不孤單,在他厚達25本的筆記簿裡密密麻麻的記載著在這期間他和622個女人的兩性關係。這些女性包括少女、寡婦、人妻,甚至還有一個親戚放寄養他家讓他監護的已經可以當他孫女的小蘿莉。

那也有可能是真名士自“風流”,或許兩個人之間真的有過驚天動地的經歷呢。帶著這種疑問接著讀下去,更覺得他們兩個人的過去真是有點莫名其妙。

電報員阿里薩是在偶然的機會看到了還未成年的費爾明娜,便一見鍾情。他費盡心思的去接近她,每天等候在她必經過公園的一條長椅上,時間長了她也注意到了他,然後兩個人建立了秘密的通信聯繫,但卻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

在信件的溝通過程中,費爾明娜按照自己的設想為阿里薩構建了一個自己意中人的形象,並許下了非他不嫁的諾言,為此不惜與希望她嫁入名門的父親爭吵,為了將這段感情消滅在萌芽之中,他父親不惜帶著她遠走他鄉借住在她舅舅家

分別兩地的日子裡,兩個人在費爾明娜表姐的幫助下仍然通過電報保持著密切聯繫,並且定下了一見面就結為眷屬的約定,費爾明娜一絲不苟的信守著這個諾言,就連她首次出席成人舞會也是通過電報得到了阿里薩的允許才參加的。

費爾明娜17歲那年,她父親終於帶著她又回到了離開很久的那座城市,阿里薩對此也充滿了期盼,幸福正在向他們招手,而沒有人能夠阻擋這一切。

阿里薩在熱鬧的街市上遇到了費爾明娜,並從她的背後跟她打了招呼。聽到阿里薩的聲音,費爾明娜一陣激動,但當她回過頭第一次近距離面對阿里薩的一剎那,卻突然覺得自己上了一個大當,很驚訝自己怎麼能讓這麼一個人長期佔據自己的芳心。

“不必了”,她說:“忘掉吧。”

讀到這句話的時候,我都為阿里薩感動心痛,因為在之後的五十多年裡,雖然他們偶有相遇,卻再也沒有單獨說過一句話,而在這之前他們之間好像也沒有過什麼單獨的交流。

像極了現在網友的見光死,只不過死得更快、更慘烈些!


3.

費爾明娜很輕易的就把阿里薩的一起抹去了,就好像她的生命裡從來沒有過這個人一樣。但阿里薩卻沒有放下這段感情。

之後的幾十年裡,為了不比烏爾比諾醫生相差太遠,阿里薩還憑著自己的努力並藉助著家族的關係,取得了事業上的成功,繼承了內河的航運公司混成了社會名流。

烏爾比諾醫生去世幾年後,經過不懈的努力和追求,阿里薩終於實現了自己的願望,如願以償的和費爾明娜走在了一起。當兩個70多歲的老人在內河船上遠途航行過程中,在豪華包廂裡赤裸相對時,阿里薩對費爾明娜說:“那是因為我在為你保留著童身”。

當然我們已經知道童身那是不可能的,622這個數字已經很扎眼的擺在了眼前,但從阿里薩自己的內心深處,卻始終是這麼認為的。

當年突然從幸福的高峰跌落到痛苦的深淵,傷心欲絕、痛不欲生的過程是難免的。

一個偶然的機會,一個甚至不確定是誰的女性,在阿里薩措不及防的情況下與他發生了關係。體驗到了兩性快樂的阿里薩從此走上了獵豔之旅。

阿里薩相信自己只是在用身體上“欲”來填補在愛情上的失落,因為不管在和哪個異性相處甚至短暫產生真摯感情的時候,在他內心深處仍然念念不忘費爾明娜。

他覺得自己隨時可以放下一切回到費爾明娜身邊,並且也的確是這麼做的。

當他聽到烏爾比諾醫生去世的消息後,立刻放下了與親戚家那位讓他做監護人的小女孩的熱戀感情,走上了再次追求費爾明娜的道路,哪怕他知道這可能是一條不歸路。


4.

這讓我想起了經常在周星馳的無厘頭電影中聽到的一句臺詞:你可以得到我的身體,但卻永遠得不到我的心。

阿里薩倒是從來不吝惜自己的身體,卻始終為費爾明娜保持了一顆真心。

偉大麼,感人麼?最起碼我不這麼認為!

書中我更多讀到的是絕望,是死亡,是混亂,是貧富差距......另外還有的就是孤獨,就像百年孤獨中那樣的孤獨,總體印象是灰濛濛的,看不到一點生機,還有幾分壓抑。

一個偉大的作家,可以還原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在某一個時代的縮影,之前我對南美洲的民族和國家僅僅有一些模糊的概念,只是知道巴西和阿根廷的足球很好,至於那裡有什麼樣的風土人情,有什麼樣的人文歷史,則完全不清楚。

通過馬爾克斯的作品,讓我有興趣在世界地圖上去尋找哥倫比亞這個國家所在的位置,去發現書中提到的那條內河的流域,去勾勒南美洲與歐洲是如何跨越大西洋進行聯繫。

而這一切無關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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